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非帶着薩爾和變成了哈士奇模樣的黑風回到了華夏區分部。
出去的時候兩人,回來的時候變成兩人一狗,這變化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過這其中看出黑風是魔獸的並沒有多少,大多還是將它當成了普通的寵物狗。
由於魔獸的存在,公會一般不禁止人員飼養寵物,只不過因爲工作的性質,大部分工作人員都無暇照顧,也就很少見到寵物的身影。
連獵人的魔獸也因爲存活率較低,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常見。
目前華夏區尚存活的魔獸除了穆非饅頭之外,就只有白夜的夜歌以及兩名新加入的年輕獵人所擁有魔獸了。
不管怎樣,穆非帶回來一條哈士奇,或者哈士奇形狀的魔獸,這個消息很快的在公會內部傳了開來。
好奇者有之,好事者更多,絕大多數人都很想知道這位經常惹出些幺蛾子的精英獵人究竟是如何在出去轉了一圈就撿了這麼一隻萌蠢的大狗回來。
說起來穆非這個傢伙還真是經常帶回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啊。之前的是年幼的惡魔小芸,接着是總部的調查員,現在又是一頭成年魔獸……
這莫非是所謂的能吸引各式各樣人(動物)的特殊體質麼?
華夏區的衆人們都在心底默默的吐槽。
穆非倒是沒有在乎其他人在想些什麼,這種被人矚目的情況他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習慣了(這個習慣真不好,但也不是他自願養成的)。
回到公會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確認白夜是否像風雨樓說的那樣已經回來了。
在白夜的房間裡見到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的時候,穆非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站立在門口,像是想要將眼前的身影通過雙眼刻錄進靈魂深處一般,沉默的看着她。
穆非不知道此時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像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又像是一種塵埃落定的放鬆,其中更夾雜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股熱流在他的血管中躥起,但是與戰鬥過程中武器發動時的灼熱又有些不同。
白夜見到穆非,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羞赧,接着就恢復了平時那種冷如冰雪般的表情。
“抱歉。你的電話我沒有接。”白夜率先開了口,她感覺在這樣沉默下去她就要窒息了。
“沒關係。”穆非覺得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啞,變得完全不像自己。
“我……”白夜剛想開口解釋,卻被對方打斷了。
“沒關係。”穆非重複了一遍,邁開了腳步走到了白夜的面前。“只要你平安。”
穆非緩緩的擡起手,想要碰觸白夜的面頰,但是手指尚未觸及皮膚的時候卻停了下來,像是怯懦了一般朝回縮了縮。
接着,他將手掌輕輕的覆在了白夜的頭髮上。
銀色如流水般的秀髮從他的指尖滑出來,美妙溫順的手感令他心中感到一陣刺痛。
白夜想告訴穆非,他每天的電話自己都有看到,但是因爲眠宇將軍的要求所以她才一直沒有接聽,也一直沒能找機會給他回電。
她知道,穆非在擔心自己。
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令穆非感到了不安。
她很想說明這一切,只求穆非能夠釋然。
但是,此時此刻,她卻完全無法開口。聲音卡在嗓子裡,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
穆非手掌的熱量透過髮絲傳達到她的身上,使她的心臟感到了一陣陣的灼痛。
原來,喜悅也會使人心痛。
白夜閉上了眼睛。
脣瓣傳來溫熱的觸感。
僅僅只有一瞬,像是錯覺。
睜開眼睛,穆非的臉龐帶着溫柔的笑意,距離她很近很近。
異色的雙眸裡。閃動着溫暖的光澤,如同碎裂的陽光,令人窒息。
“只要你平安回來,其他的都不重要。”穆非說道。
“嗯。”白夜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是聲音卻傳不出來,最後,她動了動脣角,低聲說道,“對不起。”
“不用道歉。”穆非笑着揉了揉白夜的額頭,最近他似乎很喜歡這個動作。不自覺的就成爲了一種習慣,“該道歉的人是我,若不是因爲我的緣故,你也不會捲到這種事情裡來。”
白夜是爲了幫他才與藍暮雲達成了某種協議,令穆非感到生氣的人是藍暮雲而不是白夜。
雖然穆非實際上也無法贊同白夜的這種做法,但是他也沒有立場去苛責什麼。
忍了忍,他還是忍不住說道:“白夜小姐,希望你以後不要這樣做了,雖然你本意是在幫我,但是,我不希望你因此而涉入險境。”
無論什麼理由,他都不希望白夜涉險。更不要說是因爲自己。
如果因爲自己的緣故,讓白夜出了什麼意外,或者讓白夜被什麼人利用,他又怎麼能原諒自己?
想起會出現那種後果,穆非暗自的握緊了拳頭。
白夜想要說些什麼,在她的心裡,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只要能幫助穆非擺脫困境都是值得的。但是看到穆非的眼神,到口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穆非嘆了口氣,摸了摸白夜的頭髮。
“對了,你這次見到我師父了是麼?”穆非笑着改變了話題。
“嗯。”白夜點了點頭。
“那……”穆非本想問“那傢伙還活着麼”,不過轉念一想改了口問道,“師父他還好麼?”
不過是個普通的問題,卻讓白夜皺了皺眉頭。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但是白夜很少會在面上顯露表情,這個眉頭就皺的有些讓人奇怪了。
難道,眠宇師父出了什麼問題?
“怎麼了?”穆非也皺了眉,心裡有些不安起來。
“沒事。”白夜搖了搖頭,思索了片刻之後有些不太確定的開口,“挺好的吧。”
挺好的……吧?
穆非被這個回答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不過從白夜的這種口氣中穆非倒是聽出來了,眠宇師父他應該是過的挺好的。
“算了,他沒事就好。”穆非覺得自己最近嘆氣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這樣可不太好。
“眠宇將軍他……”白夜似乎在努力思考如何斟酌措辭,停頓了一刻才接着說道,“有些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