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清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樣反應有些過了,還是應當以正事爲重,掩飾了心中那抹酸意,他開口道:“阿兄,這如今是有什麼事啊?”
江尚行微微一笑道:“是關於這疫病起源之事,我派去的人得了消息,如今回來向我稟報來着。”說着,他擡了擡下巴,讓江遠清注意到早早就‘侍’立在一邊的兩個少年,而他則不着痕跡的收到了心上人的一個眼神安撫,心中才安定下來,他就說嘛,那小太醫看着哪裡有他好?
正事當前,這幾人倒都先坐了下來。沈茂尋是忘了還要將其他的太醫們都請來,其他的三人不知是出於什麼考慮,竟都默契的沒有開這個口,只默默聽着下頭兩人活靈活現的表演。
其中個高一些的那個少年先開了口,聲音粗啞乾澀,並不是他本來的音‘色’:“回殿下,臣下往倫山而去時,那邊的村寨幾乎都空了……”原來這疫病始發的地方,那些村寨中人不是已經死絕就是早早的便逃難去了,根本尋不到人。但幾人也沒有放棄,在屋舍間尋找時,到底給他們發現了一本記事簿,這簿子的主人是當地唯一的教書匠,也只有他,才懂得那麼多字還有記日記的習慣了。
那簿子中記載,道是村寨中忽然有一日來了四五個外鄉人,他們不知怎的說服了村寨中最有名的七八個獵手,這就上了山。倫山上據說風水很是不錯,這教書匠難免就多想一些,他在當地很有些聲望,與其中一個獵手還是親戚,便拜託了他那親戚多注意一下這些人,不要讓他們挖了當地人的祖墳去,那親戚答允了,只是這些人再也沒能回來。
那些外鄉人往山上去了六七日,還沒有下山,當地村民只聽得倫山上轟轟幾聲巨響,村寨都彷彿一起在搖動,幸好這地動時間極短,倒也沒受到什麼損害,只是村裡這時便流傳出了旁的說法,道是那幾個外鄉人惹怒了山神,山神發怒了,這纔有這般奇怪的地動。
當晚山上下了大雨,第二日一早,往村邊的湖水邊去洗衣服的小媳‘婦’和少‘女’‘門’,卻在湖中發現了六七隻青銅甕,這甕上還有不少紋飾,顯得很是‘精’美。這村寨中人也聽老人說得多,道是這山上暴雨之後,常常能衝下些古物來,便也沒多想,就有那膽子頗大的少年倒空了甕中的黑水,把了青銅甕帶回到家裡去了。
當晚上村裡就有人開始發病了,又過了七日,村裡便陸陸續續的有人病逝,這教書匠的父母妻兒乃至他自己都染上了這病症,全部都死掉了。只留下這本記事簿。
那本子自然也是給帶了回來的,只是到現在還不知道這病是怎麼傳染的,這下頭的人也不敢拿給主子們,是以只是由這兩個下人記熟了主要內容,回頭來說與江尚行聽。
聽到這裡,另外三人的面上還能保持鎮定,各自默默思量着,沈茂尋的臉‘色’卻已經變了,這玩意兒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蛘吖瞥嬉煥嗟畝鰨克芍輝諦∷抵鋅垂富匕。∷抵械哪兄鶻僑攣宄湍芘艫畝鰨趺純贍蘢齙玫劍啃∷抵謝顧擔獐在水中時會被稍微克制一些,到了岸上,這蟲子就更肆無忌憚了,如今也正應了小說中的,宏郡如今有好些地方的人都已經死絕了。
有小說中說‘藥’浴可以排出且┰∫眯┦裁匆┎模潯仁鞘裁矗揪筒恢籃寐錚∮械乃悼梢雜媒鷲氪萄o閹懦隼矗械幕蠱奈褚斕哪芄揮謎嫫羝嗟陌閹懦隼礎廡┒饜∫以趺純贍蘢齙玫劍烤退閼嬗腥嘶崾褂謎庋募寄埽緗竦貌〉娜四敲炊啵詈笥幟苤瘟頻眉父瞿兀?br&
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在不同的小說中設定是不一樣的,畢竟跏且恢趾萇衩氐畝鰨∷底髡咼強戳說浼螅筒爍魘礁餮哪遠矗畈鉤隼吹畝髯允嵌疾灰謊蠣拔約旱蹦甑牟├廊菏櫚懍艘桓鰚\(≧▽≦)/~,但現在要如何救回這些人的‘性’命,沈茂尋卻抓瞎了,他根本就不明白好嘛!想想那些病死之人的身體裡,遍佈着長長的白‘色’的如細線一般的蟲子,沈茂尋就不由得打了兩個冷顫,這可怎麼辦呢!
江遠清注意到了沈茂尋的惶‘惑’不安,他在心裡默默的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問道:“阿尋你有什麼想法嗎?”沈茂尋驚得一跳,強笑着站起身道:“莫非這玩意是蠱蟲一類的東西?並不是疫病,是以才與往年的疫病不同?”江遠清與江尚行‘交’換一個古怪的眼神,江尚行笑了笑,輕聲道:“不知沈太醫是否有法子救救這一郡百姓呢?”沈茂尋尷尬的搖搖頭,他要是能救,那就絕對會出手的,可是……要不要用輔助面板試一試呢?
沈茂尋遲疑了一下,開口道:“這也只是臣的猜測罷了,殿下不妨派人切開兩具新死的屍身看看,若是有尚未死盡的蟲子,便證明臣所猜不假了。只是臣也只是在書上看過關於此類事物的介紹罷了,那書上也沒說要如何治療這蠱蟲啊!”想到這裡,他也有些着急了起來。沈茂尋話音未落,早有人下去去驗證他所言了。幾人喝了杯茶的功夫,當初去驗證的人已經慘白着臉回了來,嘴‘脣’還有些發青:“回稟殿下,那屍身中滿是白‘色’線蟲,各個糾結勾纏,在人身內聚成幾團。極是可怖。”
江尚行揮了揮手,示意那人先下去休息,他們只是聽了回報,就已經很不舒服了更何況親眼見證之人?想到那些得病之人,身子裡都有那麼多怪蟲,幾人面上都不好看。只是再留着,大家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江遠清便先帶着沈茂尋出了‘門’。留下江尚行兩人再商量一二。
江遠清一走,邊上原本‘侍’立的僕從們也就都退下了。只留下吳王與唐少飛兩人。江尚行輕哼了一聲,道:“你倒好,我在這邊勞心勞力的,你在那頭還跟着人說說笑笑,過得可舒服?”唐少飛笑了笑,拉過了他的手,臉上透出一抹曖昧的神‘色’來,挽起江尚行的衣袖,在他手腕上又‘吮’出一個紅痕來,這才道:“是我做得不夠好,算我又欠你一次,暫且記下來可好?”江尚行漲紅了臉,恨恨的將手一甩,站起了身來,啐道:“誰稀罕你欠來欠去的!你腦子裡到底想了些什麼鬼玩意!”這般說着,他拂袖而去,但面上已然沒了剛剛的沉重。
沈茂尋被江遠清拉着,帶着些緊張,一同去到了一處園子裡。兩人在一處亭子裡先坐了下來,江遠清一臉沉重的問道:“阿尋對這場疫病可還有什麼想法?”沈茂尋睜大了眼,道:“我知道的剛剛都說出來了,哪裡還知道別的。”江遠清嘆了口氣,指望他明白自己與吳王暗中的那點‘交’鋒,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面對着沈茂尋帶着些疑‘惑’的臉,江遠清只能硬着頭皮道:“阿尋,你聽了那兩人的回報,不會覺得奇怪嗎?”看着沈茂尋一臉的茫然,江遠清心中一喜,這話題果然被他轉了過來了!他面上還是一副淡淡的模樣,開口解釋道:“我相信吳王確實是派了人去了倫山,我也相信真有那麼個教書的儒生,他有本記錄日常的小冊子。但我不大相信那冊子中所說的話。不是吳王示意他們隱瞞些東西,就是他派過去的下屬也被人騙了。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呢?”沈茂尋點了點頭,他還有些懵懂,真想開口問問江遠清到底從什麼地方看出不妥來的,但爲了面子,到底還是忍了下來,口中還要道:“殿下所言不錯,臣也有這般的想法!”江遠清得了他的附和,心中就已經很是滿意了,也沒再補充,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也算得是不錯了。
知曉這疫病是由蠱蟲引起的,太醫院衆人總算‘摸’着了頭腦,但進展依舊不大,他們如今依然不知道,到底該如何防止這蠱蟲傳播呢?此外心中又有一重擔憂,如今這蠱蟲還只在人與人之間傳播,將人隔離了也就罷了,若是這蠱蟲到時候可以藉由小動物等等傳播了,只怕這宏郡便要成爲一處絕地了!
按說這些太醫們,本事都還是有的。沒法控制住蠱蟲的傳播,倒給他們鼓搗出了一種打蟲‘藥’來,雖然不能完全的剋制住蠱蟲,但服了‘藥’後,這蠱蟲便會暫時停止生長,原本是在七日內必死無疑,如今時間拉長了一倍,變成了十五天,總算是搶出了些時間來。
到這個時候,陵越城極其周邊的氣氛已經極其緊張了。得病的人越來越多,往陵越城逃難來的人也越來越多,單靠城中的兵力已經難以控制住局勢了。察覺到這疫病背後可能有人爲因素的江遠清等人,也沒了辦法,只能招募城中的青年男子,組成一支民勇隊,負責維持秩序。只是這招募比較倉促,他們也來不及更多的篩選身家清白的男子,心底裡對這些人還是存着兩分防備的。
面對着逃難來的人,陵越城中原有的居民也緊張了起來,對外來者也越來越不友好了,每日城中都會因這樣或者那樣的小事爆發幾場衝突。便是沈茂尋這般遲鈍之人也察覺出了這氛圍的不對來,他終於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