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爺眼看自己的女兒是救不出來了,一氣之下竟然病倒了。
“混賬,混賬!”棲鳳宮中皇后得了消息後,氣的眼睛裡裡充滿了紅血絲,“雲清歡那個臭丫頭,當初本宮真應該對她下狠手,絕不該留着她到現在處處與本宮作對!”
“娘娘,您息怒!何必與那種下賤的人置氣呢,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春喜一面捧着茶奉上去,一面安慰道。
皇后卻一把將滾燙的茶打翻了,“滾開!你說的倒是輕巧,如今本宮的妹妹在牢裡生死未卜,父親大人也病重。皇上還終日裡守着延禧宮的賤人,連本宮的面都不見,你叫本宮怎麼能不生氣?”
春喜忍着痛將打碎的杯子收拾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退開了好幾步,怯怯的接道:“奴婢知道娘娘是在擔心老爺與二小姐。可是如今皇上是不願意得罪王爺的。想必娘娘就算真的見到皇上了,也未必能求下這個情啊!”
皇后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打翻在地,“本宮就是知道所以才生氣啊!軒兒也是奇怪,二妹怎麼說也是他的姨母,如今更是他的岳母,她被關在大牢中多日,他居然無動於衷。說到底還是雲清歡那個臭丫頭的造的孽。軒兒如今一門心思放在她的身上,淺兒被她傷成那樣,他也不說一句話。如今更因爲不願意二妹抓着這件事情不放,竟任由她在大牢裡不管不問。雲清歡那個臭丫頭真的是妖怪變的吧!”
“娘娘,延禧宮的人求見!”
皇后正在氣頭上,忽然有人進來傳話。
一聽延禧宮,皇后的怒火更勝,“不見!”
“娘娘!”春喜連忙勸道:“娘娘三思啊。如今延禧宮的那位正是皇上的心頭肉,又懷有龍種,娘娘現在若不順着她的意思,也不知道她又會在皇上面前說娘娘什麼呢。何況她自入宮之後,除了晨昏定省,並沒有主動來過棲鳳宮,這次特地叫人過來,想必是真的有事吧。再說,奴婢倒覺得這正是娘娘與她親近的好機會啊。”
“與她親近?”皇后很是不屑。
春喜點頭,“娘娘,如今整個後宮能在皇上面前說的上話的就只有她了。若是娘娘與她多親近親近,皇上對娘娘也就不會存太多的偏見。更能尋機會讓她幫着娘娘開口勸皇上爲二小姐做主啊!”
皇后雖然心中老大不樂意了,可是卻知道春喜說的在理,便傳了延禧宮的人進來了。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紅綃畢恭畢敬的見了禮。
“起來吧!”皇后微微笑着,擺出一副母儀天下的姿態,“你們主子叫你過來有什麼事嗎?”
紅綃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宜妃娘娘是想請皇后娘娘去延禧宮小坐片刻。宜妃娘娘說了,照理該她過來請教皇后娘娘的。可是這幾日我們娘娘總是睡不好,太醫吩咐說不讓多走動,所以沒敢出來。可是又有些事情很想當面請教一下皇后娘娘,所以便交奴婢過來請皇后娘娘過去一趟。我們娘娘說了,皇后娘娘若有空便請移駕過去一趟,若是皇后娘娘有事忙着,便也不着急,等哪日皇后娘娘得空了再去也行。”
皇后的眉心一跳,若不是春喜在一旁使眼色,她就要發火了。
一個小小妃子居然敢讓她一個皇后過去見她?還真是恃寵而驕呢!她素日裡瞧着雲清溪低眉順眼的樣子,沒成想居然也會蹬鼻子上臉。
不過她到底是壓下了這股怒氣,問道:“不知道你們主子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與本宮說?”
紅綃接道:“回皇后娘娘的話,我們娘娘是想請教一下皇后娘娘關於養胎的事情。我們娘娘近來睡得不好,吃也吃不了多少,聽聞太醫說,皇后娘娘當年懷太子殿下的時候也有這症狀,所以想跟皇后娘娘取取經。這事兒我們娘娘已經請示過皇上了,皇上也說皇后娘娘當年懷有太子殿下的時候甚是辛苦,不過太子殿下生下來的時候卻是健健康康的,所以也誇皇后娘娘照顧的好呢。”
皇后雖然不願意掉了身價過去看一個妃子,可是人家已經搬出皇帝來了,再說她也確實想接雲清溪的手救出雲王妃。所以便更衣去了延禧宮。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雲清溪纔不過一個多月的身孕,身形還完全沒有走樣,只是因爲皇帝看重這一胎,因而吩咐了下來,千萬不能叫她累着了。所以她動輒身邊就跟着一大羣人圍着。
結果她分明是向皇后見禮的,可是那陣勢卻比皇后的陣勢要大的多。
皇后能過來這裡本就壓着一賭氣的氣,看了這場面心中更是惱火至極,只是面上卻還是端着母儀天下的微笑,“妹妹快起來,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何必拘於這種事情呢。紅綃,快扶你們主子起來!”皇后雖然嘴上說的熱絡,自己卻絕不靠近雲清溪,更不會伸手去拉她。
皇后在宮裡多年,見慣了後宮爭鬥,自然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雲清溪起身請了皇后進了正殿,又叫人奉了點心茶水,然後便細心的詢問着皇后關於懷孕應該注意的事情,那認真的勁兒足以叫人看的出來她是有多看重肚子裡的孩子。
皇后歲不願意理會她那些問題,可是卻想着還有用得到她的地方,逼着自己擠出笑容一一做了回答。
“真是辛苦皇后娘娘了!娘娘不會笑話我吧?這種事情臣妾也不知道該去問誰,只有皇后娘娘您最是體恤我們,我這才斗膽請了皇后娘娘移駕過來。不當的地方還請娘娘別見怪,待來日臣妾生產過後,皇后娘娘想怎麼懲罰都行。”雲清溪笑着低眉順眼,完全沒有恃寵而驕的樣子。
皇后本就是來與她拉近關係的,連忙笑道:“妹妹這是哪兒的話啊?都是自家姐妹,說什麼罰不罰的?顯得太生分了。妹妹如今只管好好養胎,就該胡思亂想。”
“是,皇后娘娘說的是,臣妾自當謹遵皇后娘娘的教誨,好好養胎的。”說着她又從紅綃手中去了個錦盒打開奉到了皇后的面前,“這是前幾日皇上賞的,說是東洋進貢過來的夜明珠,晚上放在寢殿裡連燈都不用點。臣妾知道皇后娘娘那裡自然樣樣都是最好的,什麼都不缺。可是今日請了皇后娘娘過來這裡,臣妾心裡總有些過意不去。所以請皇后娘娘一定要收下這謝禮纔好。”
皇后瞧着那碩大的夜明珠,臉上的笑容有些端不住了,她是什麼都不缺,可是這東洋進貢的夜明珠她卻還是頭一次見。東洋的夜明珠絕世無雙,每年能進貢過來的也不過一兩顆。皇帝素來至會賞賜給那些爲國建功立業的大臣們,後宮的女人是根本不能染指的。可是這雲清溪竟能大方的將它轉送與別人,可見對她來說,這罕見的寶貝根本不算什麼。
一想到皇帝對這個賤人如此不一樣,皇后心中壓抑着的怒火又開始不停的翻騰。
“謝謝宜妃娘娘,想必皇后娘娘是太喜歡這夜明珠了,所以一時竟忘了說話了。”春喜眼疾手快的接過了錦盒,又不着痕跡的扯了扯皇后的衣服,提醒她不要失態。
皇后回神笑道:“妹妹既然這麼客氣,本宮就收下妹妹的心意了。時候也不早了,本宮還有些事情,就不多呆了。改日妹妹若是得空,本宮再過來陪妹妹說說話。”
“皇后娘娘這就要走啊!”雲清溪扶着紅綃一路將皇后送到了院子裡,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皇上駕到!”
皇后還沒有出門,門口的長街上就傳來了傳話太監的細長的聲音。
皇后心中一動,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皇帝了,今日終於得見了。她回身,“對了,本……”
“啊!”
皇后的話沒有說完,只見雲清溪撲向了自己,隨後,在她還沒有回神之際,雲清溪又重重的摔了出去,肚子不偏不倚的撞在花壇上。
衆人也是在聽到雲清溪慘叫的時候回過神的,可是已經太晚了,雲清溪緊緊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身下已經一片血紅了。
“溪兒!”
皇帝進門就看到了這一幕,他臉色大變,箭步衝了上去,一把將雲清溪抱了起來,“太醫,快傳太醫!”
太醫過來請了脈後,嚇的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說!”皇帝怒吼道。
太醫撲通一下跪倒了,連連磕頭,“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是臣無能,沒能保住龍胎,請皇上恕罪啊!”
皇帝面色鐵青,正要發作,牀上的雲清溪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孩子,我的孩子!”她的哭的傷心欲絕,讓人忍不住跟着一起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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