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點上一顆煙,順手把火機和煙都裝進了自己口袋,對飛哥說:“你打我一下,我要你一盒煙,算是扯平,有沒有問題?”
飛哥這次終於能說出話了,雙手連擺的:“沒、沒問題!”
“我覺得也是。”楚揚點點頭,不再理他,轉身向門口走去。
這事就這樣算了?
看着楚揚的背影,飛哥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忍不住狠狠掐了大腿一下……疼,很疼。
楚揚走到門口,對雙手抄在口袋中的商離歌笑笑:“陪我去散散心吧。”
“好。”商離歌說了一個好字,就跟着他出了酒吧。
自從心裡有了楚揚後,商離歌就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違逆他的意思。她一直認爲,她的命是楚揚救回來的,如果沒有他,她在四年多以前就已經死了。雖然她並沒有和楚揚發誓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可爲了他,她會做任何事,包括爲她去死。
商離歌之所以這樣對楚揚,不但因爲他救過她,更是因爲救她而放棄了他所熱愛的部隊,一起出國走上了殺手之路。
其實,有些事有些感情,根本就不需要用語言來表達。
等商離歌坐上副駕駛後,楚揚啓動車子駛上了公路:“想去哪兒?”
“隨便。”商離歌淡淡的回答。
“你不想知道我今晚遇到了什麼事?”
商離歌看着車子前方:“你想說的話,可以說。”
“唉,”楚揚嘆了一口氣,踩了一下油門:“和你這種人說話,真沒勁。”
“可我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寶馬越野車隨着楚揚將油門踩下的幅度越來越大,發動機發着低沉的咆哮聲,超過一輛輛的車子。
時速,超過了一百二,在初秋夜晚的鬧市區。
楚揚將車窗全部落下,讓冰冷的風灌進車內。扭頭看了一眼帽子被吹落露出一頭白髮的商離歌,楚揚大聲說:“今晚,我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我傷了一個人的心!”
白髮飛舞間,商離歌的雙眸越發的明亮:“是個女人吧?”
“不是,”楚揚用力的搖着頭,張大嘴巴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眉梢眼角全是少有的輕狂:“是個小孩。”
“落劍門的小風騷?”
“是的!”楚揚用力點點頭,點頭間,車子直直的對着前面亮着紅燈的路口直直的衝了過去,沒有絲毫的停頓,就像是他此時說話的聲音:“我從沒有想到,會有一個孩子把我看的那樣重,重到我承受不起,重到在那一刻我真的很想跪在他面前乞求他原諒我!”
楚揚駕駛着車子衝過紅燈來到十字路口中央時,從左邊的路口,恰好有一輛正常行駛的帕薩特也開了過來……
眼見帕薩特就要撞在寶馬車的後尾、駕駛帕薩特的司機尖聲大叫時,楚揚卻猛地一打方向盤,同時腳下狠踩剎車,高速運行中的車子後尾攸地一甩,甩出一個極爲絢麗的極限飄移,整個車子來了個九十度的大拐彎,恰好讓車子輪胎因爲踩着剎車而發出吱吱叫的帕薩特,擦着寶馬車身向前滑了過去。
“嗨,哥們不好意思啦啊!”楚揚對着帕薩特道歉的同時,已經鬆開了剎車,車子頓時猛地一躥,就像是發情的公牛那樣,呼呼的向前開去。
……
這一個月來,樑馨過的就一直不怎麼順。
本來在黨校過的好好的,偏偏那些國際殺手聚焦冀南,使她不得不而提前回到市局。剛回到冀南,就遇到了神秘綁架富豪案,然後又是把雌雄雙煞主動帶到了柴慕容面前,差點鑄成大錯。好不容易將神秘綁架案理出一點頭緒,可省裡的一個電話,卻把這事給莫名其妙的壓了下來……
如果說上面這些問題只是因爲工作,隨着時間的推移會被淡化,但楚揚那次讓她在小清河的臭水裡泡了半個小時的恥辱,卻註定會讓她終生難忘。
樑馨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很傲氣的女孩子。
她自傲,是因爲她有自傲的條件:論長相,她是警官學校的校花。論身材,曾經有模特公司的‘星探’來找她聯繫過。論工作能力,她是冀南警察系統的一面旗幟,曾經受到高級首長的好評,才28歲就成爲省會城市市局的刑警隊長……
但就是一朵被許多光環籠罩着的警花,卻被楚某人給騙得在臭水裡泡了半小時,她要是再不恨他,那可就是怪事了。
不過,就在樑馨一直找機會‘報復’楚揚時,他卻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當然了,在一開始確定楚揚失蹤的那天,她在下班回家時,甚至都開心的哼着小曲。讓爲她婚事而犯愁的雙親——一對在市紡織廠上班的普通工人,以爲她交了男朋友。
爲這事,樑馨可沒有少費口舌和爸媽解釋。
這讓樑爸樑媽白白空歡喜了一場。
隨着楚揚失蹤的天數增多,敬業的樑馨終於深刻認識到,她這種心態是要不得的。儘管那個傢伙在她心裡該死一萬次,可工作終究是工作,不能把私人感情夾雜進去。於是,這纔有了她給楚揚手機發短信的事。
後來,樑馨在得知楚揚‘安然歸來’後,並沒有按照她短信上吩咐的那樣給她回短信,這讓她在生氣的同時,心裡也有了一點點小小的失落,說不清的那一種,很微小,卻總是無法忽視。
因爲OF國際殺手平臺已經撤銷了對柴慕容的懸賞,神秘綁架案也稀裡糊塗的結了案,樑馨又回到了上班下班、偶爾會和同事出去吃頓飯的平淡生活。但這卻不是樑母所希望看到的,她更希望女兒能夠在下班後脫下警服做個淑女,抓緊找個乘龍快婿嫁出去。
爲了女兒的終身大事,樑母可沒有少操心。其實,老人家很奇怪:女兒除了是工人子弟外,無論是相貌還是工作能力都很優秀啊,雖說脾氣稍微的有些倔,可這也是一個優點不是?但咋就沒有被一個男人‘得手’呢?
樑母不明白。
樑馨也不明白,只得自嘆屬於她的白馬王子還沒有找到白馬……只好在夢裡幻想她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形象。
讓她有些不解的是,最近只要一做和男人有關的‘好夢’,那個騙她在臭水裡泡半小時的傢伙,就會沒皮沒臉的出現在她被窩中。
這,讓她很害羞。
今天剛下班,樑母就派給了她一個‘政治任務’:“你劉姨給你介紹了一個男朋友。我已經替你答應了,今晚八點你去解放路的帝豪西餐廳,找一個龐軍的年輕人好好談談。人家可是一個剛回國的海歸,你最好收起你的刑警隊長架子來,儘量在半個月內把他帶回家、在半年內和他走進結婚殿堂。”
對樑母這樣比較霸道比較‘不要臉’的話,樑馨很無語。但她也的確過夠了這種花前月下卻沒有人陪的日子,於是還算有些開心的精心打扮了一番,就駕駛着車子向指定地點駛去了。
誰知道,眼看過了這個紅綠燈再走幾百米就是帝豪西餐廳了,卻差點和一輛亂闖紅燈的越野車相撞!
“你他媽的找死啊!?”擦了一把冷汗的樑馨,對着越野車遠去的後尾燈,狠狠的罵了一句,然後彎腰摸起車載警笛放在車頂,調轉車頭對着那輛該死的逃逸車輛方向追了過去。
聽到後面的警笛聲響起後,商離歌扭頭看了一眼:“有警車追來了。”
“嗯,看到了。”楚揚吐出一口酒氣,讚歎道:“沒想到冀南交警的工作效率這樣高,才闖了一個紅燈就被瞄上了。”
“怎麼辦?”
“溜溜。”
溜溜的意思就是用車速甩開那輛警車。
“要不要我來開車?”
“你以爲我喝了幾瓶酒,手就不管事了?”楚揚側着頭看了一眼商離歌。
事實證明,只要喝三瓶白酒的這個人不是酒仙不對酒精免疫,四肢包括思維能力,肯定會因爲酒精的麻痹而變得遲鈍,也就是常說的反射弧增長。
楚揚也感覺到了這點,雖然他不願意承認。
看出楚揚不喜歡別人質疑他酒後駕車的能力,商離歌只好淡淡一笑:“沒有。”
“真的沒有?”楚揚從反光鏡內看了一眼緊隨車後的那輛閃着警燈的警車。
“有一點吧。”
楚揚點點頭:“嗯,你很誠實。這樣吧,爲了廣大市民的生命安全,我請你來開車。”
商離歌沒有說話,只是左手抓住方向盤,右手撐着車頂的站了起來,準備等楚揚挪到副駕駛坐上後,她來開車。
越野車的空間雖然要比普通轎車大不少,但在車子行駛中,主副駕駛座上的人要想對換的話,勢必得發生一些肢體相摩擦的動作,就像是楚揚將方向盤交給商離歌后,爲了坐到副駕駛座位上去,他很自然的就抱住了她的腰。
商離歌的腰,纖細柔軟中帶着驚人的彈性。
她的腰,楚揚抱過不止一次。尤其是在帶着她四處求醫時,這個動作就像仇人見面後會說‘咦,你怎麼還活着?’那樣自然,自然到他們都已經把對方的肢體當作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所以,在楚揚抱住商離歌的腰時,她並沒有多想什麼,只是準備等他一過去就坐在駕駛座上開車。
可讓商離歌沒想到的是,楚揚在抱住她的腰後,並沒有擡起屁股讓開駕駛座,而是一雙手順着她柔軟的腰肢向上,然後捂住她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