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都被救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大家臉色沉重地看着沈衣衣懷中那隨意揮動着九條尾巴的小白狐,眉頭緊皺。
“大家對我的新式神有什麼建議?”玄瑟頭也不擡,自顧自地收拾着東西,但他嘴角邊肆意的冷漠,卻是相當明顯。
沈衣衣稍稍擡首,看着他們雖然別開臉,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訴說着不甘和不憤,卻又都不敢說話,自顧自地收拾着。
這氣氛還真的是讓人覺得尷尬,她只能是輕撫着冉玖,緩步地走到陸銀琶身邊,細聲地嘀咕着:“銀兒,他們……”
陸銀琶輕輕搖頭,帶着她往後面去換衣服,待遠離了人羣,這才低聲細語:“本來在他們的傳聞中,師兄就是很厲害的人。本來一般的修道之人只能承受一個式神,但師兄卻能夠結契四個,如今還得到了如此強大的狐妖,他們畏懼也是自然的。”
畏懼嗎?沈衣衣看着陸銀琶,似乎有點明白她的心情,這一方面,何晏和玄瑟都是一個樣的。
“不過,今天之後就不用管他們了,反正在我眼裡,師兄也就稍微嚴厲一點,師父那才叫可怕。”陸銀琶自顧自地換着衣服,想起師父那摸樣,她就覺得害怕。
“師父?我還從沒聽你們提起過你們師門的事,你和玄瑟,還有沐聽琴和琵鷺,既然是同師門,爲什麼看起來……”
“敵對?那是因爲我們就是那樣被教出來的。”玄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前,一點都沒在意自己闖進了兩人換衣服的房間。
“哇!玄瑟!出去!”沈衣衣愣了一下,抓起手中的東西就砸過去,然後又是一愣,她好像纔想起來,剛纔一直抱着冉玖,而冉玖也在這房間內看着她們換衣服!
趕緊拿衣服擋在身前,臉色緋紅地瞪着他們兩個,舉着拳頭抗議:“你們!真的是!”
玄瑟掐着冉玖的脖子,淡漠地迴應:“快點準備,要出海了。”
話畢,他繼續掐着冉玖,冷聲地笑着說道:“看來我們還有點事需要約法三章。”
“咳咳咳……少爺,這還輪不到你來說我,直接闖進去窺視!”冉玖也不甘示弱,本來就是,人類的身體有什麼好看的,它若是感興趣,自己隨時都能幻變一堆出來看個夠。
根據約定,冉玖不會稱呼沈衣衣爲主人,但也不能叫玄瑟爲主人,於是,就來了這麼一個‘少爺、小姐’的稱呼,聽起來也是尊敬,也不會容易惹人懷疑。畢竟式神都各有個性,只要主人沒有意見,就是直接稱呼名字也無所謂。
那邊,沈衣衣也迅速換好了衣服,微微紅着臉走出來。氣鼓鼓地看着他們兩個還在掐脖子,低聲哼了哼,拉着陸銀琶就往大廳走去,不管怎麼說,被窺視了換衣服的事,她也應該要生氣吧。
不過,經過兩天的折騰,現在只是換衣服也沒辦法給她帶來一點舒適感,最好就是能洗個熱水澡,吃點熱乎乎的東西;而不是這啃着壓縮餅乾。
回頭看着跟上來的玄瑟,沈衣衣低聲輕嘆:“玄瑟,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回到家?”
“很快。”玄瑟是真的給不出一個準確的時間,畢竟軍艦的航程時間他們也不知道,會安排這條路線,也是因爲有熟悉的人給他們安排。
看着大廳內一羣傷患,全部人都筋疲力盡,全部人的腦海裡都只想着能夠儘快回家,儘快脫離這麻煩的狀況。
“師兄,現在就你體力最好了,你去弄一下救生艇好嗎?”陸銀琶環顧着四周,沐聽琴、琵鷺、秦老還有秦白都負傷不能亂動,劉照雖然沒受傷,但上了年紀早已累的不能動彈,在那呼呼大睡;至於葉澤,一臉昏昏欲睡的樣子,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
玄瑟倒是無所謂,拉着沈衣衣就準備往門外走去,反正他們都已經收拾好,就是去弄一下救生艇也無所謂,就當時心情好給他們幫個小忙。
“等等!你們不能一起去!”秦白卻是突然出聲喝停,她眉頭緊皺地看着他們兩個,說話倒也沒喲怪外抹角,“玄大少爺一貫冷漠他人生死,若他們直接離開了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此話分明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玄瑟冷冷地回頭,依舊不屑地冷笑:“你倒是提醒了我,留下負累在這自生自滅,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玄瑟!”沈衣衣不禁輕輕皺眉,她看着秦白,知道她是埋怨自己沒有救她,但這樣冤枉玄瑟,實在是讓她皺眉。而且玄瑟居然還一起胡鬧,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要團結!
“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不如一起走吧,速度快的人走快一點去弄船,受傷的人也稍微走快一點不就好了。”陸銀琶也是嘆氣,都要回去了,爲什麼還要把氣氛弄得那麼僵持?果然是因爲睡眠不足而且過度飢餓,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嗎?
但對於秦白,這本來就是個瘋女人,根本沒有與她計較的意義。既然玄瑟開口反駁,也就是說,秦家的人在他心中已經厭惡到一種盡致,看來回去之後不久,又會有什麼大動盪的發生。
衆人也沒有異議,反正時間也差不多,趁早到達指定海域比較好,不然與軍艦錯過了的話,那纔是凶多吉少。
“冉玖,照顧好你的小姐,誰敢亂來,吃掉也無所謂。”玄瑟冷聲地交代,便是轉身,率先往門外走去。
冉玖隨意地輕輕舔着自己的毛髮,舒舒服服地掛在沈衣衣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細聲地說:“當然,少爺。”
說着,它緩緩隱去身影,如同其他式神一樣消失在衆人眼前,完全不見絲毫氣息。
衆人不禁一陣寒意,這狐妖的實力,他們可都清楚,而且登島這麼多天以來,都沒有人能準確感覺到這狐妖的氣息所在。對玄瑟下這麼一道命令,他們除了暗暗地恨,可都不敢說話。
沈衣衣輕嘆,本來她還想去幫忙扶一下傷員,如今看來,沒有人敢讓她靠近啊!擡首看着門外夕陽,漫天的火燒雲形成了一片金黃,但那透過房屋吹來的海風,卻是一陣陣刺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