蘇清心裡苦笑一下,這明擺着是欲加之罪,可她卻無從辯駁。
既然人家想方設法要整人,那說的越多便錯的越多。
反正也要不了命,便讓她逞一時之快,也不會影響大局。
尹貴妃慢慢從御攆上走了下來,來至蘇清的跟前。
此時原本應該去養心殿的皇帝,卻一路跟着蘇清來到了此處。
他身後的太監剛要張嘴,卻被皇帝伸手攔住了!
站在蘇清跟前的尹貴妃一想起自己完美的計劃因爲蘇清而無法實行,心裡便來氣,咬着後槽牙,一字一句的道:“想跟本宮做對,也先墊墊自己幾斤幾兩重啊!”她的話音剛落,伸手便給了蘇清一巴掌。
這一掌打得極重,蘇清頓感兩耳轟鳴,滿眼金花。
站在不遠處的皇帝給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那人快速的離開了。
尹貴妃這邊因爲打了蘇清一巴掌之後,蘇清雖然沒有求饒,可是也低眉垂目很老實的樣子,心裡的氣也便沒有剛纔那麼盛了,這裡距離慈寧宮不遠,她也顧忌蘇清是太后身邊的侍女。
此時尹婉兮走至跟前,拍了拍蘇清的肩膀道:“姐姐以前想的是怎麼擺脫貴妃娘娘,現在姐姐的心裡大約想的是如何除去貴妃娘娘了吧!”
她的話剛一出口,尹貴妃身邊的尹嬤嬤呵斥道:“說的什麼話,你怎敢對娘娘如此無禮?”
尹婉兮下的趕緊跪下了,小心的道:“奴婢只是根據對蘇清的瞭解,說的她心裡所想的話罷了,娘娘饒命,奴婢與蘇清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對她是最瞭解的了。”
尹貴妃自然知道尹婉兮與蘇清原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姐妹,對尹婉兮道:“起來說話吧!”
尹婉兮俯身一禮道:“多謝娘娘!”說着便慢慢站起了身。
尹貴妃看了蘇清一眼,一側臉朝尹婉兮問道:“你對她很瞭解,那你說說她是怎麼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
尹婉兮深吸一口氣。衝蘇清冷冷一笑道:“她不光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實際上她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她都能隱忍,可是過後會想辦法將對方推向死路,我也不過是佔了她一個名存實無的‘縣主’名分,可是娘娘看看我現在下場!不光被蘇家趕出了家門,就連是蘇家的人都不是了,可見她是多麼的陰險!所以娘娘千萬不要被她老實的外面糊弄!”
蘇清不待尹貴妃說話,冷冷一笑道:“婉兮妹妹身爲一個身份不明,就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野孩子。貴妃娘娘讓你擁有了國公府孫女的殊榮。還將你留在身邊。你竟然覺得自己的下場不好!那可真是讓貴妃娘娘傷心啊!”
尹婉兮聽了之後慌忙跪在地上,苦求道:“貴妃娘娘明見,奴婢沒有這個意思!這個賤人明擺着是在挑撥奴婢與娘娘的關係。”
尹貴妃聽了之後自然知道蘇清是挑撥離間,可是尹婉兮在剛纔說蘇清的時候。臉上的神情,確實帶着一臉的怨恨,可見她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是多麼的不滿,終究她也是不願爲自己效命的,
不過尹貴妃也能理解尹婉兮,只是理解是理解,心裡照舊還是很不舒飛虎。
尹貴妃冷冷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尹婉兮道:“本宮心裡明白,你起來吧!”
尹婉兮總算心裡放下了心,不免對蘇清又添了幾分憎惡。
尹貴妃瞪了蘇清一眼。冷冷一笑道:“想讓本宮死的人多的是,你也不過是她們中的一人而已,可是本宮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嗎?今天本宮便讓你記住,跟本宮作對的下場!”
她衝身後的幾個人道:“來人,給我打。將她的臉給我打爛了!”
後面的人聽到尹貴妃的話以後,便都擼袖子走到了蘇清的跟前。
尹嬤嬤先率先一個巴掌打在蘇清的臉上。
站在一邊看着的皇帝呼吸越來越粗重,握的手中的摺扇“咯吱”作響,顯然是已經氣極了。
留在他身邊伺候的小太監,下的大氣不敢吱一聲,生怕皇帝會將心中的氣撒在自己的身上。
此時蘇清已經被尹嬤嬤抽了五六個耳光,被打的兩眼發花,頭腦發脹。
“住手!”尹貴妃忽然說道。
皇帝臉上一愣,握着摺扇的手,漸漸鬆開了。
可是隻聽尹貴妃說道:“換人,嬤嬤應該已經累壞了,使不上勁兒了,換其他人。”
尹嬤嬤握了握自己的手腕,退回到了尹貴妃的身後,一個年長的宮女走到了蘇清的跟前,卯足了勁兒衝着蘇清便左右開弓,連抽了幾個大嘴巴子,就在這時,黎姑姑帶着幾個人匆匆的趕了過來,對正在給蘇清行刑的宮女重重的喊道:“住手!”
那個宮女回身看了尹貴妃一眼,尹貴妃沒有理會,她便回身又抽了蘇清一耳光。
黎姑姑疾步上前,將她攔下:“這是幹什麼!你們的眼裡還有沒有太后?”
尹貴妃慢慢都走到了黎姑姑的跟前,擡起手中的錦帕,拭了一下眼角的不存在的眼淚,道:“原來是太后娘娘身邊的黎姑姑!”
黎姑姑一躬身:“奴婢見過貴妃娘娘,不知這丫頭犯了什麼錯,讓娘娘如此生氣,太后這幾天睡覺都睡不安穩,多虧之這丫頭會寫按摩推拿之術,伺候的太后可以正常安寢,她新進宮,若有什麼得罪娘娘之處,還望娘娘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尹貴妃聽了此話之後哭的更傷心了,道:“本宮也不想與她一般見識,可是這丫頭竟然仗着自己在太后身邊伺候,便要使壞心,想要摔死本宮。
雖然本宮對下人寬厚,可是也不能因爲她是太后身邊的人便由着她欺負,她這不光是要本宮的性命,她這是在挑撥本宮與太后之間的關係啊,如此居心叵測的人,怎麼能留在太后身邊呢?
黎姑姑您來的正好,這個丫頭如此大膽,竟然要擾亂後宮,本宮想要是太后知道了肯定不會再將這樣的人留在身邊了,本宮也只是在爲太后除害而已。”
“原來哀家身邊還需要貴妃來給清理,不知道貴妃想怎麼清理啊?”太后帶着些許自嘲的聲音送後面傳來。
在場所有的人趕緊跪地行禮。
本來押着蘇清的兩個人一跪,蘇清的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蘇清已經不省人事了。
太后身上披着一件豎領披風,裡面還是休息時穿的衣服,她扶着侍女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衆人的跟前。
見了被打的滿臉是血的蘇清之後,不由自主的往前邁了一步,深吸一口氣道:“貴妃,你倒是給哀家說說,這個丫頭到底做了什麼事,需要你對她用刑!”
太后平日裡幾乎是不出慈寧宮的大門的,平日裡尹貴妃也不怎麼與太后見面,只知道她是一個很好說話,有些不太着調的老太太,所以便沒有太將眼前的這個老太太放在眼裡,道:“這丫頭對臣妾無禮,臣妾便命人教訓了她一下,並沒有用刑!”
說到這裡她臉上乾乾的一笑:“她使壞要摔臣妾,臣妾也不能因爲她是太后身邊的侍女,便由着她對主子不敬,若由着她犯錯而不糾正的話,她以後豈不是還會出來給太后惹事?”
太后聽了此言之後,冷冷一笑:“貴妃的御攆是蘇清擡着的嗎?”
尹貴妃聽了此言一愣,之後,微微揚了一下頭道:“不是,不過她卻伸腳絆了臣妾的轎伕,使轎伕險些險些將臣妾從御攆上摔出去呢!”
“難道御攆的旁邊沒有貴妃身邊的人守護嗎,竟然讓蘇清這丫頭靠近,還絆了轎伕!”太后往貴妃的跟前走了一步,臉上的笑比剛纔越發的冷了。
尹貴妃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太后,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太后的話。
剛纔她並沒有考慮此事,只是聽了尹婉兮的話以後,便將此事按在了蘇清的身上,現在想想,讓蘇清去絆一下轎伕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便回身衝剛纔險些摔倒的轎伕吼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剛纔是被蘇清絆的還是你自己不小心?”
那名轎伕也嚇壞了,結結巴巴的道:“奴,奴,奴才,剛纔是是是被一個硬硬的東西咯了一下腳,然,然後便身體一歪,險些摔倒。”
黎姑姑此時已經站在了太后的身後,聽了此人的話以後,對自己身邊的人道:“都打着燈籠找一找,這裡到底有什麼硬東西。”
太后身邊的人一聽此言,便都舉着燈籠在地上細細的找了起來。
可是剛纔尹婉兮怕露出破綻,早就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將那塊銀子裝進了自己的衣袖中。
所以衆人打着燈籠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尹貴妃,這你又怎麼解釋?”太后兩眼如距的等着尹貴妃,瞪得她心裡發毛。
尹貴妃慢慢跪在了地上,可是卻找不到一句可以爲自己辯解的話。
就在此時,遠遠的聽到有太監喊道:“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