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樑隊,我沒有對他用刑,根本都沒有動他一指頭!”小韓實話實說。
“那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是他自己弄得。”小韓扭頭看了一眼那個叫楚揚的傢伙,譏誚的說:“他是想借此污衊我們警方對他刑訊逼供,可惜啊,我們有監控器。”
要是這樣把他帶到辦公室,凡市長肯定會更加生氣……混蛋,竟然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陷害我!樑馨相信小韓的話是真的,使勁攥住拳頭,恨不得撲上去給他一頓暴打。但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只是冷冷的吩咐小韓:“去,把監控錄像帶拿來。”
“是!”小韓答應了一聲,剛想轉身出門,楚揚懶洋洋的說話了:“別去了,去了也沒用。”
“什麼沒用?”小韓一愣。
“我是說你拿來監控錄像帶也沒用。”楚揚得意的伸手指了指按在牆角的監控器攝像頭:“我一進來,就用吐沫和灰塵把它模糊了。”
“你!”樑馨氣結之下,幾步走到楚揚跟前,左手砰的一下抓住他的衣領把他從椅子上拽起來,右手攥拳,呼地一下舉起。
“最好是能打出血來,那樣就是真的刑訊逼供了。”楚揚慢條斯理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剛纔我沒捨得打自己這張帥臉,還得麻煩樑警官啦。”
“混蛋!既然你已經弄出這幅樣子了,我要是不收拾你一下,還真對不起你這樣做的苦心。”
樑馨慢慢的放下手,恨恨的說:“你以爲,非得打你的臉?”
說着把他向後推了一把,剛想擡起膝蓋頂這傢伙一下,卻見楚揚抱着肚子哎喲着彎下腰:“哎喲,肚子疼的受不了……”
這人是個老油條啊,要是樑隊真給他來一下,他肯定藉機躺在地上裝死哦。小韓見狀,連忙過來:“樑隊,消消氣,別中了奸人的詭計。”
打又不能打,罵……倒是可以,可這傢伙好像對“無恥啊,下流啊,混蛋啊”等之類的話免疫,總不能罵他媽吧?
看着楚揚抱着肚子蹲在地上一副孫子模樣,樑馨就想發瘋,就想豁出去不幹這個隊長了,也得狠狠的收拾這傢伙一頓。
可稍微一冷靜,又覺得不值。樑馨只好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讓語氣趨向平和:“楚揚,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兒?”楚揚站起身,打了個哈欠:“是去市局辦公室吧?我估計凡市長也來了吧?”
“是。”樑馨冷冷的說:“別廢話了,走。”
“前面帶路。”
“楚揚,我們來日方長!千萬不要讓我逮住你的不是!”惡狠狠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後,樑馨轉身出了審訊室。
凡靜、李文東與幾位副局長,不愧是搞政治的,只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就商討出了一個顧全大局的方案。
現在,就等和楚揚商量一下,只要他同意市局拿出來的方案,哪怕在某些地方給他點好處。
幫幫幫,敲門聲響起。
“進來!”李文東沉聲說道。
門開了,樑馨當先走了進來,眼神躲閃的說:“楚揚來了。”
接着,衣衫不整、頭髮凌亂、臉上帶灰的楚某人,神情畏縮的出現在了市局局長辦公室門口。
刑訊逼供!
看到立下大功、卻要註定爲市政府、市局貼金的“乘龍快婿”,變成這個樣子後,凡靜腦子裡馬上就升起了這四個字。同時,心裡那個心疼哦,蹭的一聲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高舉起右手……卻又輕輕的放下。
今天接連拍了兩下桌子後,凡市長的小手到現在還隱隱生疼。強忍着罵人的衝動,問:“樑隊長,楚揚是不是來市局之前就這樣了?”
如果楚揚是因爲和那些國際殺手搏鬥而變得這樣,她要是發火的話,未免會冤枉人。
“不、不是,是來市局後才變成這樣的。”樑馨低聲回答。
“哈,哈哈,李局長,樑隊長,楚揚到底警方的功臣啊,還是罪人?”凡靜冷笑幾聲,慢慢的坐下,目光如炬的看着李文東。
哎呀,這個樑馨,你這是怎麼搞嘛,怎麼可以對他下手呢?太不懂事了!李文東狠狠的瞪了屬下愛將一眼:“楚先生當然是功臣了。”
“既然是功臣,那他來到市局後,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凡靜冷冷的說:“你們的人,是不是對他做過什麼?”
不等臉帶爲難的李文東說什麼,楚揚說話了:“凡市長,我來市局後,並沒有人對我做過什麼。”
咦,這小子竟然會替我們開脫?楚揚的回答,讓李文東樑馨等警務人員一愣。
聽楚揚這樣說,凡靜也有些納悶,微微皺起眉頭:“既然市局沒有人對你做過什麼,那你身上……是怎麼弄得?”
“我自己弄得。”楚揚眼神躲閃的看了一眼樑馨,低聲說:“是我在審訊室的時候,自己弄得。”
楚揚的話說完後,在場的人都明白怎麼回事了:肯定樑馨對楚揚用刑了。眼見凡市長要見他,這纔在去叫他來辦公室時,威脅他不準說出實話!
這是一個套,一個楚揚專門報復樑馨的套。
“你、你……”樑馨明白了楚某人的險惡用心後,氣的嘴脣都發白了,鼓囊囊的胸劇烈起伏,腦子一熱就要暴走。
“樑馨,夠了!”看出樑馨要想守着市長打人,李文東厲喝一聲。
遭遇當頭棒喝後,樑馨一下子冷靜了下來,霍地看向凡靜,眼裡帶着委屈的淚水:“凡市長,我、我沒有對他怎麼樣,他這幅樣子就是他自己弄得,不信的話,可以把看守他的小韓叫來問問。”
“是啊,是啊,是我自己弄得,凡市長,李局長,真的是我自己弄得!”楚揚連忙出聲“力挺”樑馨:“我沒有撒謊,不信可以問問那個在審訊室看守我的同志。”
你傻嗎?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卻一個勁的替樑馨開脫,肯定是受到了她的威脅。
看到楚揚言語懇切的說出這些話後,這次,不光是凡靜等人,就連樑馨都這樣認爲了:混蛋,你還不如撒謊呢!
“好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反正楚揚也沒受多少傷害,現在最重要的是得先應付前面的那些記者。至於樑馨對“有功之臣”濫用私刑一事,壓後再說。凡靜心裡打定主意後,和顏悅色的招呼楚揚:“楚揚,坐下說話。”
王文傑連忙站起身:“楚先生,坐這裡。”
等楚揚坐下後,他又手腳麻利的泡了一杯茶,放在楚揚面前的茶几上。
嗯,這纔是警民一家親的表率,哪像是這個樑隊長?在心裡對王文傑暗讚了一個,凡靜雙手交叉的放在辦公桌上:“楚揚,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凡靜一開口,楚揚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凡市長,我能不能先說幾句?”
雖說不等領導開口就搶先說話的行爲,在官場是大忌,可楚揚不是官場中人,他纔不在乎這些。
“你說。”凡靜點頭允許。
“這次,國際殺手之所以折戟雲水集團分部大樓前……”楚揚說了半截,就頓住話頭向樑馨看去。
頓時,樑馨心裡一跳,就以爲他又要諷刺自己了。霍地就擡起頭,一雙丹鳳眼狠狠的盯着他,心說:楚揚,你別以爲有凡市長罩着你,你就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過不去,我拼着不幹這個警察,也要狠狠的揍你一頓!
看出樑馨心裡是怎麼想的,楚揚淡淡一笑,接着說:“……雖說我們柴董身邊有很多保鏢,可要不是樑警官在最關鍵時刻發現那倆殺手不對勁,並立即命令柴董身邊保鏢一擁而上將殺手伏法,今天的事情,還真不好收場。”
楚揚此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都愣了。
尤其是已經做好“拼的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樑馨,大腦更是有了瞬間的短路。
本來,依着凡靜和李文東等人的意思是這樣的:雖說雌雄雙煞刺殺柴慕容沒有得手,也得到了相應的下場。可倆殺手伏法一事不但和冀南警方沒有絲毫的關係,而且倆殺手更是由警方“親手”送到柴慕容身邊的。所以說,要是追究責任的話,冀南警方要承擔全部責任。
而且,已經有記者得知,幹掉那倆殺手的人,是近日頗受警方懷疑與神秘綁架案有關的楚揚保鏢公司的員工。如果把真相說出來,那省城警方的威信註定要受到極大的打擊,還有可能被市民嘲笑很久。
於是,凡靜和李文東等人就商量着,與在本次事件中立了大功的楚揚保鏢公司老闆楚揚先生好好協商一下,讓他一會兒出席新聞發佈會時,“昧着良心”的向廣大記者們說清楚,此次誅殺國際殺手是保鏢公司與冀南警方聯手立下的功勞,並由警方向媒體說明……
這樣做雖然有點卑鄙的嫌疑,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爲了維護冀南警方的形象,沾點一傢俬營保鏢公司的小光,還是合情合理的。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凡市長琢磨着將怎麼做通楚揚老闆的思想工作時,他卻主動提出:這次國際殺手冒充國際刑警暗殺知名企業家一事,是在樑馨警官的“英明領導”下,衆保鏢才衆志成城的將不法分子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