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眉開眼笑起來,她嗅了嗅房裡的氣味,忽然說道:“寧伯伯這是擡舉我了,二小姐可是連聖上都讚不絕口的奇女子,據說她還是繪出山河攻防圖的人,您有這樣的軍師在旁,那裡還需要聽我的建議啊!”
寧恆遠老臉抽搐了下,隨機掩飾在了乾笑之中。“蘇小姐言重了,小女哪能跟你比,你是將門之後,沒得比。”
蘇瑤得意的勾起嘴角,這話她愛聽。“寧伯伯說了也是,二小姐聰慧過人,能畫得出一手好畫,可依舊解決不了聖上的燃眉之急,爲的是啥,還不是因爲紙上談兵,就跟不懂帶兵打仗的將領坐陣沙場一個道理,謀慮再好不貼合實際又有什麼用是不是?”
寧恆遠笑笑,替蘇瑤斟滿茶水,讓她喝茶潤潤喉嚨。
不知道是不是蘇瑤平日裡囂張慣了,被寧恆遠一陣吹捧頓時把自己當成了個人物,她爹是蘇翰林,有名的不敗武將,論戰事誰有她懂。
在蘇瑤侃侃而談的時候,寧恆遠心裡卻在盤算着,他一邊迎合着她 說辭,一邊時不時給她斟茶,旁側着蘇翰林在牢裡的狀況,這個丫頭跟她老子一樣的精明,有些話說道一半就扯了開去,就是讓你心裡惦記着。
不過寧恆遠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明知道蘇瑤走的什麼棋,偏偏就是不迎合,你說你的,我講我的,到最後就成了雞同鴨講,不在一條線上。時間長了,蘇瑤便覺得沒有意思,她撇撇嘴,藉故說要如廁,跟着奴婢走了出去。
寧恆遠盯着蘇瑤的背影,心裡好笑起來,讓人收拾下後,拍個奴婢跟着蘇瑤,但想想這樣不合適,找來了劉福,他是尚書府內院的總管,由他跟着自然是不會錯了,也沒有旁人可責怪之處。
劉福找到帶蘇瑤去如此的奴婢,得知她往幽徑方向走去,說是要去看看湖心亭,然後再去拜會四夫人。
劉福連忙趕往湖心亭,可繞了一圈後並未發現蘇瑤的蹤跡,他感到別院的時候,剛好看到蘇瑤從裡面出來,溏心把人送出了院子,老遠就看到劉福跟她做手勢,她稍稍一愣後,叫住了蘇瑤。“蘇小姐,要去落月閣的話,我正好閒着,我帶你過去吧!”
蘇瑤鄙夷的看了眼溏心,她淡淡的道:“麻煩你了!”
溏心走在前頭,讓蘇瑤小姐臺階,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前走着。這個時候,劉福已經來到了落月閣,說明了情況後,寧萱芷勾起嘴角,她眨動了下眼眸就讓劉福去接人,讓桂竹把桌子搬到涼棚下。
“小姐,你身子吹不得風!”
“沒事,多加件衣服就好了。”
劉福剛剛從落月閣出來,走了一小段路就撞上了溏心,先行禮後問道:“四姨娘是要去哪裡?”
“蘇小姐說是要去落月閣探望二小姐,我正好有空就帶她過去了。”
“四姨娘身子剛好,就讓小的帶路,老爺請您過去。”
溏心點點頭,朝着蘇瑤含蓄了幾句之後,就往主院方向走去。
蘇瑤挪挪嘴,她看了眼溏心婀娜多姿的身材發出嘖嘖聲。“從背後看,還真的看不出是個生過孩子的少婦,寧伯伯真是好福氣啊!”
劉福從旁笑笑,沒有多說話,他引領着蘇瑤進入落月閣,瞅見寧萱芷坐在涼棚下,剛要過去打招呼,就被蘇瑤給拽了回來。“這裡沒你事了,出去吧!
”
劉福一愣,他還沒見過這麼不懂事的人,他含笑的說道:“蘇小姐,府上有府上的規矩,我們這小小院子也有自家的規矩,您還是不要爲難小的。”
“爲難?哼,我們女人家說話,你一個男人跟在邊上是要做什麼?”蘇瑤等起眼,還真把自己當成了這裡主人似得吆喝起來。
遠在涼棚下的寧萱芷雖然看着書,可是把兩人的話一字一句都聽到了耳朵裡,她暗自好笑,不過也沒擡頭打理,守在她邊上的桂竹與婉蓮彼此看了眼,就要過去幫忙,被她懶了下來。“你們就在這裡伺候着我,讓劉福去應付,他若是連這種事都應付不了,還怎麼當內院總管。”
婉蓮一看蘇瑤就不爽,她瞄了眼已經涼了的茶壺,端起來就走向伙房。“婉蓮,記得用小叔送來的茶,在把清兒送來到 點心一起蒸了端來。”
“小姐,沒剩多少了!”
寧萱芷勾起嘴角搖搖頭。“貴客到了,咱們也不能太失禮對不對?”
婉蓮跺跺腳走開了,寧萱芷一挑眉忽然響起什麼,讓桂竹跟着過去。“別讓那丫頭動了手腳,給人找到把柄。”
桂竹應了聲跟上了婉蓮,果然被小腳料中,準備往茶裡放料。
“你幹什麼呀,沒聽小姐說的?”
“姐姐,你別管,就當不知道。”
“胡鬧!小姐就是知道你會做這些沒用的,才讓我過來盯着你,快把這玩意扔了,還想讓小姐捱罵嗎?”桂竹扣着婉蓮的手不放,她逼迫着婉蓮放手後,才親自端着茶點出來。
“哼,那女的看着就不是個好人,跟她爹一樣,死傷在她手裡的那些無辜人不知道有多少,這種人就該被教訓。”
桂竹回頭狠狠瞪了婉蓮一眼說道:“噓,不要說了,被聽取了,小姐又要爲難。”
兩人一言一語之間來到涼棚下,剛放下茶點就聽到譏諷聲從外面傳來,蘇瑤走進涼棚直接做到了寧萱芷的身邊,她看了眼桌上的點心,聞着淡淡的茶香,似乎每一道都是精心爲她準備似得,都是她的最愛。
“二小姐真是會享受,在這樣的午後躲在涼棚裡看書。”
寧萱芷扯了下嘴角算是迴應了蘇瑤的話,她對着身邊的奴婢說道:“給蘇小姐搬一把椅子過來。”
“不礙事,我就坐這裡好了,跟二小姐挨近一點沾點運氣。”
寧萱芷淡淡的看了她坐過的地方說道:“蘇小姐是自己來的,還是做馬車或轎子過來?”
“走來的,怎麼了?”
“這樣啊,沒事!”
蘇瑤一聽這口氣就知道不對經,她猛地站起身,往自己坐過的地方看去,並未有什麼不妥。“二小姐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寧萱芷衝着蘇瑤小的詭異,蘇瑤皺起眉頭,四下都是寧萱芷的人,這個時候動粗勢必吃虧。於是她勾起她的手臂嗲聲嗲去的問道:“好妹妹就就告訴我吧,到底怎麼了?”
寧萱芷抽出自己的手, 把書放在一邊,指着她剛剛坐過的地方說道:“鳥糞,這張牀,出了我之外,只有鳥兒可以呆。”
“什麼?你讓鳥在這裡拉屎?“
“呵呵呵,蘇小姐這話說的極爲有趣,鳥兒拉屎的事我哪裡管得着?
它們喜歡在這裡歇息,我就隨着它們了,人有三急不可管,鳥兒是也是如此,再說,我不懂鳥語,怎麼跟它們說呀,蘇小姐要是動鳥語的話,不妨你來教教它們啊,不要隨便拉屎。”
“寧萱芷,你這事什麼意思?”
“聽不懂啊!那我在解釋的清楚點好了,意思就是這裡出了我跟我的鳥意外,誰都做不得,你要是不想做凳子,那就站着吧,也省了我的奴婢勞頓的給你搬凳子。”
蘇瑤眯起眼,她這才明白自己是伸臉給人打。“好,好啊!”
“蘇小姐說的沒說,我是挺好的,古人有句話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這人別的沒有什麼就是運氣好,有人要我死,我偏偏就是死不了,這不,剛回來沒多就,蘇小姐就來看我了,我這落月閣很久沒什麼客人來,想不到第一個來探訪的就是你,你說我運氣好不好呀?”
“二小姐運氣是好,可是有的人運氣就沒那麼好了,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誰呀?你嗎?哦,聽說了你爹好像被關進天牢裡了是吧,不過我說你也不用太擔心,以聖上的心思,也只是給你爹一點教訓,做人莫要太自以爲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蘇瑤整張臉都抽搐起來,她想不到寧萱芷的嘴這麼毒,應該說她沒想到她現在會這麼不遮掩。“我爹的事就不用二小操心了,我來問你衛哥哥的事。他走之前來見過你,你們說了什麼?”
“喂,你跟我家小姐說話客氣點,這裡可不是國公府你的閨房,誰都要聽你的,你要是再敢對我家小姐屋裡,我就拿掃帚轟你出去。”
婉蓮從旁實在忍不下去了,儘管小姐一直站在上風,可是聽到蘇瑤在哪裡夾槍帶棒的話,就有種想要揍人的衝動,要不是桂竹一直站在她生前,剛剛她那一聲寧萱芷,她就上去教訓這個沒教養的女人了。
蘇瑤見婉蓮這麼不客氣,剛好找準了目標攻了過去。“嘖嘖嘖,這就是你二小姐的待客之道,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奴婢,張口閉口都是爲了主子好,怎麼我瞅着她就是在給二小姐找事的人啊,拿掃帚趕我?笑話了,我還真沒看到誰敢這麼對我的人還活着的。”
“放屁,你說什麼?”
“婉蓮!”
婉蓮聽到寧萱芷低沉的聲音,她撇了撇嘴,扭過頭去。
蘇瑤見寧萱芷在下人面前還是很有威嚴,於是變本加厲的針對起婉蓮,她就是要挑釁她,惹到她對自己動手,那樣就好辦了。
“蘇小姐,我家奴婢出言不遜是她的不是,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在我院子裡惹事。不然她們真的會拿掃把趕你出去的,到時候,那樣子可是很難看的喲。”
寧萱芷好心的提醒着蘇瑤,可人家偏偏就是不聽。“是嗎?寧萱芷,你不是教導有方嗎?你不開口她們怎麼敢自作主張呀?”
“這你就不知道了,很多時候,我一向都不管我的奴婢,她們想做什麼就去做,要是闖了禍,我自然會分輕重後再處置。”寧萱芷坐起身,她故意看了眼烈日高照的太陽說道:“這時辰也不早了,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不留你在我這裡用晚膳了!”
“呵呵,你要留我,我也不會在這裡吃的,誰稀罕啊,就你這破院子,誰要待啊,我問你,衛哥哥走的時候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