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他在替秦朝排雷時,還沒有忘記胡說八道?
楚某人的鎮定表現,一度讓秦葉二妞很疑惑:這傢伙如果不是個傻瓜,那他應該是個另類,一個都不知道啥叫害怕的另類。
不過,當基地後山出口被炸開後,楚揚當先衝進基地巷道內,卻一下子改變了作風。
“慢着!”楚揚看了一眼按在巷道頂端的日光燈,擺手示意秦朝和葉初晴站住別動。而他自己卻就像是邁着太空步似的,走着看起來很詭異的路線。每一次擡腳後的落點,都帶着讓那倆妞頗爲不解的小心。
看到楚揚的動作後,秦朝和葉初晴都停住了腳步,從揹包中拿出特製掃雷器,上下左右的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前面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了,現在應該是儘快前進與荊紅命他們對敵人前後夾擊的大好機會,幹嘛還要這樣小心?葉初晴和秦朝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這個意思。
背對着她們的楚揚,落下左腳後慢慢的俯下身子,用右手中的軍刀在巷壁最下面的一個小洞裡挑了一下,等裡面發出‘咯’的一聲輕響後,才用刀尖颳着巷壁的站起身:“你們肯定在想,前面已經打得如火如荼了,現在正是對敵人前後夾擊的大好機會,沒必要太過小心,對吧?”
秦朝坦誠的點點頭:“是的,我的確是這樣想的。”
楚揚頭也不回的淡淡一笑:“正因爲你這樣想的,所以我纔沒有讓你指揮我和葉初晴。”他嘴裡說着話,右手一甩,軍刀唰的一下就刺入了巷道頂部的那個燈棍位置。
喀嚓……一聲輕響,那根燈棍在毫無懸念的被打碎後,就像是被打開蓋子的倒置的盒子那樣,燈棍連帶個幾十釐米見方的巷道頂部‘天花板’翻到了一旁,露出一個同樣大小的暗格,暗格中十幾只弩箭的箭頭,在葉初晴的手電筒下發着森森的寒光。
擡頭望着那些弩箭,秦朝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薄薄的嘴角抿了抿,剛想進行自我批評,卻見楚揚已經又邁着太空步向前走去了。
唉,別說是你這種生長在溫室中的花骨朵兒了,就連我這個有着幾十次外出執行任務經驗的特種兵,還不是一樣沒有料到,在這看似最不該有危險的地方,卻藏有如此陰毒的機括?葉初晴很自戀的這樣想着,對秦朝打了個手勢,然後倆人槍口對着前後方向,跟在楚揚後面,慢慢的基地深處走去。
秦朝和葉初晴在替楚揚負責警界時,都注意到,自從他排除了第一道機括後,接下來那七八道就算讓她們託着下巴想半天、都不準想到安裝在哪兒的機括,卻被楚某人輕而易舉的找到並拆除。
看到楚揚手法很嫺熟的,破壞了一處處足以要人命的小陷阱後,葉初晴用很崇拜的口氣問:“楚揚,你是怎麼確定這兒有陷阱的?這是第幾道陷阱了?我發現你好像對這些陷阱的佈置很熟悉呀。”
“這是第九道陷阱。放心吧,拆除這個後,裡面應該是安全地帶了。最起碼道路上不會有這些東西了。”楚揚將陷阱內的機括破壞掉後,頭也不擡的說:“你說的不錯,在排除第一處陷阱的裝置時,就有了一種似曾相識感,從而確定了這些陷阱,是出自我認識的一個人。她那一些小手段,我當然熟悉了。”
葉初晴一愣:“不會吧,你還認識這個基地內的人?”
楚揚站起身,側耳聽了聽巷道中的動靜,隨即一擺手,矮着身子貼着巷壁向前走去:“你聽說過‘喪魂鈴’這個名字吧?”
正試着調撥耳麥頻率的秦朝,把話接了過去:“喪魂鈴?你說的是那個在國際殺手界排名第二的喪魂鈴嗎?”
“是的,就是她。”
秦朝眉頭一皺:“她是一個臭名昭著的殺手,你怎麼會和她熟悉呢?”
她曾經試圖挑戰老子殺手之王的地位,我自然會對她加以留意了。不過,我知道她,她卻不知道我……楚揚無聲的笑了笑說:“其實我也不認識她,只是在以前沒事的時候,曾經專門查過她的資料,知道她在佈置陷阱時的一些改變不了的習慣。”
“哦,”秦朝眉頭舒展開:“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你們是現實中的熟人呢。”
“我這樣一個有着遠大志向的五好青年,怎麼會和這種人同流合污呢?”楚某人先習慣性的給自己臉上貼了一層金後,看着臉上抹的和小鬼似的秦朝,馬上想起她剛纔那兩次讓他‘好感動啊’的吻來了,忍不住心中一蕩:“你別以爲是個人我就會和她交往,其實我交朋友的原則性很強。認準的人,可以……”
“可以在心裡牽掛她七年吧?”葉初晴酸溜溜的打斷楚揚的話:“行了,楚揚。秦教官也已經向你表明心意了,你不用再刻意提醒她,她也會知道以後該怎麼對你的。是吧,秦教官?”
“我……”秦朝只覺得臉上一熱,剛想說什麼,卻見葉初晴擦着楚揚的身子,快步向前面走去。
“這丫頭,怎麼說話呢?”楚某人訕笑一聲,對扭頭看向一邊的秦朝說:“秦朝,你可千萬別誤以爲我是她說的那種人。嘿嘿,在外面拆雷時,我是爲了放鬆大家的緊張情緒,所以才故意那樣胡說八道的。可我真沒有想過要挾恩圖報,你就當我那些話是放屁好了。”
“我沒有把你那些話當、當那個啥。我對你的承諾,會兌現的。”秦朝說完,伸出右手摁在楚揚的嘴上,搖搖頭:“你不用再說什麼了,我都清楚。這些事以後再說,當前最重要的是要完成任務。”
秦朝既然已經表達的這樣清楚了,楚揚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儘管他真沒有要秦朝對他來那麼一二三四五次以身相許的想法……
本來,在2012這個亞洲基地內,刨除被露絲殺掉的那幾個倒黴的科學家外,至少也得有七十多人的武裝分子。
這些武裝分子,有着相當明確的分工,在突發事件來臨後,誰該守前面誰該守後面,都已經有了無數次的演練。
不過,當戰鬥力頗爲強悍的佐藤衝鋒團隊從基地前面入口殺進來後,整個基地內的所有武裝分子,就很自然的都跑到前面去了。
經過佐藤衝鋒一番不要命的衝鋒後,這些人死傷了接近一半。
剩下的那一些包括彼得在內的人,又在入口處遭到了荊紅命等人的血洗。
就算是有那麼一兩個的漏網之魚,這時候也不會傻呼呼的跑出來,而是找個隱蔽的地方躲着了。
所以,楚揚帶着秦朝和葉初晴炸開基地後門闖進來後,除了巷道中那些小陷阱給他們製造了一點麻煩外,一直到了基地的中樞地帶,都沒有碰到一個對他們說‘stand’的基地人員。
“我們這就算是入侵他們的基地中樞了吧?我怎麼覺得這次被首長們看重的任務,好像太簡單了?”望着巷道兩邊那些安裝着玻璃門、卻被分成單獨空間的屋子,葉初晴踮起腳尖向其中一間屋子裡看了一眼:“裡面沒有人,應該是都逃跑了。”
“在來之前我就說過沒什麼大不了的。”楚揚也向兩旁的屋子中打量着:“首長們之所以重視,很可能是因爲有別的隱情吧。”
“你覺得是什麼隱情?”
楚揚懶洋洋的說:“葉妞,該知道的事自然會讓你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事,你知道了只能徒增麻煩,這個道理你不懂?”
葉初晴撇撇嘴:“我就是覺得這次任務太過輕鬆罷了。”
楚揚一邊掃視着周圍,一邊說:“我可沒覺得輕鬆,差點爲了某個笨蛋……咳,這裡面空氣中有股臭鹹魚味道。”
秦朝抿了抿嘴角,低聲說:“楚揚,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不會介意的。”
“嘿嘿,我就是嘴賤而已,”楚揚不好意思的笑笑,剛想說什麼,葉初晴就點着頭的說:“是啊,秦教官,其實楚揚除了嘴賤還算正常外,平時的行事作風一點也不和正常人那樣的。”
秦朝嫣然一笑,扭過了頭。
楚揚瞪了葉初晴一眼,剛想走進一間滿是瓶瓶罐罐的屋子,那個妞又說:“你平時不是告訴我說,在行動中鬥嘴,是緩解壓力的最好辦法嗎?”
楚揚沒有理她,用槍口頂開了門。
葉初晴和秦朝分列門口兩邊,持槍警界。
楚揚在裡面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他想要的東西,剛走出門口,葉初晴就問他:“我們要不要聯繫荊紅教官,等候他的指示再做出行動?”
雖說秦朝纔是他們三個人的頭兒,可經過踩雷一事後,葉初晴就很自覺的把她給忽視了。
而秦朝,在聽葉初晴這樣說後,也沒覺出有什庅不對勁,同樣用眼神向楚某人請示。
楚揚撥弄了一下空氣耳麥,對着衣領處的通話器‘喂喂’了兩聲,隨即皺着眉頭說:“山腹中很可能有磁場存在,根據預訂的通話頻段,根本聯繫不上他們。這樣吧,我們從這邊向前面搜索前進……噓,有人來了!”
楚揚說到這兒,忽然揮手做了個隱蔽的手勢。秦朝和葉初晴,馬上就跟着他藏在了巷道中的一個拐角後面。
藏在巷道拐角後,楚揚彎腰,雙手撐着地,將耳朵貼着地面,聽了片刻小聲說:“來了兩個人,距離我們還有五十米左右。其中一個很可能是揹着什麼東西,行動很不方便……按照他們走路時的速度,應該在兩分鐘後到達我們這兒。”
秦朝低聲問:“會不會是荊紅教官他們?”
趴在地上的楚揚搖搖頭:“不會,無論是荊紅命還是花殘雨,他們在基地內走路時,落腳點絕不會這樣放心大膽。來的人很可能是基地內的人……咦,怎麼會有流水聲?”
楚揚剛說完這句話,他們三人後面的巷壁,忽然發出‘咯’的一聲輕響,他想也沒想的就翻身蹦起,一把攬住站在他身後的葉初晴的腰,迅速貼在巷壁上!
而秦朝,這時候也已經做出了反應,退到巷壁邊上後,發現那兒正好有個裝雜物的大木箱子,當即藏在後面半跪在地上,手中的步槍槍口,對着那面本來很光滑、可現在卻忽然裂開一道縫的巷壁。
巷壁緩緩的向兩旁打開,並沒有射出什麼弩箭之類的暗器,而是有一股子夾雜着溼漉漉涼意的冷風,從巷壁後面吹出,同時也帶來了清晰的流水聲。
暗河!
基地內的最下面,竟然會有一條可以通向外界的暗河!
楚揚和秦朝對望了一眼,接着在葉初晴耳邊低聲說:“既然這兒有暗河,那麼等會兒就應該有快艇之類的東西出現。他們應該是來接應同伴逃離基地的,你和秦朝負責收拾快艇上的人,我來對付前面的。”
“明白!”葉初晴點點頭,掙開楚揚的手,快步走巷道的另一邊,與秦朝採取同樣的姿勢,槍口對着巷壁後面的暗河。
突突突……
葉初晴擺好戰鬥姿勢才十幾秒,就有一陣清晰的快艇馬達聲,由遠而近的從巷道後面的遠處響起。同時,黑漆漆的空間中,也出現了一道光。
這道光,應該是快艇上面的探照燈。
照在水面上的探照燈,賊亮。可以讓秦朝和葉初晴很清楚的看到湍急的暗河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