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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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楨仔細打量着孔蕙芝,她看上去也不年輕了,容貌比不得那些水靈靈的小姑娘,堪堪稱得上清秀罷了,但是氣質淡然,穩重平和,的確很容易吸引人。

她原是宮裡的宮女,後來順昌帝下旨賞賜恆親王幾個宮女,她便被挑中了,送到了王府,雖然人在王府,但還是宮籍,領着宮中的俸祿,程綠汀接手管家後,對這些宮女都是敬而遠之的。

因爲是宮裡賞賜下來的,自然不會慢待了,但也絕不會重用,因此都放在了外院的書房當閒差罷了,這次若不是薛子楨來說,只怕她一輩子也不知道府裡還有個叫孔蕙芝的宮女。

許是猜到了薛子楨爲何而來,孔蕙芝的臉上流露出了一抹驚慌,薛子楨笑了笑,問她:“今年多大了?進宮幾年了?家鄉何處?家裡可還有什麼人?”

孔蕙芝低着頭回答道:“奴婢今年二十歲,進宮六年了,乃是京城人士,家中只餘下一個寡母並年幼的弟弟。”

薛子楨點點頭,宮裡挑選宮女的要求也是很嚴格的,頭一條就是身家清白,體態端莊,就是脾氣性格略有瑕疵的,也被宮裡的規矩給磨平了,而孔蕙芝在宮裡待了六年而平安無事,足見此人不像面上看上去這般簡單了。

程綠汀坐在一旁,看着孔蕙芝略有疑惑,她還以爲孔蕙芝長得貌美如仙才把李益的心勾住了呢,如今看來,只怕並不是這樣,若只是論容貌,憑李益的容貌和才名。大可以找到比孔蕙芝好一千倍一萬倍的。

更何況薛子楨都爲這事親自出面了,只怕孔蕙芝嫁過去的事是板上釘釘了,薛子楨稱呼李益一聲表哥,將來勢必要稱呼孔蕙芝爲表嫂的,他們恆親王府的丫頭一躍成爲薛子楨的表嫂,薛家的親戚,心好的人說這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心不好的人還不知道要說出些什麼難聽的話呢。說不定還會攻訐恆親王府藉着丫頭來巴結人,攀高枝呢。

程綠汀思慮片刻,便把孔蕙芝打發下去。對薛子楨道:“你的來意我也知道了,但孔蕙芝畢竟是個宮女,卻嫁到你們家去做少奶奶做主子,若是傳出去。只怕對彼此的名聲都不太好。”

薛子楨點頭笑道:“你說的我也都想過,沒奈何我表哥對孔姑娘情根深種。我們薛家的親戚不算多,表哥算是我的至親了,只要他不介意,我自然不會介懷。更何況我父親母親也不是看重門第的人,只要人品好,穩重賢淑。他們就都喜歡,按照我的意思。如今我們先別露一點風聲,你把孔姑娘送回宮中去,最近皇上還說要把伺候過先帝的一批老人放出宮去讓他們回家養老呢,到時候想法子把孔姑娘的名字添上,那麼她便是被遣散出宮的宮女了,到時候等她歸家後,我表哥再登門求娶,也就名正言順了。”

程綠汀拍手道:“這樣也好,說出去名聲也好聽,被遣出宮的宮女也金貴着呢,還有大戶人家聘了去教養小姐,也有人家娶回去做當家太太,如此一來倒也不打眼了。”反正只要不和恆親王府扯上什麼關係就行。

薛子楨笑道:“既如此,那我就把這件事託付給你了,等將來我表哥成親,自然是要送上一份謝媒禮的。”

程綠汀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道:“謝媒禮可不敢當,如今你這個可是炙手可熱,多少人想巴結都沒有機會,如今倒是讓我找到了個機會,還不好好地奉承奉承?”

薛子楨笑道:“別人說這話也就罷了,你也打趣我,咱們是什麼關係,自然不比其他人。”

得了這句話,程綠汀才覺得安心些,薛子楨畢竟還是領情的。

薛子楨走後,程綠汀便把孔蕙芝叫進來細細的和她說了前因後果,又把打算給她說了說,道:“這幾日你照常當差,好歹別露一點風聲纔是。”

孔蕙芝對李益雖然芳心暗許,但也知道地位有別,只怕是難以如願,這兩日還暗自神傷,想着早些揮劍斷情爲好,但不成想李益竟然會想盡了辦法要娶她,不由又是欣喜又是感動,眼淚忍不住撲簌簌往下落,程綠汀看在眼裡倒是笑了:“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是你的運氣好,說不定等你嫁過去,這日子過得比我這個王妃還要舒心呢。”

孔蕙芝含着眼淚笑了笑,謝過了程綠汀,回去後卻是心潮起伏心裡也不由得暗暗期盼起來。

李益知道這件事後,自然也十分的欣喜,因這是隻能悄悄的辦,若是大張旗鼓,反而惹人議論,遂收起了心思,專心致志的等着成親了,而陳雲秀那邊薛子楨也去說了,她見過孔蕙芝,自然最有發言權,陳雲秀聽她說孔蕙芝如何的好,也十分欣喜,樂的合不攏嘴,只等着孫媳婦進門了。

促成了一樁婚事,薛子楨心裡也很開心,再加上快過年了,雖然因爲國孝不能大肆的熱鬧慶祝,但新年新氣象,每個人的心情還是很好。

時間過得飛快,先是新年,繼而是元宵節,元宵節過去沒多久,又是棠哥兒的週歲禮,又免不了一番忙碌,等到薛子楨閒下來的時候,才猛然發現已經進了二月中旬。

因爲新帝登基,今年要加開恩科,禮部的人打從過了年就開始忙這件事,薛丹臣更是腳不沾地,每天回家的時間也越發少了,經常是忙到了宮禁的時候,索性就住在值班房了。

反倒是霍靈璧一介武夫,和科舉的事也沒多大關係,倒是越發閒了下來,如今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了家裡,或是陪霍週一起練武或是教導棠哥兒啓蒙,時而和薛子楨廝混在一處,日子過得極其閒適自在。

科舉過後,翰林院和國子監都進了不少新人,朝野中又是一番震動。但薛子楨卻已經對這些事不放在心上了,趁着春光正好,打算帶着霍周和棠哥兒一起出去踏青。

霍靈璧把地點定在了西山,一家四口過去,或是騎馬,或是釣魚,中午飽餐了一頓山珍野味。到了傍晚才啓程回家。

路過東大街的時候。棠哥兒眼尖看到了珍珠樓的招牌,拍着小手喊着“吃!吃!”

他最愛吃栗子糕,薛子楨帶着他來珍珠樓買過。他就記住了,薛子楨替他擦了擦口水,叫霍靈璧去買栗子糕。

霍靈璧對着眼見着要一日日發展成一個吃貨的胖兒子也十分無奈,只好親自下了馬去買栗子糕。

霍周對此的表情是不屑一顧。過了年,他又長大了一歲。性格還是有點冷,看上去穩重,但到底還是小孩子脾氣,今天出門。他本來想要騎馬的,霍靈璧沒讓,他就不高興了。坐在馬車裡悶悶不樂的,棠哥兒對這個哥哥卻很喜歡。一個勁的想往他跟前湊。

等了約一刻鐘,霍靈璧一臉凝重的回來了,把栗子糕遞給了薛子楨,道:“你帶着孩子先回去,我還有事。”薛子楨奇怪道:“什麼事啊?先回家再說不成麼?”霍靈璧想了想也同意了,可臉色卻不大好看。

等回到家裡,薛子楨讓奶孃帶着兩個孩子去霍夫人那邊吃晚飯,她才問霍靈璧:“剛纔在大街上怎麼回事?”

霍靈璧道:“先別說這個,我問你,惠嘉公主身邊是不是有個個子挺高,長得挺壯實的宮女?”

薛子楨一怔,不知道話題怎麼扯到了這上面,仔細想了想道:“是有一個,叫青筠,鼻子旁邊還有一顆小痣的對不對?”

霍靈璧道:“看來我果然沒認錯,我也只見過一回,剛纔我去買栗子糕,看到她匆匆進了旁邊的藥鋪,藥鋪的老闆親自送了出來,直搖頭嘆氣,我覺得那人眼熟,就多嘴問了一句那人買的什麼藥,藥鋪的老闆便說是紅花。”

孕婦食用紅花會導致小產。

薛子楨也愣住了:“她是惠嘉公主身邊的宮女,買紅花做什麼?難道做出了什麼醜事?”

霍靈璧道:“醜事是肯定有的,只是不知道是那個宮女自己不檢點還是替別人出來買藥,我已經叫霍鏑去查了。” Wωω★ ttкan★ ¢O

薛子楨道:“左右這件事與我們無關,你管這麼多做什麼?青筠自己犯了錯誤也好,什麼人犯了錯誤也好,和咱們又有什麼關係?”

霍靈璧卻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這藥是買給惠嘉公主服用的,你可知這是什麼後果?”

薛子楨呆住了。

惠嘉公主作爲武功侯府的世子夫人,有了孩子自然要生下來,除非這個孩子不是馮武夷的骨血,不能生出來,若是如此,豈不是說明惠嘉公主行爲不檢,在外頭與人有了首尾?

薛子楨的心頓時涼了一半,道:“那你要小心點,這事即便查出來了也別張揚,可不是什麼好事。”

霍靈璧笑了笑:“沒事,就是鬧出來,咱們也只當成看笑話罷了。”

薛子楨和惠嘉公主之間的恩怨他是知道的,若是能讓惠嘉公主出醜,那自然是極好的,所以他想把這件事查清楚,也是抱着看熱鬧的態度罷了。

霍鏑辦這種事向來得心應手,不到兩天就查了出來:“惠嘉公主在楊樹衚衕那兒置辦了一座宅子,時常藉着回公主府的機會暗中前往那兒與人私會。”

霍靈璧道:“與誰私會可查出來了麼?”

霍鏑道:“是個戲子,叫蘇合,乃是蘇魁章的族侄,當初蘇魁章被罷官,全家都遷回了祖籍,唯有蘇合沒回去,流落到了戲班子唱戲,據住在楊樹衚衕的人說,這宅子一直空着,打從去年夏天才開始往裡頭住人,來來往往的都是坐小轎,從沒露過面。”

霍靈璧冷笑:“惠嘉公主還真是敢啊,身爲侯府的世子夫人,私會姦夫也就罷了,先帝的孝還沒過呢,這就弄出一個孩子來了,她還真有能耐!”

霍鏑覷着霍靈璧的臉色道:“世子爺要不要把這件事捅出來?”

霍靈璧道:“這和咱們無關,馮武夷不正想着和離麼?你悄悄把這個消息透給他,他是個直性子,自然按耐不住,到時候鬧上門去,咱們正好瞧好戲。”

霍鏑應聲而去,不出兩日,馮武夷便去楊樹衚衕大鬧了一場,然後跑到了宮門口跪着要求和離,馮家上下也全然沒想到惠嘉公主居然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因此沒一個人站出來替他說話,就連武功侯都保持了沉默。

順和帝見馮武夷這麼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擺明了要大鬧一場,也頗爲頭疼,唯恐這件事鬧大了有損皇家顏面,只好關起門來解決這件事。

馮武夷去楊樹衚衕的時候,惠嘉公主已經打掉了肚子裡的孩子,正在臥牀靜養,蘇合正在一旁侍奉,不成想馮武夷鬧上門來,先是大吃一驚,繼而就是恐懼了,順和帝把惠嘉公主召進宮的時候,惠嘉公主還是面色蒼白,一看便是失血過多沒有將養好。

馮武夷憋了一肚子氣,如今多看惠嘉公主一眼都嫌惡心,反正他現在什麼也不怕了,堅持要和離,若是還讓他忍氣吞聲,他寧願和惠嘉公主一起同歸於盡!

馮貴太妃是力挺自家侄兒的,連帶着趙太后也覺得惠嘉公主此舉太過過分,並沒有說任何求情的話,因爲一直以來,惠嘉公主鬧出來的事太多了,也讓人厭煩了,更何況以往的事都只是行事張揚跋扈,如今的事卻涉及到名節問題了,要知道,惠安公主可還沒有出嫁呢,她可不想爲了一個惠嘉公主就害了自己的女兒。

惠嘉公主私會情郎,首先就犯了七出之罪中最嚴重的一條,繼而,她身爲皇家公主,國孝家孝兩層孝,卻鬧出來一個孩子,便是不忠不孝,這又是兩條大罪。

條條大罪歷數下來,若是換了尋常女子,早就要被浸豬籠或者開祠堂了,但惠嘉公主的生母麗太妃卻苦苦哀求,情願下半輩子削髮爲尼,爲惠嘉公主贖罪,如此一來,順和帝也不好太過絕情,便下旨同意馮武夷與惠嘉公主和離,同時將她送到皇寺中囚禁,永遠不許出來,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但下半輩子的日子也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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