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4-17 9:22:09 本章字數:3822
依謠看着面前被綁的六個人,質問着桃鶴君:“你是如何抓住他們的?”
“誰讓他們到處亂闖!是他們自己觸碰了我爲西王母設計的機關。被我的桃陣帶進來的。”桃鶴君很是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
“你還爲西王母埋下了機關?”
“那當然!”桃鶴君嗤笑了一聲,“那瘋婆娘把我關起來,我也得爲她來訪準備準備驚喜啊!沒想到,就這一會兒,居然有這麼多好玩意兒來陪我玩……”
“你想怎麼玩?”依謠堅定地望着他。
“這個,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桃鶴君劍指一揮,無數條桃枝迅速生長出來,拽着依謠四肢,就牢牢地把她固定在了一旁的巖壁上。依謠嘗試掙扎了幾次,卻發現自己越用勁,桃枝捆得越緊。手腕和腳腕又被勒出了新的傷痕。
“瞧瞧,別說桃鶴君我不懂得憐香惜玉。這個西王母打翻醋罈子,竟也不給我送個女人進來,害得我哄女孩的手法都生疏了……”桃鶴君一面說着,一面撫摸着依謠的臉頰,依謠只得拼命的亂躲。桃鶴君卻忽然一手鉗制住了她的下顎,死死扳着她的臉說着:“你就死心留着這裡孝敬我得了,我這樣玉樹臨風的,也不會虧待了你!現在,你就給我睜大眼睛看着,我是如何玩死你的夥伴的!”
“你敢!”依謠嘟着嘴,支支吾吾地說着。
“拭目以待吧!美人兒……”
桃鶴君面若桃花,眼如狡狐。明明是一個笑,卻猶如讓人跌入萬丈深淵。
“今兒有美人相伴,我們就玩玩簡單的遊戲。”桃鶴君撤開了罩力,徑直走到六人面前說道,“我輪流和你們每人玩一局,每局輸的人必須按照對方所說的去做,如何?你們沉默不語,我就當答應了?”
“卑鄙!”依謠的聲音在桃鶴君身後遙遙響起,桃鶴君只是一笑,頭也未回,並不在意。
“第一局,我就和你玩。”桃鶴君擡起骨節分明的右手,指着檮杌。可是突然間,桃鶴君左側的巖壁上憑空出現衆多桃枝,好像還在拉扯着什麼人,衆人紛紛擔憂地望了過去。桃鶴君卻是滿眼的笑意。
“今天的魚兒這麼多啊!不知道我可愛的桃陣又給我逮了些什麼獵物回來?”
說話間,桃枝越堆越多,慢慢地就能看出一個人的身影。當多餘的桃枝撤去,只剩捆綁四肢的桃枝時,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二哥!二哥你來幹什麼啊?”依謠顧不上四肢,掙扎就朝窮蟬大喊着。檮杌死瞪地着眼珠,身子不停地前傾,嘴巴跟着無奈又無聲地張合着。
窮蟬吐了一口包在口裡的稠血,才擡起頭說道:“你們都來了,我不該來嗎?”
“該來該來!人越多越好玩。”桃鶴君眉開眼笑地打量着窮蟬,“不如我們就從你開始吧?誰輸了,誰就按照贏的那方所說的去做。”
“比什麼?”
桃鶴君揮手解開了窮蟬,說着:“比你最拿手的。你拿手什麼,我們就比什麼。”
窮蟬順勢踉蹌了幾步,站穩後看着桃鶴君,徐徐說道:“射箭。”
“好啊!”桃鶴君雙手一拍,桃枝就帶着依謠漂浮到二人十丈開外的地方,面對着衆人。窮蟬頓時手心裡冒出了冷汗,摩拳擦掌地對桃鶴君說道:“你讓我妹妹當靶子?”
“完全……猜錯!”桃鶴君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他手指輕輕在空中一轉,憑空出現的紅蘋果徑直飛到了依謠咽喉前不過一寸的地方。窮蟬深深吞了一口口水,看着身後的衆人都是心知肚明後的恐慌。
“現在明白了吧?你、我比射箭。不僅是射中,還要不傷人半分。如若到時候,你我二人同時射中且未傷人,則以箭頭穿過蘋果的距離算,短的贏?如何?敢不敢?我接受棄權,只不過是當你輸罷了!”桃鶴君不懷好意地瞅着渾身顫抖的窮蟬。
“二哥,不用怕!我相信你!”依謠嘶聲呼喚着,“你一直都是我們三個裡面最能射箭的人!你不會傷到我的!相信自己!”
窮蟬埋下頭,用餘光瞥了一眼檮杌。檮杌心領神會地點着頭。這份窮蟬最鄙視卻又最依賴的習慣,卻不是說改變就改變的。
“考慮好沒有啊,二哥?”桃鶴君學着依謠的聲音,裝模作樣地笑着。
“比就比!我高陽窮蟬誰都不怕!”
“好!”
桃鶴君兩手一攤開,立馬出現了一把弓箭,他笑盈盈地遞給了窮蟬。窮蟬定了定神,慢慢伸出手,一把舉起弓放在眼前,將箭架了上去,繃得弓滿滿的。只是遲遲不敢射出。
“哎喲,我的好二哥啊!拜託你快點出手好不好?我後面還忙着和六個人比試呢!”
“二哥,相信你,你行的!”
窮蟬拿着手裡的弓不由自主地晃來晃去,大腦始終無法集中精力。讓他射中蘋果不難,可他只怕重一點,依謠就會一箭封喉;輕一點,又根本無法射穿蘋果……窮蟬深呼吸一口,端正了手中的弓。他絕對不能讓這種悲劇發生!而唯一能阻止的,也就只有他自己!慢慢地,他竟閉上了雙眼。腦海中空蕩的只剩下一個高高懸空的蘋果,沒有依謠,沒有牽絆,更沒有僥倖。他只有一次機會!
想至此,窮蟬猛地睜開雙眼,二話不說,右手一鬆,離弦箭便帶着乘風破浪之勢,穿越而去。依謠的自我保護立馬閉上了雙眼,纖長濃厚的睫毛緊張的撲扇着。耳畔隱約一聲,依謠趕忙睜開了眸子,低頭恰看見箭頭停在了自己面前半寸處。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對着窮蟬莞爾一笑。
窮蟬懸着的心終於落地了,可是……
“耽誤我這麼多時間!拿來!”桃鶴君一把就搶走了窮蟬的弓箭,不假思索的一箭出去,依謠卻是連閉眼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感覺到飛箭的衝擊力,低頭看去時,桃鶴君的箭頭不多不少,完全沒有超出蘋果的外皮。依謠頓時臉鐵青無色。還不知道這個桃鶴君,會想出怎樣的酷刑來折磨二哥!
桃鶴君手一揮,蘋果帶着箭就飛到了他手中,他看都沒看一眼就說:“我讓你做什麼好呢?”
窮蟬覺得自己只要沒傷到依謠就好,根本不在乎他的懲罰。於是他反而比剛纔多了份自信說着:“悉聽尊便。”
“今兒是怎麼回事啊?”衆人隨着桃鶴君誇張的叫喚聲望過去,不知道又有誰被帶了進來。
“釉、釉湮……”窮蟬衝到釉湮面前,想替她擦拭身上的血跡,可看她傷得如此之重,又只能將手僵硬在空中。釉湮斜睨了他一眼,又昂着頭看向桃鶴君,說道:“我不管你是桃鶴君還是什麼君,總之我勸你還是放了我,否則魔祁王是不會饒過你的!”
依謠一怔,看來剛纔在濃霧裡面所見的,果真是琅琊!自從她在霧中出現幻覺過後,就一度告訴自己琅琊也是自己的幻覺,他是不會對大哥和自己下手的!眼下看來,連這自欺欺人的謊言,也被釉湮捅破了。
“魔什麼?從未聽聞過……是大荒的將軍嗎?不過無所謂,只要越發熱鬧就好!他待會要來,我也同樣歡迎啊!”桃鶴君奸詐地說着,“我想好了!我讓你做的,就是給這個人一刀……”
窮蟬被驚得立馬轉過身來,擋在釉湮面前,他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傷害自己愛的人!不過在他看清桃鶴君所指後,四肢卻開始更加發軟,腦袋嗡嗡地響着。大家跟着望過去,都將視線集中在了檮杌的身上。衆人瞠目結舌,眉顰面喪,唯有檮杌卻是泰然自若,鎮定閒適。
“卑鄙!你……”
“謝謝!若可以,你下次最好換個詞語!”桃鶴君對着依謠眨了眨眼,嘴笑得更開了。復又轉身對窮蟬說着:“怎樣?反正你也看這個人不順眼,搶了你的女人,又佔了你的儲君之位。眼下我就給你機會,給你膽子,何不一次就解決了他?”
窮蟬回過神來:“這是我們家事,不需桃鶴君操心。就算我真要解決他,也是私下,我們公平一戰的時候,絕非眼下!”
“瞧你這話說得真感人!不過無濟於事,我作爲贏的那一方,就是要你刺你大哥一刀!”桃鶴君收斂起了笑容,一字一頓,指着窮蟬的胸膛,吐出了這句話。窮蟬別過臉去,壓根就不理他。桃鶴君自嘲似地一笑也轉瞬而過,他摸出袖中的匕首遞給窮蟬,聲音陰冷地在窮蟬耳邊響起:“我最後問你一次,答應還是不答應?”
“除了傷害他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
“可是我讓你必須答應!”桃鶴君怒吼一聲,聲音變得低沉沙啞,好似另一個人。他拽起窮蟬的衣襟,一掄胳膊就把窮蟬重重甩了出去。窮蟬毫無防備,就撞在了巖壁上,又滾了下來,額頭也被地上的凸石割開了兩條口子。驚得依謠是用心無力地大叫。
窮蟬蜷縮在地上,強忍着一陣劇痛過後,皺着眉,慢慢地支撐了起來。依謠轉而對着桃鶴君,嘴還沒有來及張開,就成了驚恐狀。眼前的桃鶴君,一改剛纔的仙姿卓卓,輕佻傲慢,但看此刻的他瞳孔如蛇,兩道豎長的血眸子閃爍着憤怒,鼻樑凹陷,與臉面融合在一起,張着血盆大口就朝窮蟬一腳踢去。
依謠眼睜睜看着窮蟬又被重重地撞來撞去,急得眼淚唰唰之下。
“你沒有其他選擇!”沙啞的聲音,善變的相貌,霹靂的手段,依謠對桃鶴君的恐懼又重了幾分。是不是,二哥再不答應就會被這樣活活打死?
窮蟬吐了一口鮮血,滿嘴血淋淋地說着:“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做!”
桃鶴君蛇眸一動,一絲詭異的笑容爬上了臉頰。隨着這抹笑,蛇臉又變回了早先清冷俊傲的那張臉。他扭曲着走到釉湮面前,將臉深深地埋在釉湮的秀髮裡,吮吸着香味。釉湮厭惡地說着:“你、你離我遠點!”
“離她遠點!”窮蟬試了多次都沒有從地上站起來,卻還咬牙切齒地衝着桃鶴君。
桃鶴君享受着靠在釉湮身上,嘴裡喃喃着:“你只能在你女人和大哥之間,選一個,你會怎麼選?”
“什麼?”
“什麼!”依謠和窮蟬同時驚異地喊着,句龍着急地向檮杌遞着眼色,奈何檮杌是視死如歸一般,安靜的令人害怕。
“你沒有多少時間考慮,匕首就在地上,選擇權也在你手中。”桃鶴君忽然揪起釉湮的長髮,伴着釉湮一聲淒厲的尖叫,桃鶴君越發心花怒放說着,“可惜我先看見了那邊那位大美人兒,要不然留着你呢,也能湊合用用。不過,如今你對我而言也沒什麼用……看看你的小情郎如何抉擇吧?他是要親人,還是情人?”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巾幗女將 桃花殘
更新時間:2012-4-17 9:22:09 本章字數:4120
“高陽窮蟬,你只能救一個。”桃鶴君滿臉堆笑地望向窮蟬,“是你永遠超越不過的高陽檮杌,還是你朝思暮想的釉湮王妃?”
“你被軟禁在此,怎還會知道我們?”依謠質疑地問道。
“我只是身體被困,心眼依舊自由自在。只要讓我看你們一眼,我就能知道你們所愛、所念、所懼、所悲皆爲何人何事。所以,你們在我面前就是透明的,休想算什麼花招!”桃鶴君傲慢自大的神情,讓依謠的心越發冰涼。最好那一句,好似已經看清了自己的計謀。
“我說,我們還是聽聽兩位的遺言吧!說不定說得感人肺腑的那位,我們的窮蟬公子,就會心慈手軟呢……”桃鶴君邊說邊使勁兒揪了一下釉湮的長髮,釉湮簡直恨這個傢伙牙癢癢,奈何又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如此被牽着鼻子走!她纔不要死在這個鬼地方呢!也就只得咬着牙吞吞吐吐說道:“窮、窮蟬……我知道你是個鐵血男兒,你、你許下的諾言,定、定會堅持到底……我、我還等着那一天……”
“釉湮……”窮蟬眸如春風地看向釉湮,滿臉的柔情與眷念。
“愛情?哼。”桃鶴君譏笑着就解開了檮杌的啞術。
檮杌面無懼色,半晌過後才說道:“殺了我吧!”
“大哥!”依謠倒吸一口冷氣,叫了出來。只要大哥和二哥敘敘童年往事,二哥定會心軟的,爲何,爲何大哥連試一試的機會都不要?釉湮不是真心愛二哥的,大哥別傻得去成全他們啊!
一旁的哀蒼和精衛也是不解的相視一眼;離朱和象罔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當是在看戲;唯有句龍是心急火燎,他強迫靈力週轉全身,急功近利想突破出體內桃鶴君對他的束縛。
“我已經決定了,殺了我吧!”
“從小到大,凡事都由你決定!我凡事也都按照你說的去做,現在,你還要幫我決定!”窮蟬帶着哭腔吼着。
“你總是長不大,孩子氣,我習慣幫你做決定了!殺了我吧!”
“你以爲我不敢嗎?”窮蟬憤起抓過地上的匕首,指着檮杌喊道,“我最討厭你這幅嘴臉!”
“我更厭惡你優柔寡斷!厭惡你東搖西擺!厭惡你有勇無謀!厭惡你每次都只會拖我後退,拉我下水!我最厭惡的,就是有你這個不明事理的弟弟!我情願父王與母后從未有過你!”
依謠看着檮杌失血過多,蒼白如紙的臉頰,嘴裡那一句“要是你死了,婭桑姐怎麼辦?”始終說不出口。她知道,現在唯一能改變大哥赴死心態的,就只有婭桑這個名字了。可是,忽然間她明白了,大哥深不見底卻堅毅決絕的眼神告訴了她,他要成全二哥,他要在這最後一刻堅守他當大哥的義務,他捨不得看見二哥陷入左右爲難的境地,就算爲了這個女人不值得,可是爲了自己的親弟弟,一切都變得有價值!
可是,這個“孩子氣”的窮蟬能懂他的苦心嗎?
“想好沒有?”桃鶴君佯裝打了一個哈欠,另一雙手卻已經死死掐住了釉湮的脖子,“若再不動手,我也幫你選擇了?”
窮蟬握着匕首的手一直都在顫抖。看着釉湮因爲窒息的痛苦,五官已經扭曲在一團。他心痛不已,又看着檮杌高高在上,居高臨下鄙視他的神色。他心一橫,一咬牙,一刀就捅進了檮杌的小腹。那一瞬間,依謠的喊叫聲,句龍仇視他的眼神,釉湮脫離虎爪的深呼吸,桃鶴君打趣的笑容,都被窮蟬自動地封閉在了外面。他看見的,只有大哥心滿意足的眼色;感受到的,是大哥的血由暖變冷;嗅到的,是淚水的鹹味,血的腥臊味;聽到的,是大哥輕輕的一句“你總是最聽話的好弟弟……”
窮蟬嚇壞了,他趕忙後退了幾步,看着檮杌眼一閉,腦袋聳拉了下來。他手足無措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血,大哥的血,他的血,本就是一樣的血。血脈相成的血……窮蟬大腦立馬清醒過來,衝到檮杌面前,就將自己的靈力強行輸入檮杌體內,來不及止血也要護住他的靈識。他不能就這樣讓大哥死去……還有好多賬沒算完,還有好多架沒打夠,不能就這樣便宜他!
桃鶴君卻在窮蟬身後一掌就擊昏了窮蟬。窮蟬只覺全身痠軟,就一栽頭,倒進了檮杌的血泊裡。句龍在一旁看得是心如刀絞,想罵又罵不出口,想救又衝不開自己的束縛,三番四次的掙扎下來,桃枝已經深深刺入了他的血管,全然不知。句龍又一次凝神匯氣,他就不信他破不了桃鶴君的仙術!
“你幹什麼啊!你讓他做的,他也照做了,你還要幹什麼啊?”
桃鶴君回頭看向淚如雨下的依謠,用着抱歉的口吻說着:“美人兒哭得我心都碎了,那下一局,我玩得再溫柔一點……這次輪到你了!”
精衛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看着桃鶴君那雙修長的手,就指在自己面前。
哀蒼掙扎了幾下,眼神似乎在告訴桃鶴君有本事衝他去一般,只是桃鶴君認定了的,是誰也改變不了。他劍指一揮,解開了精衛身上的仙術。精衛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捂着嗓子乾咳着。
“說吧!你又擅長什麼?”桃鶴君伸出手想扶起精衛,精衛卻是鄙視了他一眼,自己撐着自己站了起來。犀利的眼神盯着桃鶴君,堅定有力地說着:“領兵打仗!你有本事現在變出兩支軍隊來嗎?”
“何必如此複雜呢?”桃鶴君雙手一展,洞中的桃花便圍着依謠旋轉了起來。揚起的泥沙,瀰漫在空中的塵埃,攪合着朵朵落花,誰也看不清桃鶴君究竟在做什麼。半晌兒,就星羅列布出一個桃花陣來。
“我指揮桃花,你指揮你石子。就像是兩軍對陣。”
“那又是怎麼個鬥法?”
“你攻我守。美人兒就是我的城池,你奪下她就贏,若被我打退你就輸。”
“好!我答應你!”精衛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就不假思索地一口應允了桃鶴君。
“和征戰沙場的人打交道,就是爽快!”桃鶴君退到一旁盤膝而坐,輕蔑地說着,“將軍請吧!”
精衛昂着頭,站在飛舞的桃花陣外。十指旋轉至眼前,靈力隨之流遍全身。她四下打量着桃花陣,並未發現可攻的破綻。此陣比真戰場還難對付!一個陣法變幻無窮,可以衍生出無數小陣。若不能擊中要害,只怕會被小陣夾擊,消耗而亡。
精衛左手一擡,左邊地上的碎石一躍而起,飄忽在空中,等待着主人一聲令下。眼前飛轉不停的桃樹,足以晃花精衛的雙眼。她氣沉丹田,拿出在戰場上臨危不亂的氣場,口中呢喃着:“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他用的是伏羲八卦……可是,卻有哪兒不對呢?不管了,先試試再說……”
話一落,石縱起。堆積成羽箭之形,旋轉而去。但看石箭鋒利的箭頭,輕易地就刺穿了桃花陣的光罩。飛濺起的火花,點燃了少數的花瓣。桃鶴君眉頭都不曾挑過,手一揮,桃花陣就加速轉了起來,石箭衝破不了桃樹,反被震碎。
精衛及時收回靈力,又從地上升起更多的石子,蓄勢待發。
不行!還是看不了陣眼!艮生乾,乾克巽,怎會有錯呢?到底是錯在了哪裡?
袖風一揮,玉指纖纖,靈力積聚,雙掌一推。面前碎石如一堵牆,圍攻起了桃花陣,隨着桃花的轉勢而旋轉。精衛忽近忽遠,忽側腰忽轉身,裙裾翩躚。石牆宛如提線木偶,被精衛來回指揮,一刻也不曾鬆懈對桃花陣的擠壓,不給它絲毫喘息的機會。
桃鶴君靈犀一指,桃花陣中一枚桃枝便騰躍而起,衝入九霄。逆着桃花陣旋轉的方向而舞動,無數花瓣紛然而落,淅淅瀝瀝的,竟似一場花瓣雨。一瓣一瓣,對準每個石子打去,眨眼的功夫,精衛的石牆就已崩潰坍塌,未及時收力的精衛被桃花所傷。飛揚的身子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口精血噴口而出。
“姐姐?姐姐,你還好啊?”陣中的依謠聽見精衛的聲音不對頭,立馬高聲呼喚着。
精衛掙扎了兩下,欲回話奈何沒有力氣。可是依謠的一聲呼喊,但是驚醒了精衛。對了!他說過這是行兵打仗,不是破陣法!難怪自己如何去找陣眼,都絲毫沒有破綻。依謠妹妹是城池,他是守衛軍,而自己定要取下這座城,那麼,只有一種方法——
兵法。
精衛一躍而起,再次匯聚地上碎石於懷中。只見石球是越發匯聚變大,精衛心中的信心也越發滿溢。她瞥了一眼桃鶴君,那傢伙依舊是玩世不恭的樣子。精衛譏笑一聲,她就讓這個狂妄的傢伙好好看看神農國的威力!
心下想畢,精衛旋身推掌,懷中零零碎碎的石子奔着桃鶴君而去。毫無防備的桃鶴君,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精衛的石球狠狠的纏上了他。精衛趁機破了桃花陣,左閃右閃地快步衝進桃花林,遙遙就看見了依謠被綁在中央。精衛連忙喊道:“別擔心!我來救你!”
“姐姐小心啊!”
一枚桃枝橫劈而來,精衛趕忙側身,臉上被刮開了一條口子。她也顧不上,趕忙躍過桃花,就伸出手來拉着依謠。偏在同時,那枚劃傷她臉的桃枝又從她二人中間飛過,精衛手背又被狠狠割開。精衛只得鬆了手,可當她再次伸手去拉時,身邊的桃花陣忽然急速縮小,壓迫着精衛和依謠。二人只覺得呼吸困難,身體炙熱得來要被炸裂開來一樣。精衛嘗試活動四肢,才發現又有桃枝蔓纏上了自己,還沒來及震碎枝條,精衛就被拖出了桃花陣,摔在了桃鶴君白緞粉面的鞋旁。
“聲東擊西!擒賊先擒王!你以爲你那幾顆石頭,能對付我多久?自討苦吃!”變成蛇臉的桃鶴君說着一腳就踩在了精衛的手背上,疼得她撕心裂肺地大叫着。桃鶴君卻是不依不饒地放着狠話:“你看看!你看看你乾的好事!我英俊非凡的臉頰就被你那該死的石子劃破了!”
“我、我的臉也被你桃枝所傷……大家扯平……”
“扯平?你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能和我這絕世罕有,傾國傾城的面貌相比嗎?”
“你別太過分了!”桃花陣退去,依謠又出現在了衆人面前。桃鶴君一改嘴臉,又仙秀俊朗地看着依謠,滿臉堆笑說着:“這一局我們就懲罰的溫柔一點,好不好啊?大美人兒……”
桃鶴君說完就一把拽起地上的精衛,拖着她來到句龍面前,然後隨手一扔,精衛就摔在了句龍的身上。一直在運氣衝破桃鶴君仙術的句龍,趕忙用詢問的眼色看向精衛。精衛扶着句龍的胸膛勉強站了起來,對着句龍莞爾一笑,又衝着哀蒼點了點頭。
“這樣看來,這也不算懲罰了……說不定你們還心甘情願,迫不及待呢!哈哈哈!”
“廢話少說!你有什麼陰謀怪招早早使出來,精衛我不怕你!”
“將軍別激動!剛纔我和大美人兒說過了,咱們這回是溫柔的,保準你們有眼福……”
“你能不傷人性命,不斷人四肢,不見一點紅嗎?”依謠質問着。她可是一點兒也不信!
“當然了!”
精衛看了一眼依舊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檮杌和窮蟬,心中還是畏懼桃鶴君以哀蒼來要挾她就範。但是,也只能豁出去了!“說吧!你到底想怎樣?”精衛擲地有聲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