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我的目的,我想我之前應該已經和你解釋過了。”蔚真笑眯眯的盯着穆非,目光隔着酒杯,讓人難以判斷其中真實的成分。
穆非沉默了片刻,打量着對方。
雖說與蔚嚴關係不錯,但他始終無法信任眼前的這個男人,正如張晉之前的形容,這人是一隻狐狸。
而且還是隻牙齒鋒利的狐狸。
“方公子在哪裡?”不信任歸不信任,但對於那兩人的下落穆非還是很想知道。
“呵呵,先彆着急。”蔚真笑着說道,“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
“交易?”穆非聞言不但沒有感到驚訝或者不悅,反而覺得這樣纔算正常,“這就是你這次來找我的真正目的?”
“也可以這麼說。”蔚真將手中的酒杯放下,“不過,這筆交易並非代表方家,而僅僅只是我個人與你之間的事情。”
“你先說說看。”穆非沒有直接答應。
“你變得有戒心了啊,不過這樣也好。”蔚真摸了摸下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其實交易的內容很簡單,我希望你抓到方公子之後我能私下裡單獨與他見一面。當然,這會面是秘密的,不能有第四個人知道。”
“你想做什麼?”穆非微微皺起眉頭,不明白對方這麼做的意義。
“我有些問題想問他,有些疑惑只有他能告訴我答案。”蔚真笑着說道。
只有方公子能回答?總不至於是什麼保險櫃的密碼吧?
這件事可大可小,對於他們公會來說當然沒有任何損失,但對於蔚真本人來說。一旦被方家平知道了這件事。他可能就會失去方家平的信任。
原本按照事情發展來看。只要不出什麼意外,方家平在對自己兒子徹底失望之後,對外甥蔚真只會更加的重用,很有可能會將他作爲接班人培養。但是一旦信任上出現了危機,這一切都將成爲泡影。畢竟外甥與兒子不同,雖然有血緣關係,但中間總歸是隔了一層。
所謂人心隔肚皮,信任有時候是十分脆弱的。
穆非可不相信這男人會爲了一些錢財冒這種風險。
穆非盯着對方半晌。緩緩的搖了搖頭:“你的要求我無法保證能完成。”
“怎麼說?”蔚真聞言挑了挑眉問道。
“因爲我無法保證,是否能活着抓到方公子。”穆非解釋道,“雖然抓捕一個人類對於我來說並不困難,但他的身邊還有一個a級的惡魔項厲,過程中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數就很難說了。”
“這樣啊。”蔚真聽了後擡起一隻手托起腮幫,一臉苦惱的模樣,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穆非也不着急,既然對方有所要求,這種煩惱就交給對方來考慮好了,他只要等着對方思考完聽最後的回答。然後再做權衡。
就見對方冥思苦想了片刻,最後一臉無奈的表情說道:“這樣吧。你只要答應我盡你最大的努力活捉方公子,並且之後讓我與他單獨見一次面,我就將他的下落告訴你。”
“這交易對你似乎不怎麼公平。”穆非如實說道。
“的確不怎麼公平。”蔚真撇撇嘴,一幅“這還用你說”的表情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這不是想不出好辦法了麼,我又不能找別人,這次來見你本來就是揹着方總來的,如果被他發現了我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聽到對方竟然說了這麼一長串直白的對話,穆非一瞬間有些不太習慣。
“怎樣?你的回答呢?”蔚真見他依舊沒有回答,不禁開口問道。
“呵呵,既然你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如果我再不答應豈不是顯得太不近人情?”穆非笑了笑點了點頭,“說吧,方公子在哪?”
蔚真聞言,嘴角勾起一絲意義不明的微笑。
……
從夜空酒吧離開之後,張晉便直接回了警局。
他先是將原本派出去調查夜空酒吧命案的警員召了回來,讓他們暫停調查,並簡單的給他們佈置了一些其他的任務。
警員們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不明白爲什麼讓他們停止調查夜空酒吧的案件,原本張晉對這個案子很上心,急着想要找到失蹤的酒吧老闆,爲何突然之間改變了態度?但既然是上司的命令他們也只有照做。
吩咐完了這些之後,張晉便着手整頓警局內部的一些制度,尤其是檔案室在管理上存在的問題。
他將之前一段時間進出檔案室的人員名單記錄要了一份,認真的檢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進入檔案室的人員都是警局的人,既有像馬洋那樣的新人也有警局的老人,登記的理由也都很明確,從這份記錄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張晉越發的感到頭疼起來。
其實這件事本身並不重要。一個新來的小警員,不聽從上級的命令想爲原來的老師翻案,這本身雖然觸犯了一些紀律問題但作爲常理來說也是可以理解。
無論那名警員是爲了自己的抱負也好,是爲了自己的老師也好,或者只是單純的爲了報復看不順眼的上級,這些理由都是能夠站得住腳的,而無論理由是上述的哪一點,張晉都覺得無所謂。
不守紀律的警員,按規定做處罰即可,不是什麼大事。
然而,這案件本身卻是個問題。
惡魔,這並不是普通人能夠觸及的東西。
張晉明白一旦惡魔的存在被普通人類知道將會造成多大的影響,社會恐慌那是必然的,恐慌一旦發生,不及時遏制的話就會帶來各種災難,原有的秩序遭到破壞,人與人之間失去最基本的信任,人們感到最基本的生存與安全的需要得不到保障,一切將變得無比的混亂,搞不好還會發展成爲一場波及全人類的戰爭。
當山石市遭到多隻惡魔襲擊時,他們警方中知道詳情的上層第一時間便與獵人公會聯合起來,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所有的痕跡消滅殆盡,最後那幾個目睹了惡魔真身的市民還被逐個進行了催眠。
決不能讓馬洋通過吳浩宇的案子查出任何關於惡魔的蛛絲馬跡。
張晉這麼想並不是爲了獵人公會,也不是爲了穆非,他是爲了這個社會的秩序。他作爲一名警察,維持人類社會的秩序是他的工作與責任。
聽了穆非的描述之後,張晉明白馬洋的背後一定有其他人。這一點恐怕連馬洋本身都不瞭解。
而這個人,很可能潛伏在警局的內部。
他一定要將這個人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