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衣半天沒想明白,他這句話什麼意思?也就是說昨晚的事是真的?還是說玄瑟只是純粹提醒她要小心沐聽琴?
但不管是哪個,玄瑟都沒有給她確切的回答,而凱東也已經到了。
似乎很驚訝沈衣衣這麼一大早就出現在玄家別院,雖然不清楚她在這裡待了多久,也不清楚他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凱東卻是一臉不悅地看着沈衣衣。
“我記得說過讓你別一個人到這裡。”凱東眉頭淺皺地打量着沈衣衣,看起來並沒有受傷,但她的裙子卻弄髒和勾破了不少,也就是說被玄瑟找到她之前,在森林裡吃了不少苦吧。
沈衣衣衝着他吐了吐舌頭,心裡卻是慶幸自己闖進來了,這一步很重要,就像是終於走進玄瑟的世界,不像以前那樣明明近在咫尺,卻是遠在天邊。
“衣衣。”在她上車之際,玄瑟卻是突然輕呼。
沈衣衣緩緩回頭,他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卻見玄瑟向着她招手,讓她走過去。這屬於異常的舉動,讓沈衣衣總覺得會發生什麼。
但她還是走了過去,剛剛走近,就是被玄瑟輕輕一拉一轉,整個人扭轉了過來背對着他,驚愕之餘,只見玄瑟把一條項鍊掛在她的脖子上,墜子是冰涼的東西,貼着肌膚的感覺,卻是很讓她感到安心。
“這是?”沈衣衣輕聲地問,因爲鏈子很短,她看不到墜子是什麼,又是護符嗎?感覺這次跟上次的材質不同呢。
“不可以摘下來。”玄瑟只是淡淡地說着,確保鏈子不會掉之後,才稍稍地放開她。
安心淺笑,她當然不會摘下來,就是玄瑟的舉動讓她有點意外,臉蛋微紅地回頭,對他淺笑着說道:“恩,玄瑟,早點回來,好嗎?我想再給你泡藥茶。”
話畢,她匆忙上車,把自己關在後座,內心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她剛纔好像說了什麼驚人的話語?!
輕撫着脖子上的項鍊,冰冷的墜子依舊是冰冷,絲毫不會因爲她體溫上升而溫熱,觸摸着墜子的輪廓,這讓她微微一愣,趕緊拿鏡子出來照看。
“啊,還真的是玄瑟會送的東西。”掛在她脖子上的,是用銀鏈釦住的冰晶翡翠,晶瑩剔透完美無瑕。其形狀被雕琢成某種獸型,是麒麟還是貔貅什麼的?最奪目的是那鑲嵌在眼睛部位的紅寶石,閃動着寒光猶如能夠洞悉一切。
不過,真的很漂亮。
稍稍扭頭,看着那邊依舊一臉平淡的玄瑟,沈衣衣低聲地說了聲‘謝謝’。
卻不想,玄瑟居然注意到她,目光轉移過來,這讓沈衣衣不由一愣,趕緊又躲起來,卻又是傻傻地輕笑,她這是在幹嘛啊!
那邊,玄瑟跟凱東交代的事已經說完,也聽凱東報告完最近公司的事。耳邊卻是徒然傳來沈衣衣一聲感謝,他目光稍稍移動,就看見那個在車廂內緩慢躲避的身影。
不禁暗笑,對凱東淡淡地說:“這段時間,不要讓她一個人落單,派人盯緊沐聽琴的動向。”
凱東看着他,又是回望一下車子方向,莫名有些挫敗感,隱隱在心中許久的問題,忍不住說了出口:“師父,爲你個問題,衣衣對你而言,是怎樣的存在?”不可能只是因爲合約才如此保護她吧?
最後的那句話,或許纔是他真正想問的,凱東苦笑,卻是未能說出口。
“比我重要。”玄瑟也不跟他拐彎抹角,唯獨對凱東能如此信任,畢竟他們兩人之間,可不只是師徒那麼簡單。
所以他纔要明確地告訴凱東,就是因爲不希望將來會演變成敵對的關係。感情這種事,能讓一個人瘋狂。
得到如此明確的回答,還真的是讓凱東意外,但同時也是澆滅了他心中萌生的小火苗,若玄瑟對沈衣衣是認真的,那沈衣衣將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我明白了,爲守護而守護。”凱東淺笑着丟下一句只有他們兩人才聽懂的話,便是轉身往車子走去。
玄瑟卻是苦笑,爲守護而守護,凱東,你又何苦?那不過是他當年一句高傲的話,爲此而讓凱東在他身邊十載,這份恩情,到底是誰欠着誰,已經說不清了。
看着車子遠去,玄瑟也淡淡轉身,這份恩情可以用任何東西來償還。只是牽涉到沈衣衣的這份感情,卻是他不會也不能相讓。
車子內,凱東一言不發地開車,若非他臉上掛着笑容,沈衣衣回認爲他是在生氣。
“凱東,那個……抱歉。”總之,先道個歉吧,說起來她擅自跑到這裡來,的確是讓人擔心。
“衣衣,你對師父是什麼感情?”凱東沒有回頭,倒是一下子把話題拉扯開,雖然在玄瑟那確認了,但若沈衣衣沒有那份心的話,他也會阻止二人走在一起,不管是爲了玄瑟,還是爲了沈衣衣。
被他這樣問,沈衣衣有點茫然,這問題該怎麼回答,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她隨便回答的話,凱東會不會把她丟下車?
可這種事怎麼跟他說啊!這種閨蜜之間的話題,讓她跟一個男的說,似乎有點……
“能不告訴你嗎?”想了許久,沈衣衣還是說不出口,她對玄瑟什麼看法,這種事總不能大肆宣揚吧?他們應該沒熟到可以談心的地步?
她這個回答,讓凱東不禁笑了起來:“真是敗給你,那我換個問題吧,你覺得師父這個人怎麼樣?”
“作爲男人,你這麼八卦真的好嗎?”沈衣衣怪里怪氣地看着他,真是的,他突然八卦起這種事幹嘛啊?“該不會我說了什麼之後,你就去打小報告吧?”
“不要把事情往奇怪的方向想好嗎?我是因爲知道了師父的想法,纔跟你好奇的,所以,能分享一下嗎?”趁着車子停紅燈,凱東回頭,輕柔淺笑,看着真的不像是開玩笑,眉目間的比起任何時候都認真。
沈衣衣倒是愣着,啊?玄瑟跟他說什麼了?
而凱東也是這時候才注意到,那掛在沈衣衣脖子上的玉墜,那不正是……
看來,沈衣衣是什麼想法,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因爲玄瑟已經把最重要的東西放在了她的身上。
故作輕鬆地輕笑,凱東不再看她,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話:“好吧,你不告訴我沒關係,但剛纔那個問題的答案,你一定要找機會跟師父說。”
畢竟,他把命交到了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