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廷沒想到沈曼這個時候會在外面,看地上打破散了一地的湯汁,竟是沈曼熬來給lisa補身子的。
突發的變故讓沈曼溫婉的臉上一片慘白,若不是杜廷扶着,竟是要往地上摔了過去。
而杜廷身後的lisa顯然沒有想到,沈曼會在門外,看着沈曼痛徹心扉的眼神,lisa心裡也如同刀割,只低着頭不去看她。
她從小就貧苦,父母皆是對她不聞不問,所以一直希望能找個有錢人傍上,有錢了,別人就不會瞧不起他了,所以她才那麼賣弄,那麼不顧尊嚴的去欺騙。
和沈曼相識時間雖然不長,沈曼待她如同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讓她頭一次體會到母愛。只是現在這份愛也消失了。
慘然一笑,這本來就不是她的。失去也是應該的。
杜廷回頭看到lisa蒼白的臉上自嘲的笑,於心不忍,又惱她,一時抱起沈曼向臥室走去,也沒理會lisa。
杜雅莉最近熬夜太狠,早早便去了臥室,這會動靜太大,把一旁的她吵醒。杜雅莉胡亂套了見睡衣,睡眼惺忪的鑽出門來,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旁邊。lisa慘白着臉,出神的盯着破碎的陶瓷餐具。
杜雅莉還不知道事情因果,雖是不喜lisa,看在肚子裡孩子的份上,還是上前扶起了她。只是怎麼喚她,lisa也不開口,只是木然瞪着眸子,一動不動。
這會時間,杜廷已經安置好沈曼。
“我媽只是一時氣血攻心,現在已經睡了。”杜廷瞧着lisa對沈曼是真心實意,便告訴她,免去她擔心。
聽聞沈曼無恙,lisa才掙開杜雅莉的手,顫聲道“我自己會離開,拜託你替我給阿姨道歉,對不起。”說完才晃晃悠悠往樓下走去。
杜廷本容易心軟,lisa縱有千般不是,肚子裡的孩子總是無辜,只好跟隨着出去。
lisa沒想到杜廷會跟出來,心中的歉意 更甚,眼淚也嘩啦啦留個不停。
“別哭了,對胎兒不好。”將手中的手帕遞過去,杜廷才低聲道。
“謝謝。”說完也不顧形象呼啦往臉上一抹。對杜廷扯出一個笑臉“謝謝你,杜廷。我不應該騙你,也不應該欺騙阿姨。”
如果lisa繼續 說狠話,杜廷或許還不尷尬,眼前lisa這般道歉,杜廷倒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兩人並肩走了一會,才招手攔了車。
眼前杜廷走了,lisa正準備開門,卻冷不防被人從背後扣住脖子,lisa卻不慌張,脣角一仰道“賽爾,這下你可滿意了?”
賽爾微微一怔,沒想到lisa會知道是他,索性放開了手,抱臂嗤笑的看着lisa道“這是你自找的,真以爲就憑你肚子裡這個假孩子能誑住他。”
看着賽爾鄙夷的神色,lisa突然不想回擊,只是慘淡的扯了扯脣角道“賽爾,你不明白,我是真的愛上他了。可是我這樣欺騙他,他卻能原諒我,我是不是很低賤,我真的配不上他。”
賽爾沒想到lisa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印象中,lisa永遠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從沒有這樣過。一時間慌了手腳,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確實是恨過眼前這個女人的,她愛財,她爲了達到目的用盡手段。
可真當看到她落魄難過了,心也會疼。
“賽爾,我應該謝謝你,其實這樣隱瞞,欺騙的日子,並不好過...”尚未說完,lisa便是一陣痛呼,鵝黃的裙邊血紅一點點蔓延開來。
她身側的賽爾顯然是沒想到會突發事故,愣了一會纔想起抱着lisa衝出門外。
等lisa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時分,習慣的擡手撫摸小腹,所到之處卻是一片平坦。扯過站在一旁的賽爾,顫聲道“我的孩子呢?沒了是嗎?”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他,賽爾手足無措,伸手想抱住她,卻被lisa不着痕跡的推開。
“醫生說由於以往妊娠或輸血,致rh因子,不合的abo血型因子在母體中產生抗體,此次妊娠由胎盤進入胎兒體內與紅細胞凝集而產生溶血,所以才導致的流產。”
賽爾說着雖然聲音小,停在lisa耳中卻如同五雷轟頂,這個孩子她以前確實沒在乎過,甚至是利用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欺騙杜廷,現在騙局已破,杜廷也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可是爲什麼突然沒了,會那麼難過,真是身上的一塊肉麼?
“杜廷他來看過你,你醒之前剛離開,旁邊是雞湯,一個阿姨說給你補身體的。”賽爾見lisa不言不語,知道她想安靜一會,悄聲退出門外。
賽爾走後,lisa才擡頭。目光落在病牀側的陶瓷湯盅,獨有的特色,繁複精美熟悉的中式花紋映入眼中,眼淚不可抑止的撲簌往下掉, 愧疚也潮水般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沈曼透過門縫,看到lisa抱着湯盅哭得撕心裂肺,心中千般惱她,也終是心軟了下來。輕聲推開門,見lisa詫異,便道“不放心你,回來看看你。”
lisa也顧不得流產之後還穿着病服,撲通一聲扎進沈曼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了個舒坦。
過了幾日,lisa都沒有出現在萊特。
一日,杜廷剛開完會,進了辦公室,便看到一份辭呈,署名是lisa。
對外杜廷只是宣稱兩人和平分手,可總有人唯恐天下不亂,搬弄些是非,一時間流言蜚語也是不少,矛頭齊齊指向lisa。
風波過去已經一個多月。杜廷才處理完和呂氏的case,接踵而至的,又是另一個case。這段時間呂彥有事沒事找他簽約一些無關緊要的case,杜廷起初還沉穩,後來卻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呂總裁,您當真是閒得慌。”杜廷看也不看一眼文案袋,也知道里面都是些芝麻蒜皮的事。
“怎麼能算閒得慌,我們在談的都是公事。”呂彥也不怒以爲,反而一本正經的回答。不知道的還 以爲是杜廷無理。只氣得杜廷五臟六腑都冒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