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看着臺上那雙鋒利的眸子,大腦一片空白。她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她會在大庭廣衆面前如此的讓自己難堪,讓凌子楓難堪。
阮明生的心一下子涼到了谷底,他看到遠遠地一道清冷到極點地光芒射向了自己,腦門上瞬間溢出了許多許多的汗滴。
“小嵐?你幹什麼呢?你做的太過了!”凌子楓用從未有過的冰涼的語氣向阮凝嵐說道。
他的劍眉微微地蹙起,他沒有想到凝嵐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挖苦靈溪,讓自己也跟着難堪,他擡眼看向那個嬌小的人兒,她臉色慘白,就像每次自己用最爲惡毒的語言和眼神攻擊她以後表現的一樣。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那張堅強撐起的小臉,凌子楓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啊?原來是因爲醜聞才離婚的啊?怪不得呢?”大廳裡開始浮現出了許多調侃的笑聲,但是由於只有安逸塵這一桌氣氛低的讓人窒息。
“沒想到凌子楓放着一塊美玉不要,竟然要這麼一個自以爲是卻笨到極點的女人!”安逸塵看着阮凝嵐旁邊有些恍然的凌子楓微微地一笑。
他看到了凌子楓有些複雜的眼神,更加用力地將那個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搓着。
金絲眼鏡下隱藏着他正在急速運轉的大腦,她是萬萬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爲了傷害靈溪而讓自己地訂婚成爲一個笑話。
衆多的目光投向靈溪,靈溪感到自己的手上傳來一股溫暖的力量,她空白的大腦慢慢地緩過神來。
“呵呵”靈溪淺淺了笑了幾聲,她知道該到了自己必須發表意見的時候了,她不想解釋什麼,因爲那些並不重要。
就當自己那些錯付的時光,都沒有存在過吧;就當那些錯付的時光,是爲了祭奠自己的青春;就當那些錯付的時光,是爲了讓自己找到一個更好的人吧。
想到這裡,她掙脫開安逸塵的手,拿起他面前滿滿地酒杯,悠悠地站起身來。
“我陪你!”在她即將轉身上臺那一刻,安逸塵拉住了她。
“不要!”如同嘆息一般輕,卻又那麼決絕地將他的手推開,一步一步地向臺前走去。
大廳裡的唏噓聲消失了,彷彿空氣也凝固了一般的靜,彷彿一道喘息的聲音都會驚擾了這個嬌嫩欲滴的可人兒。
人們用複雜的眼神看着她,人們一面相信着準新娘的話,一面又懷疑着,如此純潔的玉人是不可能的,人們都用自己的眼睛推翻了之前的懷疑。
此時,他們都懷着可憐的眼神看着她,有的心軟的女人已經落下了眼淚,這是多麼可憐的一個女人啊 !自己的丈夫被姐姐搶了,還要端着酒杯給她們送去祝福,已經有人開始低低的咒罵準新娘了。
凌子楓看着猶如池塘裡的蓮花女神般靜逸美妙的靈溪緩緩的走來,忽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是的,他從來沒有仔細地端詳過她。
他只知道這個女孩從小就低眉順眼地跟在自己的身後,而凝嵐纔是他的太陽,他的眼睛只盯着太陽的方向,從來都沒注意過身邊低眉順眼的小草。
可是,他沒有發現小草已經長大,長成了一株水裡的睡蓮,那樣的慵懶靜逸,猶如碧波仙女一般沁人心脾。
可是,她怎麼還是如此的逆來順受,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怎麼還能過來祝福他?其實,那一夜他知道她是受了冤枉的,可是,他又你能怎樣呢?只要能擺脫開那個低眉順眼的惱人的小草,她受了冤枉又怎麼樣?
只是,她怎麼還能笑的出來呢?
“姐姐,姐夫!祝福你們白頭偕老!”靈溪已經幽幽地走到了臺前,是的,她必須來,就算自己已經不愛凌子楓了,那也恨不起他來。她不想讓他難堪,更何況讓他們難堪就是讓自己最親愛的爹爹難堪。
所以,就算自己難堪又如何呢?她擡眼定定地看着阮凝嵐那張揚的笑,那笑深深地刺穿了她心。
她舉起滿滿的酒杯一飲而盡。
“謝謝你!”阮凝嵐已經達到了目的,嘴角誇張地上揚的看着她的妹妹,一副勝利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