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佳萱,你在對晚音做什麼?”
看着鬱晚音挺着個肚子跪在地上,容霆琛心疼的走上前,收攏着她的身子在自己的臂彎中,以一種陰冷的眸光冷鷙的盯着任佳萱。
“我……”
面對容霆琛面容冷漠的質問,任佳萱一時間說不上來話。
“說不上來?”
“……”
“晚音懷着孩子呢,你不知道?還是你故意的?嗯?”
聲音強硬了好幾分,容霆琛整個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戾氣,近乎要把任佳萱給凍結成了冰塊。
“不是……霆琛,不是你所看到的樣子,你聽我解釋啊!”
“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沒有去聽任佳萱對自己那所謂的解釋,容霆琛把雙眼通紅的鬱晚音打橫抱在懷中。
繼而,以一種把任佳萱當成是空氣一樣的姿態撥開。
看着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容霆琛和鬱晚音,任佳萱憤恨的跺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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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公寓那裡,容霆琛把鬱晚音當成是寶貝一樣的捧在手中。
拿着沾溼的毛巾爲鬱晚音擦拭着依舊是紅通通的眼角。
看着容霆琛對自己這麼溫柔的動作,鬱晚音的心裡,無疑是痛的。
她說不上來自己是怎樣的一個凌亂,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她有了一種想要把自己懷着的寶寶不是他的事情告訴他。
但一想到他知道後果以後會離開自己,鬱晚音還是把自己心底裡的不安,努力的掩蓋過去。
“好了,霆琛!”
鬱晚音伸出手,抓住容霆琛的手腕,將擋在他們中間的毛巾取下。
沒有了毛巾在他們中間做阻隔,她探着身子,在容霆琛的薄脣上面,落下自己綿密的吻。
輾轉加深的吻,癡迷的如同乾涸的植物一樣,迫切的想要從對方那裡獲取水分的滋養。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鬱晚音那流淌進他們脣隙間的淚水,讓容霆琛感覺到了鹹澀的味道,才放開了她——
“晚音……你怎麼又哭了?”
“沒……”
嗚咽着脣瓣,鬱晚音胡亂的抹了兩把淚水。
“傻丫頭,知不知道,看到你給任佳萱跪下,我的心都要碎了!”
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其他女人那麼侮辱性的對待着,容霆琛說不在意完全是假的。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太過縱容任佳萱了,如果自己一早就把事情給徹底的了斷,也不知道鬧出來今天這樣的事情!
看着容霆琛皺着眉的樣子,鬱晚音心裡劃過陣陣暖流,伸出手,指尖一寸一寸的撫平着他的眉峰,就好像要把他所有的哀愁都掃光一樣。
“霆琛,不要爲我擔心,我……”
她真的覺得自己藏不住了,更覺得自己不可以對不起這個愛着她的男人,她好想好想把事情都攤開,只是……
“其實我不是給任佳萱下跪,是我不小心兒跌倒了,她攙扶我而已!”
鬱晚音輕描淡寫的說着話,繼而伸出手,圈住了男人的脖頸,埋首在了他的頸窩那裡。
“霆琛,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如果沒有之前孩子不是容霆琛這件烏龍事件,她根本就不會擔心容霆琛會離開自己,哪怕這中間夾着自己的妹妹、任佳萱,甚至是自己父親的阻擋,她都不曾擔心過。
但是現在,她真的……真的不敢再確定容霆琛會不會離開自己!
“傻丫頭,說什麼呢?我怎麼會離開你呢?”
感受到了鬱晚音比平時敏感,容霆琛緊緊的抱着她。
“那……如果你有一天你發現我欺騙了你,你……會怎麼做?”
“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欺騙了我,我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你!”
“……”
容霆琛的話,讓鬱晚歌的心絃“咯噔!”一顫。
“不過,我相信,你永遠不會欺騙我!”
男人峰迴路轉的一句話,讓原本心緒就複雜的鬱晚音,更是五味雜陳!
“好了,傻丫頭,你累了,休息吧!”
說着,容霆琛摟着鬱晚音便躺在了*上,只是,他根本就睡不進去……鬱晚音今天的舉止真的是太奇怪了,尤其是在和任佳萱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情況,不得不讓他猜忌又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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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晚歌在病房裡思緒變得越發的混亂起來,尤其是容霆琛那不經意間的話,總是能撩撥起她心底裡的某一根心絃。
“吱——”
病房門被推開,任迅平和醫護人員走了進來。
“她最近恢復的怎樣?”
“鬱小姐最近恢復的很不錯,任老先生,您的醫術,真的很高!”
醫護人員的讚歎之言,讓任迅平沒有覺得輕鬆,反而是有些失神。
你的醫術,真的很高!
同樣的話,當年周婉也和他說過,只是時過境遷,突然間冷不丁兒的再一次聽到,只讓他覺得,這樣的話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高什麼啊!不行了,我老了!”
向醫護人員擺了擺手,任迅平表現出來一副不贊同的樣子。
“你們好好照顧她吧,我先去忙了!”
說着,任迅平起身就要離開,就在他快要走到門口那裡的時候,鬱晚歌突然翻過身子,從病*上坐了起來。
“等一下!”
叫住了任迅平,鬱晚歌有些緊張的張開嘴巴——
“謝謝您!”
聽着鬱晚歌在和自己說話,任迅平回過身子,看向一臉素淨樣子的小女孩。
不得不說,鬱晚歌長得不是那種驚豔,讓人過目不忘的小女孩,但是那種特別耐看的小女孩,而且越是細細的端詳着她,越會發現,其實她長得很好看,尤其是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純淨、無暇……就好像會說話一樣。
越看越癡,任迅平從鬱晚歌的身上,好像找到了和周婉在大學時的那種青澀的感覺。
帶着微笑的走上前去,任迅平面容慈善的看着鬱晚歌。
“覺得身子恢復的怎麼樣?”
“還好……謝謝你!”
見這麼面善醫者,鬱晚歌不由得和任迅平多攀談了幾句。
從病房裡出來,鬱晚歌隨着任迅平去了周婉的病房那裡。
“任叔叔,我母親……她怎麼樣?”
她不知道自己母親發生了什麼事兒,只知道自己被容霆琛扔到了冰天雪地裡以後,自己便被凍死了過去。
與任迅平談得很交心,任迅平便不再讓鬱晚歌叫他任醫生,而是叫他“任叔叔!”
“晚歌,叔叔問你,你母親曾經有患過精神類的疾病嗎?”
“……”
被任迅平這麼突然間的一說,鬱晚歌瞬間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
“任叔叔,您的意思是……我母親又發作了嗎?”
早先,鬱晚歌以爲自己母親僅僅是受了上次容霆琛事件的刺激,只是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母親居然……真的患有精神類的疾病!
“嗯,你母親被醫院診斷爲間歇性精神類疾病!走吧,去看看你母親吧!”
帶着鬱晚歌到了周婉的病房那裡,看着自己面色蒼白的母親,昏睡在病*上面,鬱晚歌心如刀絞。
上前一步,鬱晚歌握住周婉的手,淚水,“吧嗒、吧嗒”的就落了下來。
“媽……”
無助的聲音裡,是鬱晚歌失聲的啜泣,回到沈城沒想到居然會是一場浩劫。
如果她一早知道回來這裡要面對這麼多的事情,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帶自己的母親回來的。
“你母親在你出事兒這兩天,情緒很不好,醫院這邊爲了穩定住她的情緒,給她注射了鎮定劑!離藥效失效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四個小時以後,你母親會醒來。”
聽着任迅平的話,鬱晚歌點了點頭兒。
“嗯,謝謝你,任叔叔,我在這裡等我母親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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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鬱晚歌陪着周婉說話的時候,她放在衣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面跳動着的是她父親所在的醫院的電話,鬱晚歌按下了接通鍵。
“喂,您好,請問是鬱晚歌小姐嗎?您的父親鬱玄海先生已經醒了過來,如果方便,請過來醫院這邊一趟!”
您的父親鬱玄海先生已經醒了過來?
聽到這句話,鬱晚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的父親醒了過來,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一樣的喜事兒啊!
“……好,我馬上就過去醫院那邊!”
顫抖着聲音,鬱晚歌無法壓制自己心底裡的歡愉。
收回手機到口袋中,鬱晚歌握着自己母親的手,聲音裡是難以壓制的喜悅。
“媽……爸醒過來了,爸醒過來了,太好了,這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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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晚歌打車來到了鬱玄海所在的醫院那裡,直接就找上了鬱玄海的病房。
一入門,她就看見了自己面容清瘦的父親,穿着病號服的坐在枕頭。
“……爸!”
眼中隱隱有淚珠在閃爍着,鬱晚歌難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一下子就撲到了病*那裡。
握着自己父親的手,鬱晚歌的心,有着說不上來的滋味。
雖然她真的很開心,但是看到自己父親那皮包骨一樣的手,她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聽到了那些微的啜泣聲,鬱玄海垂着眸子,看向哭得和個淚人似的鬱晚歌。
枯槁的手,撫了撫自己女兒的頭髮,鬱玄海用着近乎要發不出來聲音的脣,脣際發顫着的開口——
“……晚……晚歌……”
對一聲輕喚,似乎涵蓋了所有的等待,她等到了,真的等到了她父親醒過來的那一天。
“爸,看到您醒了,真的是太好了,嗚嗚……”
止不住激動的淚水,水霧再度瀰漫過了鬱晚歌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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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鬱玄海說了一些話,當鬱晚歌提及到了自己的母親也回沈城的消息,鬱玄海心裡立刻就波濤洶涌了起來。
周婉回國,相隔十二年後的再次回來,他根本就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當年她決然離開時,對自己說她永遠不會再回來的話,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的歷歷在目。
只是今天這麼突然的有人告訴你,自己深愛了二十幾年的女人回國,而且還爲自己做了心裡理療,鬱玄海第一反應就是要去看看這個讓自己朝思暮想了整整十二年的狠心女人。
十二年來,無論他怎樣哀求,都得不到周婉開口說回國的話,而今天,就這麼真實的出現,讓他瞬間有了一種“唯恐相思是夢中”的錯覺!
“爸,您的身子行嗎?”
鬱晚歌並不打算讓自己的父親剛剛醒來就奔到另一個醫院去見自己的母親,但拗不過這個年近花甲的老人兒,鬱晚歌只好硬着頭皮,帶着他來到了自己母親所住的醫院這裡。
“怎麼不行?我這身板子,冬天還參加冬泳呢!放心吧,我沒事!”
說着,鬱玄海便推開了周婉所在病房的門,只是,當他推開門的時候,頓時有一種被波了一盆涼水的感覺,將他從頭到腳,被淋溼的徹徹底底。
病房裡,任迅平端着粥碗坐在病*前,悉心的爲周婉舀着粥。
看到這一幕,任迅平頓時有了一種抓狂的感覺!
他所心愛着的女人,現在居然被另一個男人以關心的姿態,喂着粥,這一幕,真的是好諷刺、好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