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沒錯啊…爲什麼要欺負你?就是特麼因爲你好欺負啊!弱肉強食的社會裡,你不吃別的肉,你就會被餓死,會被豺狗咬死讓它們活生生吞了你的肉!爲什麼我那麼傻以前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我那麼傻以爲天底下真跟電視劇裡演的一樣是好人?
又爲什麼…總是好人受欺負!???
如果這就是這個灰濛濛的天底下的一條鐵律,那好,我陳千,不會再做一個任人欺負的好人。我陳千,特麼的要做一個壞人!一個誰也不敢欺負的壞人!因爲這樣,纔會讓像馬嶽張勇這樣的賤骨頭***滿意!!
我,沒再打他。我只是走到吧檯,翻出了老闆茶杯下壓得那本雜誌書。然後走回來,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雜誌,被我一頁、一頁的撕下來。然後一張一張,捲成圈,或者揉成團。
然後,我就那樣面無表情的,把哪些紙圈,紙團兒,一個,一個的,砸在馬嶽的臉上。
這,把旁邊的丁子和樑超看蒙了,因爲他們不知道我在幹什麼!這特麼根本不疼不癢!只有馬嶽顫抖着眼神,知道我在做什麼。
我在把他以前對我做過的壞事兒,一件,一件的,還回來。還有我的囊弱、我的委屈,我的憋悶,我的自尊…都還回來。
因爲他這種人,不配拿走我的這些東西。
紙團,一個一個的丟在馬嶽的臉上,淌在衣領上,掛在頭髮上,鑽進衣領裡。直到手上再也什麼都不剩,我才停止這個看着很莫名其妙的動作。
然後,我就停了,那樣子靜靜的看着他。這,越讓丁子和樑超莫名其妙,他們問我是不是被打成腦殘了?我卻笑了,因爲我看到了馬嶽的鞋子。
“呦~阿迪達斯的鞋子啊?牛逼唄,有錢唄?”
馬嶽懵了,等了會臉又涼了因爲他記起來了,這是他對我說過的話,現在,我原封不動的說給他聽,一樣很諷刺,一樣很憋悶。
“脫下來。”
他呆坐着不動,因爲那是他很喜歡的鞋子,可能要好幾百塊;但他不知道的是,那個破敗的桌框裡,那隻十塊不到用了整整三年沒捨得丟在他眼裡只有乞丐纔會拿的印着詹姆斯頭像的筆袋,我,一樣的喜歡…
“***脫下來!!!”
嚎了一嗓子,我一把把他推倒狠狠的、狠狠的把那鞋子揪了下來。我沒有往上面擰鼻涕吐口水因爲我沒有那麼噁心,但我在臺球廳轉了一圈,就提着鞋帶把它泡進了馬桶裡然後提出來,丟在他的眼前,我笑了。
“穿上吧,再髒,也沒有你的口水和鼻涕髒。那筆袋我回家洗過還是會用的因爲那是我爸一毛錢一毛錢攢起來給我買的,這鞋子,也是你爸爸媽媽買的吧?你,憑什麼不穿?”
“我幹!!!你特麼在學校就是這樣欺負我兄弟的?我cnm的!!!”
聽到這話腦子本來就很好使的丁子一下子明白我剛纔在做什麼了,他大罵一聲***尼瑪臉都氣紅了一把揪着他頭髮就要揍他,我把他攔住了
然後回過身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穿上。”
馬嶽捂着臉,氣的臉都在發抖,但他還是不敢看我的眼睛,過了半天,他把他那自認爲很金貴的腳,塞進了那溼漉漉的鞋子裡。
那麼涼,那麼冷,也許那一刻,他才能稍微的體會到我被他欺負時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張千,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那樣對你了,放我回去吧。:”
他那樣跟我說着,就像在說我欺負了你你現在欺負回來了都扯平了一樣的理直氣壯,我只是把他被丁子揪亂的頭髮像搓狗一樣錯亂。但最後還是給他縷順了——因爲看着很煩人心,就像看到這些天被他整的污頭穢面像一隻落水狗的我一樣。
我說,你以爲這樣就完了是吧?想想,再好好想想,這些天你對我做過的事兒,真的只有這樣而已嗎?真的嗎?
他懵了——除了打我,言語羞辱我,甩我臉,衝我用的東西上吐痰擰鼻涕外,他想不起他還對我做過什麼。如果說有就只有當我面兒欺負我同桌朱小美,可是眼前頭也沒有讓我還回去的人啊?
我笑了——欺負人的惡人,都是一個樣子的。就像馬嶽,別人對他稍微有點冒犯他就像遭了天大的嘴一樣吧啦吧啦跟別人說找人報復,但自己對別人做過的惡事,一件也想不起來。
因爲他們覺得是理所當然,因爲他們不以爲意!
殊不知這纔是,讓我們被欺負的“好人”最憎恨、最感到不公平的一點。
我啪的一聲就甩了他一嘴巴,氣的發抖的手使勁把他往起來揪。他似乎終於意識到什麼了臉蒼白蒼白同樣使勁的跟我槓着,我笑了,我對樑超說,把他褲子扒下來
“啊?啥啊,你不會要那個吧??”
哪個啊?
當時單純的我根本不知道樑超這個每天都跟一幫子猥瑣弟兄說黃段的人腦子裡在想啥噁心的東西,我只是說你把他褲子扒下來他也這樣對過我,我今天就是要還回來,就這麼簡單。
樑超聽完臉就涼了,丁子更是氣的直髮抖,他原本以爲馬嶽只是打了我幾頓而已,他根本沒意識到這麼大點的人能做出這麼多讓人感覺噁心更可怕的事情,就像所有沒經歷過的人一樣。
一些事情,一些感悟,永遠,是個人專屬。
樑超罵了聲龜孫子就去扒馬嶽的褲子,他力氣那麼大一把直接能把馬嶽給撕起來,馬嶽褲子都被脫到一半了的時候他都快哭了,他紅着眼說張千我真錯了你別這樣行嗎?那時候看着他我想起了被他欺負時極其憎恨這點的我,心裡一個聲音就那樣對我說着。
“你可以作一個壞人,但你不能作一個連你都噁心的人,那不叫壞,那叫慫,慫的連個性都沒有,慫到被別人改變!”
所以那時候看着他,我腦袋裡被憎恨、憋屈扭曲掉的思維,突然就被這句話給捋順了。我讓樑超先別扒他褲子,然後一把把丁子嘴裡的煙給搶了過來。
“***!就剩這一根了罵的!你不是不抽菸嗎你跟我搶啥搶啊你?”
面對丁子那樣的質疑,我只是把煙點着,然後笑着一步一步走到被樑超脫遠的馬嶽跟前。他的臉也隨着我的步伐一點一點的冰冷下去,就跟被他碾壓暴打侮辱謾罵時我的一樣。
“千哥,我錯了千哥!”
“我真的錯了千哥!你別這樣,別…”
嗤啦~那聲音,就跟雪被太陽曬化的聲音一樣美妙。我在張千疼得掉眼淚的嚎叫聲裡面,一個、一個,整整往他鎖骨上面燙了四個煙疤。因爲,他打過我四次。每一個,都是我心裡永遠也不會忘掉的坑洞;每一個,都是用屈辱、和尊嚴還回來的教訓,現在我也讓他也知道這種教訓有多痛。
燙完了我只是平淡的看着他。
“馬嶽,記住,這是我陳千往你燙下的煙疤。以後你再忍不住賤性子欺負哪些不想惹是生非可能家裡都不容易的你眼裡的孬種我眼裡同樣孬但肯定比你有責任的人的時候,你就看看它;一樣,如果哪天你想起這些事情不服不爽依舊***想要找回面狠狠的弄我的時候,你照樣可以看看它。”
“因爲下一次這裡就不會再是五個煙疤,下一次,這裡就是五個窟窿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