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楊將軍府,將軍府的大門與其他大戶人家的大門相比,多了幾分霸氣,就連那蹲在兩邊的石獅子,都要比別家的更威風凜凜。
李嬤嬤吩咐轎子停下,小心翼翼地拉開簾子,“二小姐,將軍府到了。”本來是想說直接從側門進去,沒想到楊秀清竟要出轎子。
“可是事先通報了管家我要回來?”楊秀清走出轎子,看着空蕩蕩的將軍府的大門,按照規矩,她這個女兒十幾年後回來,夫人要帶着大小姐和奴才們在大門口相迎。
李嬤嬤點了點頭,看到緊閉的大門,心裡一緊,“夫人怕是不在府上。”
“就算在府上也是不會出來相迎的,李嬤嬤你又何必爲她找藉口,也對,像我這樣的粗鄙丫頭,夫人怎麼會放在眼裡。”楊秀清面無表情地說道。
李嬤嬤不敢再張口。
將軍府的側門忽然開了,一個穿着青色袍子的小夥子出來,看到是自家的轎子,又見到了李嬤嬤,“喲,是李嬤嬤回來了。”眼睛又看向了楊秀清,“這位就是二小姐了。”
李嬤嬤一把拉過那小夥子,“小陸,夫人呢,夫人不在府裡嗎?”
“夫人自然在府裡,接到嬤嬤的消息,夫人就派我來接二小姐回房。”小陸見楊秀清在看他,立馬微微一個鞠躬,露出憨態可掬的笑容來。
李嬤嬤心裡一驚,下意識地看了楊秀清一眼,“按照規矩,夫人不是應該親自來接二小姐的嗎?”
李嬤嬤一直以爲楊秀清是個粗鄙的丫頭不懂規矩不懂世面,這一路過來,楊秀清知悉的人情世故讓她都忍不住佩服起來,暗想這個二小姐的見識,竟是比大小姐還要廣。眼下也定是知道了這規矩,才問她夫人在哪裡。
原來竟是她眼拙,不識高人。如今既然知道了,自然也是要小心伺候着,日後大小姐入了宮,二小姐會當家也說不定。
小陸臉上也是不大自然,“李嬤嬤,你知道我只是一個下
人,夫人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楊秀清知道自己還不是時候去追究這些,識相地走到李嬤嬤身邊,“麻煩這位小哥帶路,一點小意思。”說着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碎銀塞到了小陸手上,小陸誠惶誠恐,怎麼敢收。
李嬤嬤見到銀子也是眼睛一亮,想着楊秀清身上竟是有銀子的,也知道分寸,原來竟是自己見錢眼開使了小聰明,觸怒了楊秀清。
“二小姐賞給你的,你就收着吧。”李嬤嬤立馬幫襯道,讓小陸將銀子收起來。小陸見李嬤嬤這樣,欣然將銀子收進兜裡。
“二小姐,您請。”立馬過去將大門正門開了,迎楊秀清進去,楊秀清微微一笑,款款而進,身姿綽約,比之大小姐毫不遜色。
李嬤嬤在一邊跟着,每到一處也跟她說說是什麼園子,又是什麼人住,什麼人可以親近,什麼人又招惹不起。
楊將軍的府邸果然氣派,雖然比不上漢王府的富麗堂皇,但是卻別有一番滋味。楊將軍縱橫沙場數載,爲國盡忠,屢戰屢勝,足以與東漢李廣媲美。雖然楊將軍長年不在府上,卻有個厲害的夫人,楊夫人把將軍府打理地井井有條,未曾讓楊將軍操心。
此次楊將軍回來,一來是爲了選秀的事,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就走到了二夫人,也就是楊秀清生母的屋子裡,在那裡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然後就想起了他還有她這麼個女兒。
按照規矩,楊秀清是要先去拜見楊玄光的娘,然後再去拜見大夫人。只是她還沒去拜見祖母,大小姐倒是屈尊降貴,先來看她這個野丫頭來了。
李嬤嬤正在給楊秀清鋪牀,大夫人給楊秀清的凌波院雖然沒有大夫人住的鴛鴦院,大小姐住的翠微居那麼華貴,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也沒在下人眼裡丟了臉面。小陸說大夫人正在挑選伶俐的丫頭,過兩天就派過來,也就是說,現在楊秀清要自己攬下這些下人做的活,李嬤嬤見狀,立馬攬下了活兒。
楊秀清這會兒正在想着
怎麼進宮去,樑璧君進了宮,她見不到也摸不到,日後樑璧君要是出了事,她在宮外也是一籌莫展,只有進宮才能改變樑璧君的命運。
李嬤嬤正在給楊秀清鋪牀,去給楊秀清打水的時候,忽然看到大小姐楊秀雲正往這邊趕來,凶神惡煞的模樣讓人見了膽寒,不用說,定是來找楊秀清麻煩的。
李嬤嬤的心裡忽然掙扎起來,被楊秀清壓着,心裡自然有氣,真想讓那丫頭受些教訓,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但是以她對楊秀清的觀察,楊秀清絕對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她的睿智,她的心思,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摩的。
思量片刻,李嬤嬤轉身就跑。
“二小姐,大小姐來了。”李嬤嬤隨即將這個消息給楊秀清知道。楊秀清正在想事情,見她火急火燎的,又聽到了楊秀雲來的消息,沒有說話。
李嬤嬤見她神色安然,一臉的鎮定,“二小姐,大小姐來者不善,怕是要找二小姐的麻煩,二小姐是不是要……”
楊秀清擡眉,瞧着李嬤嬤,看的李嬤嬤心裡發慌,更是急切,“二小姐,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主。”
“我知道。”楊秀清微微一笑,眼裡閃過一抹嘲弄,“李嬤嬤,該是你做決定的時候了。”李嬤嬤眨了眨眼,想着這個二小姐說話竟然這麼玄乎,讓人聽不懂。
將軍府的玄清池邊,楊秀清正在餵食,不遠處,楊秀雲帶着幾個丫頭婆子過來。早先交代了李嬤嬤將楊秀雲引到這裡來,她倒是要瞧瞧,這個楊秀雲到底是何模樣。
楊秀雲見到橋上的那抹身影,光是背影,竟有種風姿綽約之感,微風吹過,揚起那女子的髮絲,竟然那麼美麗安靜,與身後的景物融爲一體,成爲天地間最動人的存在。
楊秀雲微微皺起了眉,只聽說二妹楊秀清是個下人在鄉下帶大的野孩子,不懂規矩還怯懦的很,此番一看竟然真真不像。
【作者題外話】:默默感慨,見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