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提心吊膽着擔心衛煜會差人來請,寧萱芷一直在遠離坐立不安。好在等了許久,才見琴棋兩童端着盤子從外面走入,兩人的神色都十分的黯然,小嘴翹得都可以掛油瓶了。
“怎麼了?”
“王爺吩咐,今日老太太身體不適,晚宴改日,請二小姐在房裡用餐。”
寧萱芷一下子鬆了一大口氣,聽着棋兒的話就知道是假,想來那蘇瑤是極受王府里人喜愛,在長輩面前說了什麼,纔會變成這樣。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二小姐,您不生氣?”
“何來之氣?這裡用餐我會覺得更舒服,放心吧!”
“那我就這麼回稟王爺了,您慢用!”
雖然菜餚不多,但都製作精美,食量也是恰到好處,不會多也不會少,每一份的葷素搭配都似乎是以她喜好而來。
“桂竹,起來用膳了!”
寧萱芷輕輕喚了聲,見房裡沒有人應,於是推門而入,走到桂竹的身邊,見她 額頭上佈滿汗珠,還很疼,於是拉響門上的鈴鐺。
“二小姐有什麼事?”
“桂竹好像發燒了,能替我請大夫過來嗎?”
琴兒試了試桂竹的額頭,讓棋兒留下,自己跑了出去。
棋兒端來了水盆,擠了溼毛巾蓋在桂竹的頭上,寧萱芷焦急的在便是娘守候着。
不一會大夫被帶到院子裡,整治片刻後,開了房子給寧萱芷。“皮外傷不礙事!你們跟我回去拿藥。”
聽道大夫的保證寧萱芷呼出一口氣。
“二小姐,您先用餐,我來照顧桂竹姐。”
“不用,你們忙去吧,這裡我自己來就好。”
打發了棋兒,寧萱芷關上門窗不讓風投進屋子裡來,看着迷迷糊糊的桂竹,心理別提有多難受了。“都是我不好,不去逞能,你也不會因爲我受傷!”
桂竹朦朧的抓着寧萱芷的手,彷彿聽到她的自責似得睜開眼。“不關小姐的事。”
“你不要說話,大夫說你沒有事,一會吃點東西再喝藥。”
“小姐,您不能這樣。”
寧萱芷把桂竹翻過身抱起靠在牀頭,親自端來的飯菜,準備喂桂竹,這下可把她嚇到了。
“有何不可,現在就我們兩人,若是在自己院子裡,還有婉蓮和小穗可以幫忙,在這裡,我們只能相依爲命,你傷成這樣,難道就不吃不喝了?”
“可您是主子,我是奴婢,理應是我伺候您纔對。”
“這裡又不是尚書府,哪來這麼多規矩,你不吃,是要餓死我嗎?”
在寧萱芷半威脅下,桂竹彆扭的吃了半碗飯。“小姐,我傷的是背,又不是手。”
“可是你在發熱啊,連筷箸都拿不動,還怎麼吃飯,把剩下的吃掉,我就不逼你了!”
桂竹感動的眼眶紅了起來。“小姐,都是桂竹的錯。”
“你錯什麼了?要怪就得怪那個蘇大小姐,蠻橫跋扈、刁蠻任性,我要是她孃親,早就把她掐死,省的活在人世上被人唾罵。”
“小姐,你又亂說話了,怎麼出了尚書府,你越發的粗俗起來。”
寧萱芷挪挪嘴,放下碗。“哎,這次第一個晚上,還有四天,不知道這日子怎麼過了,真是後悔來這裡了,比尚書府還像牢籠。”
“咳咳!誰在這裡嚼舌根啊!”衛煜站在門口好一會,本還想在多聽聽的,實在是寧萱芷的話越說越離譜,再不出面加以制止,不知道這個丫頭還能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
來。
“王爺!”
“不用起來,我聽棋兒說了,本王替蘇姑娘道歉。”
“奴婢不敢當!”
“做錯事了就要道歉,有什麼敢當不敢當的,不過幹嘛要你來道歉?”
“在我府上出了事,當人由我道歉。不過你做錯了事,是不是也應該道歉啊?”
“我?我做錯什麼了?是她先動手的。”
“就因爲她先動手,所以你就可以拔劍傷人了?”衛煜看了眼另一份食盒中的菜餚,尚未動過筷箸,一手撐着頭,靠在桌子旁盯着寧萱芷問道。
“拔劍傷人?她是這麼說的?太可惡了,怎麼能這麼捏造事實?”寧萱芷一聽氣的牙癢癢。“這裡是你的院子,有沒有劍你最清楚了,沒有劍我怎麼傷人?”
“啊,寧萱芷,你驚動的時候就跟炸了毛的刺蝟一般,十分可愛!”
“什麼?”
“哦,對了,見過武修了嗎?”
“見過了,不是他替我擋下馬鞭,現在我跟桂竹一樣得躺在牀上了,幹嘛?”
“把飯吃了,不然我唯你是問。”
衛煜掀起簾子走了出去,果然是這樣,想不到他最忠心的手下也會因爲女人跟他撒謊。
桂竹掩着嘴在邊上偷笑,寧萱芷不甘心的用筷箸戳着飯菜,嘴硬的嚷嚷着,打死都不吃的話,可是聞到香味,肚子不合作的咕嚕嚕直響。
“現在的小姐看着正有朝氣,不像在自家院子裡帶着那般陰鬱。”
“我有嗎?”桂竹點點頭。“好像只有跟王爺在一起,小姐纔會變得這樣!”
寧萱芷扯了扯嘴角,心裡卻有個聲音在說。其實最早發現她性子的事秦褚,那時只有跟他在一起時,纔會變成自己,不需要作假來應付其他人。
衛煜大步離開書院,在練武場找到了武修,他今晚看起來十分心不在焉,連自己靠近都不知道。
“蘇瑤手臂上的傷是誰傷的?”
武修低着頭,沒有吭聲。
衛煜抽出長劍抵在維修的肩上。“誰傷的?”
武修擡起頭,他硬朗的兩頰上滴落一滴汗珠下來,卻始終沒有回答衛煜的問題。
長劍無情的劃破了武修的肩頭,衛煜此刻的心情難以形容。“爲一個女人,你對我撒謊,從明日起你去馬房做事。”
“爺!”
“你不配跟着我。”
武修不顧肩上的傷痕,跟不顧是不是會受到衛煜的責罰,他擋在了他的跟前,跪下。
“爺!屬下有自己的苦衷!”
“你喜歡蘇瑤?本王將她許給你就是了。”
“不是!屬下之所以不說是因爲這樣對寧家二小姐是最好的方式,王爺知道真相會怎麼做,屬下明白,可是這樣二小姐以後如何在王府生活?”
衛煜盯着武修,雖然他沒有開口說任何話,從他的行動上,已經告訴衛煜答案。
“馬房七天。”
衛煜轉身離開了練武場,只相信武修獨自一人長跪在場上。
蘇瑤跟着衛煜來到練武場,她本想給他一個驚喜,聽到兩人對話後,她默默隱藏在樹後。
“出來吧!”武修從地上站起身,他衝着蘇瑤隱藏的地方喝到。“我已經看見你紅色靴子了。”
被發現蹤跡的蘇瑤只好從樹後走了出來。“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
“蘇小姐,以後請你不要再做這種事。”
“我問你剛剛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蘇瑤生氣
的捶打着武修。“連你都幫着那個賤女人,我討厭你,討厭你們。你們越是護着那個女人,我就越不會放過她!”
她怒喝的尾音還在空氣中飄蕩着,武修對着蘇瑤的背影只能是默默的嘆息。
寧萱芷吞下最後一口飯時,她臉上洋溢的是滿足。“哇這裡的東西真好吃,是不是桂竹?”
“嗯!”
“你要不要躺下?我想出去走走,吃的有點撐。”
“我沒事,小姐這麼晚了還是不要出去了。”
“就在院子裡走走!”
寧萱芷披上衣服站在院子裡,小橋流水聲,循環在整個院子裡,聽着竹木發出咚咚敲擊聲,有種讓人心靈平靜的感覺。
“寧萱芷!”
幹過纔開始享受這份寧靜時,就被蘇瑤的怒吼給打破,寧萱芷盯着怒氣衝衝人,不聲不響。
啪!
出手比動嘴快的蘇瑤,直接給寧萱芷一巴掌。
寧萱芷看了她一眼,啪啪,甩了兩巴掌過去。
“你,打我!”
“我打你了怎麼了?”
蘇瑤捂着被打的臉,半餉沒有說出話。當寧萱芷轉身進屋的時候,她上前用力扯住寧萱芷的長髮,將她的腦袋仰面朝下拽到,露出纖細的脖子。
“寧萱芷,我今天一定要你死!”
蘇瑤從馬靴中抽出一把尖刀,對着露在外的脖頸刺了下去。
寧萱芷痛苦的望着星空,感受到勁風襲來,她本能向後退去,準備還手,發現一道白影從遠處靠近,她尖叫起來。“蘇姑娘,你要做什麼,快放開我,救命啊!”
之前還是冷冽的寧萱芷忽然懦弱的叫起來,蘇瑤不由的楞了下,本應該劈下去的短刀滯留在半空中。
啊!
一股強勁的力量來到跟前,舉在搬空中的手被用力扭到了身後,不等蘇瑤看清對方的臉,整個人便被壓在了牆上。“放開我!”
“丫頭,這次你做過了!”
“衛哥哥?”
衛煜扣着蘇瑤的手腕有力一提,她整個人便無法動彈的靠在了牆上。
“寧萱芷是我請來的貴客,不是我府裡的丫頭,你必須明白這件事。”
“她就是個賤卑!”
衛煜看了眼一臉淡然的寧萱芷,沉聲喝道:“進屋子裡去。”
寧萱芷對着衛煜欠了欠身子,跨進房裡關上門。
衛煜放開蘇瑤,他陰沉着臉。“我送你會國公府。”
“我不要回去,爲什麼她可以住在這裡,我不能住?難道在衛哥哥心裡,我還不如一個庶出的卑賤丫頭嗎?還是說你喜歡她?”
“說夠了嗎?”
“沒有!你跟武修的話我都聽到,衛哥哥,我纔是你未來要娶的娘子,難道你要爲她置我於不顧嗎?”
“丫頭!二小姐是我請她來府上學制香的技藝,你對她動手,就等於是不給我面子,這跟我娶誰座娘子,沒有任何關係。”
蘇瑤瞪大起雙眸,委屈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麼跟我大呼小叫的說話,一定是那女人勾引了你,讓你對我變了心!”
衛煜的忍耐到了極限,他拽起蘇瑤的手就往外走,被蘇瑤一手甩開。
“我不會走的,今天有她沒我!”
“蘇瑤,你鬧夠了嗎?”
“衛哥哥,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女人出現在你身邊。”說完,蘇瑤用力踹開寧萱芷的門,揚起握在手裡的鞭子朝着牀邊的寧萱芷揮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