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去研究古典音樂?”
送我回家的路上, 跡部一雙懷疑的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掃視着。
我翻了翻白眼,“我就不能去研究古典音樂麼?”
“本大爺只是奇怪你這不華麗的女人什麼時候品味變了?”
聽了跡部的話,我有些哭笑不得。我確實是不會彈鋼琴, 可不代表我不會玩其它的樂器呀。好歹在前世的時候, 我可是從6歲的時候便被父親押着去學小提琴的。雖說來到這個世界後再也沒有碰過了, 不過十幾年的浸淫, 再怎麼說一些基礎的樂理也能說得上來的吧?幹麼這麼蔑視我呢?
瞪了跡部一眼後, 我轉頭望向車窗外,不再理會他。
彼此安靜了幾分鐘後,跡部的手突然握住了我的, ——“笨女人,我們結婚吧。”
我轉頭, 有些吃驚地望向他。那雙平時裡閃爍着笑意和傲氣的眼睛此刻全是認真, 就算是我想當他在開玩笑也不行。
與他對視半晌後, 我的嘴角微微翹起,“景吾, 你這是在向我求婚麼?”
“如果你當這是本大爺在求婚的話,那麼就是求婚吧?”他臉上露出笑容,車窗外的月光映照在他臉上,竟然顯得邪魅,讓我不由得看愣了。
“喂, 你這笨女人, 不要發呆, 答案呢?”許是看我半天不說話, 跡部有些焦慮地搖了搖我的身體。
“啊?哦。”我半晌後才從眼前的“美色”上回過神來, 呆愣地回答。
“你!你這笨女人,氣死本大爺了!”跡部見我一副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心上的樣子, 氣得差點暴走。
我一驚,然後一股名爲“喜悅”的情緒充斥在我的胸腔內,跡部他——居然跟我求婚了。雖然他仍是一副傲樣的模樣,但眼裡透露出的焦急卻騙不了人。
輕輕嘆息一聲,我等今天等了有多久了?四前年,因爲一場錯誤,讓那時年輕不懂得何謂愛的我們過早地陷入了一場詭異的婚姻當中,然後以彼此在對方心裡劃下一道傷痕來作爲結束。雖然現在的我們一路走來,已經不再像當初一樣懵懂無知,知道怎樣去維繫這份重生的愛情,但那場婚姻卻無可避免地在彼此的心裡留下一道陰影。自從和跡部重新在一起後,已經打定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主意,但每次一想到“結婚”時,便會不由自主地退縮。沒想到,終於還是被跡部提了出來。其實,在我心裡是期盼這樣的一刻的,期望跡部能夠重新握住我的手,將我、也將他從那段錯誤的婚姻中救贖出來。跡部,果然還是比我勇敢吧?
我掙扎着把手從跡部的掌中抽了出來,在他不解的眼神下,從領口處拖出一條鏈子,上面掛着一枚典雅精緻中透露着些許古樸氣息的戒指。將戒指從鏈子上取下來後遞給跡部。
他凝視手中的戒指半晌,而後眼神陰鷙地看着我,“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他又想歪了,於是作誇張狀一嘆氣,“你這人很沒誠意吶。要向女生求婚,連戒指都不準備,誰同意啊。如果有戒指的話,我考慮考慮。”
剎時,跡部臉上出現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後倏而轉爲溫和。他盯住我半晌後,執起我的左手,將那枚跡部家家傳的婚戒套住了我左手的中指上,然後輕輕地握住。
“本大爺這次會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告訴所有人,你這個笨女人是屬於本大爺的。”他的語氣中,透露着點點喜悅,以及——點點深情。
我無言地笑了,或許,四年前那場如同兒戲般的婚姻留給我們的傷痕,終將被新的幸福所抹去吧?不,是一定,看着他青澀漸隱、變得沉穩的面孔,還有那眼裡的堅毅,過去的一切此刻都已雲淡風清,接下來等待我們的,一定會是幸福。因爲那個人是他,所以我無條件地這麼相信着。
“不過……”就在此時,我卻拖長了聲音說了個“但書”。
“不過什麼?”他好看的眉皺了起來。
“在此之前得搞定你母親啊。”
他聞言怔愣半晌,隨即將我擁入懷中,“放心,本大爺不會讓任何人或事傷害到你這個笨女人的。”
將身體倚在他懷裡,我聞着他身上傳來的男性好聞的味道,在陰暗處露出個陰險的笑容,“景吾,這種事就不用你幫我了。這可是女人之間的戰爭,你們男性是無法插足的。”
“……無論任何情況你都不會退縮?”一陣沉默過後,他開口問道。
我將他握住我的手輕微用力捏了捏,“拜託你,對你的未婚妻有點信心好不好?不要真把我當成笨蛋了。”
“呵呵~”枕在他肩膀上,我感受到了他因微笑身體發出的顫動。
到光島本宅後,跡部在我脣上留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後,離去。
我目送他的車離開後,才進屋。突然,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我是光島夏音……”拿出手機,看見是個陌生的號碼,我有禮地說道。
“我是Vanessa Roussel。”冷淡得幾乎讓人覺得缺乏抑揚頓挫的的嗓音響了起來,“我想和你談一談。”
我揚了揚眉,慵懶地嗓音從口中流泄而出,“我有什麼能和你談的,你又以什麼身份和我談?”
“你……”頓時,對方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
脣畔逸出一絲輕笑,我好心情地說道:“明天下午四點,在冰帝旁邊的那間咖啡廳見面好了。過時不候喲。”不等對方答話,我便掛斷了電話。
臉上露出抑止不住的笑意。
“你這孩子,站在大廳裡傻笑什麼呢?”不知什麼時候,母親來到我身前,皺眉看我。
“當然是遇見開心的事啦。”我擁抱了一下母親,籠統地將話語帶過後,向她揮了揮手,道聲晚安便回了臥室。
今天晚上確實很開心吶。
在浴缸裡泡澡時,我看着手上那枚戒指,心中的喜悅泡泡再度緩緩伸起。以前戴這枚戒指的時候,只覺得是累贅,其餘便沒什麼感覺了。但此時,我再度將它戴在手上後,心中有的只是一種幸福的歸宿感。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是很奇怪又奇妙的東西呢。
想起了明天下午即將與Vanessa Roussel見面,心情更不由得大好。有什麼事比情敵主動送上門讓你解決更好呢?我輕輕地掬起一捧水,淋在脖頸上,腦海中,已經開始慢慢想起怎樣對付那個高傲的美人了。
高傲……麼?緩緩地,我的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打蛇要打七寸,制敵也要抓住敵人的弱點啊,雖然我並不認爲那個叫Vanessa Roussel的女生會對我造成什麼威脅,但想要解決跡部的母親,卻先得把她搞定才行。所以麼~~只要掌握住她的弱點,想要擊敗她就不是難事了。
什麼,你問我她的弱點是什麼?笨~我已經說得那麼明顯了,還看不出來?我叫她什麼?高傲~~~的美人,那她的弱點就是高傲嘍!通常這類美人都是自命不凡,不屑使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所以比起其它人來說,這類人是最好對付的。也就是說,只要能夠讓她明白,她是怎樣都沒有機會,讓她自尊心受傷,繼而死心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不過,對於Vanessa Roussel這個嬌小姐來說,似乎有點殘酷了呢。撇撇嘴,我暗忖道:如果不是你非要來攪一局,我還懶得在你身上動心思呢。所以,對不起嘍,Vanessa Roussel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