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伯空戰署?監牢2018年02月08日14:11
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嗒嗒的腳步聲在走廊裡回‘蕩’着。隨着一陣電子鎖的按鍵聲,牢房的鐵‘門’被“吱”地一聲推開了。
隨着腳步聲,‘陰’暗的牢房裡傳來一陣淡雅的清香。端坐牢中的石伯循着聲音擡起頭來,好不容易看清了來人,居然是空戰署副署長趙攀。
趙攀仍然穿着那套白‘色’西裝裙,頭髮盤在腦後,一對大眼睛裡充滿了誠懇:“石老伯您好!我是空戰署的副署長趙攀……”
話還沒說完,石伯便冷冷地打斷了她:“我知道你是何方神聖!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完他倔強地將頭仰起來,梗直了脖子惡狠狠地瞪着趙攀。
趙攀雖被石伯兇狠的眼神瞪得有些不自在,但她卻沒有迴避,反而直視着石伯的眼睛:“石伯,我知道您對我們空戰署有成見。但是我一個弱‘女’子,又沒有帶任何警衛,是不可能對您造成任何危害的。請您相信我,空戰署裡還是有很多不願與劉國權同流合污的人哪!”趙攀開‘門’見山的說話方式起了成效,石伯的眼神裡頓時少了幾分敵意。
趙攀見石伯的神情趨於緩和,便接着道:“石老伯,您可能還不知道,離總已經用蟠螭的技術與劉國權做了‘交’換!現在離家小公子他們都已經安全了,可離總自己卻被劉國權所擒現在空戰署裡關押着的人,就只有您和離總了!”
“什麼!離總把自己也搭進來了?!”石伯驚道:“這頭老犟驢!他孃的真是自投羅網!他現在如何!?”
“石老伯您放心,據我所知,離總現在仍掌握着主動權。劉國權心裡十二分地想要獲得‘極晝計劃’的技術資料,暫時也不會對離總下狠手的。”趙攀示意石伯稍安勿躁。
“那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目的?難不成是離總嘴巴太硬了,想讓我去給劉國權這個衣冠禽獸當說客?!別開玩笑了!我雖然老了,可是並不糊塗!”石伯的個‘性’耿直剛烈,想到氣憤的事情便忍不住大罵出口。
“不是不是,石老伯您誤會了!”趙攀趕忙解釋:“我這次來是想給您提供一個既可以救出離總,又可以與他一同安全離開的機會。”
“你?會幫我們?笑話!烏紗帽不要了?!”石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敵人居然會主動來幫助自己?這也太荒謬了!想到這他便立刻轉過身去,閉上眼睛不再理睬趙攀。
“石老伯!”趙攀有些着急了,繞了半圈又走到石伯的面前:“請您相信我!我一直懷疑,‘極晝計劃’便是導致地磁異常的元兇!我雖在劉國權手下做事,可工作歸工作,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我並不是唯權力和金錢是圖的人!”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爲什麼要幫我們?又有什麼方法能逃出這個戒備森嚴的鬼地方?”石伯還是有些感興趣了他畢竟跟了離衍幾十年,一向忠心耿耿,此時也絕不會放棄任何幫助離衍脫身的機會。但一時間語氣裡卻仍透‘露’出對面前這個黃‘毛’丫頭深深的不信任。
石伯從蟠螭建立之初就一直跟隨着離衍,離衍的兩個兒子都是他看着長大的。原本已經可以告老還鄉的他,硬是要跟着離衍繼續打拼。石伯妻子早已過世,唯一的‘女’兒也在蟠螭工作。年近古稀的他已然將離衍一家視爲自己的親人一般。石伯身手了得,年輕時曾多次在考察過程中救過離衍的‘性’命,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但身體硬朗、‘精’神矍鑠,風采依然不減當年。
“石老伯,我只是尚未泯滅良心罷了。”趙攀繼續解釋道:“這裡是空戰署地下的一個秘密監獄,用來關押一些既不能放歸社會,又不能處理掉的犯人。這裡的所有‘門’和走廊都有攝像和紅外監控,進行24小時不間斷監視。不過……”
“不過什麼?趕緊說,我可沒空跟你這個小妮子在這裡打啞謎!”石伯表面上雖仍然兇巴巴的,但話語裡已經有些着急地催促道。
“不過有一個地方是沒有任何監視的一條已經廢棄的通風井。監獄建立之初,因爲需要穿過一片天然氣層進行作業,爲了防止發生爆炸事故,施工時便修建了這條臨時通風井。後來監獄完工,四周都封閉得嚴嚴實實,通風井便封閉了起來。年久失修,如今知道這條通路存在的人也沒有幾個了。而我在上任後的一次文件整理中,意外得到了當年的規劃藍圖,便留存了下來。”
“藍圖呢?”
“您彆着急。”趙攀見石伯是真的着急了,忍不住咯咯地笑道:“即使藍圖給您了,通道早就封閉了,再加上那麼多監控,您也很難逃出去啊。更何況您還要帶上離總……”
“那你之前那些不等於白說!”石伯感覺被耍了,怒道。
“雖然您一個人不行,可是我會在內部配合你。不過……”趙攀頓了一頓,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作爲‘交’換,我有一個條件。”
“哼!果然,你們空戰署是最‘陰’險的!我活這麼久,還真沒見過有這種主動幫忙的好事!果不其然!”
“您別動怒,要求很簡單。關押離總的地方戒備森嚴,我沒有辦法像這樣直接與他‘交’談。我只是希望您脫身後,能儘快安排我與他們父子面談!”趙攀正‘色’道:“事態複雜,萬分緊急!”
大致講述了脫出的計劃後,趙攀遞給石伯一個微型對講裝置:“這是我用來和你們溝通的對講裝置,請務必保存好。離總那邊我自會安排妥當,時間窗口有限,還請你們務必準時!我會在排水豎井的出口備好車輛供你們離開,請萬事小心。”趙攀說完便匆忙離去了。
“兩天後……”石伯緩緩坐回到‘牀’上,呆望着天‘花’板長舒一口氣:“做好一切準,便生死由命了吧……”
離衍空戰署?監牢2018年02月10日00:59
離衍在手心裡把玩着趙攀送來的對講裝置,心裡卻忐忑不安。自己同這個‘女’人僅打過一次‘交’道,她卻如此費盡心思地幫自己逃脫,無論如何離衍都不願意相信這一切僅僅是這個‘女’人的良心發現。“你這傢伙,越老越不中用了,都在想些什麼!破罐破摔,情況還能壞到哪裡去?當務之急是抓住一切機會逃離這裡!”離衍將對講設備塞入耳中,心裡叮囑自己要多加小心。
凌晨一點整,離衍和石伯的牢‘門’悄然解鎖並自動打開了。二人的對講設備中傳來了趙攀的聲音:“兩位,現在是警衛換班的時間。我已經屏蔽了關鍵區域的監視系統,十五分鐘後新的一班警衛將會就位。請離開後立即關好各自的牢‘門’,不要‘露’出任何破綻。石老伯請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打開通風井的封口,等候與離總彙合。離總您就請立即按照我的指示走,注意安全!”
離衍跟隨着趙攀的指引向匯合地點進發。他將自己的鞋留在了牢房裡,因爲趙攀告訴他鞋中有防止犯人越獄的追蹤器此時此刻,他只有選擇按照她的指示做,不過這樣一來也恰巧降低了自己的腳步聲。地面冰冷‘潮’溼,離衍腳心的熱氣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串淡淡的腳印,隨後又很快蒸發殆盡。
石伯的牢房在最下面一層,離通風井的封口只有短短的一百多米。石伯已經好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緊張的場面了,他覺得自己的的心臟跳得很快,有些呼吸不過來。“還是老了啊……堅持,堅持!”他咬了咬牙,奔向了封口處。可到了指定地點的他卻立刻傻了眼,面前是一堵嚴絲合縫的水泥實牆!
“小妮子!這堵牆封上了!”石伯壓低了聲音,有些慌‘亂’地向趙攀求助。
“兩天前我纔剛去看過,那時候沒有封上呀……怎麼會……”趙攀一時間也慌了手腳。
“別他孃的廢話了!趕緊想辦法!”石伯嚷道。“這個小妮子,當初就不該輕信她的話!”石伯心理暗暗罵道,這下好了,在越獄途中要是被衛兵發現,兩人估計會直接被拿槍將崩掉。
“石老伯快調頭往反方向走,15米後左手邊有扇‘門’,進去,裡面是一個材料倉庫。”趙攀穩住情緒,在藍圖上快速尋找新的線路,指揮道:“倉庫裡有一根廢棄的排水管……從圖上看這根老舊的管道應該也可以進入風井裡。不管這條路通還是不通,你們都只能試試看了。”
“小妮子!你就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吧!我要是有命逃出來一定要你好看!”石伯嘴裡罵罵咧咧地,可此時已箭在弦上,只能去試一試。
與此同時,離衍也隨着趙攀的指引來到了石伯上面一層的安全樓梯前。正準備下樓的他突然看到有兩個人影在燈光中晃動着向自己靠近。是起夜方便的衛兵!正在這節骨眼上,怎麼辦?!來人含糊不清的對話和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離衍無法出聲向趙攀求助,只得四下環顧一番,發現樓梯間頂上一捆小‘腿’粗細的電路管線,管線外面包裹着看上去‘挺’結實的金屬外殼。
離衍是攀巖愛好者。年輕時因爲野外工作的需要,經常需要徒手攀爬許多陡峭的崖壁,採集樣本。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他的一項業餘愛好。不僅他自己,連家裡的兩個兒子也在他的訓練下成了攀巖高手。
離衍將右‘腿’蜷作一團,重心放在腳後跟上,背靠牆角的一面牆;左‘腿’伸長頂住對面的另一面牆,就在這九十度的直角中用身體架起了受力點。他用雙手控制自己的平衡,右‘腿’作動力向上彈躍着挪動。等他差不多夠得着頂上的管線時,已經能看到從樓梯下走上來的衛兵的背影。
離沉嶽運足力氣猛地一躍,雙手和小臂便環抱在管線之上。他像輕巧的猿猴一樣,將身體蜷縮起來,盤‘腿’倒吊在管線下方。此時衛兵已經走過了樓梯的拐彎,向自己走來。離衍吊在管線上一動也不敢動,他將整個身體繃直,緊緊貼住管線,摒住了呼吸。鼻子裡噴出的白‘色’水汽在管線的金屬外皮上印出一團白霧。
所幸的是樓梯間較高,而且沒有燈。衛兵沒有片刻停留,便從離衍身下經過。離衍長出了一口氣,又吊着等了一會,確定衛兵已經走遠,這才輕輕地落回到地面上。他三步並作兩步,迅速向石伯所在的材料倉庫趕去。
石伯進入倉庫後,早已將排水管道入口處的鐵柵打開,焦急地等待着離衍。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等候了十來分鐘的石伯,開始坐立不安起來。正當他準備起身去‘門’口探探情況時,離衍卻一個箭步邁進‘門’來。好不容易會合的二人短暫的擁抱了一下,便立即進入了排水管道,‘摸’着黑一路前進。
排水管內徑很窄,僅能讓一個人趴着鑽過去。裡面瀰漫着一股下水道特有的腐爛氣味,管道里‘陰’冷溼滑,不時有幾隻老鼠從身邊躥過。石伯在前面爲離衍開路,離衍則不時翻過身體回頭張望,以防有人追來。到目前爲止,一切都還算順利。
“離總,這下要是出去了,可要跟老朽我好好喝一壺啊!”石伯吭哧吭哧地說道:“想不到趙攀這小妮子還真能找到這條路!”
“老哥這次受苦了,回去後離某就開了那罈陳年‘女’兒紅,咱哥倆好好喝個過癮!”自己與這個‘花’甲老人,幾十年一同風風雨雨的情義,實在讓離衍動容。
排水管的內徑越來越寬,兩人逐漸可以站立起來弓着腰向前走,前進速度也大大加快。半小時後,離衍便聽到了通風井內嗚嗚呼嘯的氣流聲。二人快步走到盡頭,便徑直進入了通風井。通風井直徑有三米開外,離衍伸出頭向通風井下看去,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見底。他向下丟了一顆排水管裡掉落的鉚釘,噼噼啪啪的撞擊聲過了許久才逐漸消失。井下有風吹來,可能連結着某處的地下‘洞’‘穴’。井上是一個鐵柵,點點星光從鐵柵的間隔中漏了進來。鐵柵外,便是趙攀爲二人準備好的車。
黑暗中離衍估計了一下,二人離地面大約只有20多米了。
“老哥,這次我來開路吧。”離衍說完便用手一兜,攀住排水管盡頭側面的鐵梯向上爬去。石伯只得聽命跟在後面。
越靠近鐵柵,二人的心情也變得‘激’動起來,爬得越來越快。突然離衍腳下的鐵梯發出咔的一聲,二人中間空檔處的一截鐵梯,竟整個斷裂開來。離衍手裡一個打滑,便向下方墜去。
瞬間反應過來的石伯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在半空中拉住了離衍,又一次救了他的‘性’命。可是破舊的鐵梯已經再也無法承受兩個人的重量,釘在牆上的鉚釘從斷裂的地方開始一一脫落。整個鐵梯在通風井內彎折過來,兩個人瞬間便懸空在傾斜的鐵梯上‘蕩’來‘蕩’去。鐵梯卻仍在一點一點地向下彎曲。
“再這樣下去,我們倆就會把梯子完全折斷了!”在呼呼的風中,石伯大聲喊道:“離總我將您拋上去!”
藉着二人搖晃的力量,石伯猛地一甩,將離衍向上拋去。離衍順勢抓住了上面沒有斷裂的梯子,趕忙回頭看石伯。石伯和彎曲的鐵梯還沒從剛纔的一拋一甩中恢復過來,在半空中上下起伏着。
“快翻到梯子上面來!跳過來我就能接住你!”離衍對着離自己只有半米多遠的石伯大叫着。可是已經太晚了,石伯抓着的那截鐵梯已再也承受不住一個人的分量,從彎曲處砰然斷裂,石伯隨着梯子向下面無盡的黑暗中墜去。隨着石伯的墜落,一股強勁的氣流從井下涌上來,將離衍聲嘶力竭的叫喊完全掩沒在呼嘯的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