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山毛櫸村的天主教堂裡,一位頭上帶着黑紗的夫人,左顧右盼了一陣後,才進了懺悔室。
“你好,夫人!”嘎西摩多神父很有禮貌的說。雖然現在漢斯是主教,但是更多實務上的事情,都是由經驗豐富的嘎西摩多神父來負責的。
“神父,您好,我要懺悔!”伊莎貝拉掀開頭上的面紗,露出帶着猶豫的臉來。
“主會聽到你的聲音!尊貴的夫人。”嘎西摩多神父知道這位漂亮的夫人是誰,伊莎貝拉的身份在領地內很超然。
“主啊!我知道了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我要向你懺悔……”伊莎貝拉開始把華倫將要面對的危險說了出來,從索菲亞收到的家信,到道格拉斯的到來,還有自己的猶豫、遲疑。
聽着伊莎貝拉說出的事情,嘎西摩多神父感覺到自己的汗毛都要豎起來,這是貴族紛爭的漩渦,可是自己卻知道了!這位夫人不是在向主懺悔,而是想要索菲亞領主和那個道格拉斯男爵來殺了自己!
“主啊!我不是一個窺探人隱私的人,可是我聽到他和索菲亞說……”伊莎貝拉又說了一串,道格拉斯男爵同索菲亞達成了某種交易,“……,仁慈、光明的主,請接受我的懺悔!”
“主會收到的!您的懺悔必將使您的心得到救贖!”嘎西摩多神父在懺悔室的小窗後,向着伊莎貝拉一點頭,然後看着這位貴婦人離開。
當懺悔室空無一人後,嘎西摩多神父張開嘴連續深吸了幾口氣。發了一會呆後,嘎西摩多神父一拍屁股起身了,向着漢斯主教的房間跑去。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大事不好了!”嘎西摩多神父急匆匆的推開漢斯主教的房門,卻發現這位主教大人手中握着一個只剩下一口的酒瓶睡的正香。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一把揪起漢斯主教的衣領,嘎西摩多用力的搖了幾下。
“呃……”漢斯主教醉眼朦朧的看看嘎西摩多。
“華倫大人在哪?快告訴我,華倫大人在哪?”看漢斯主教這樣子,嘎西摩多感覺這事只能由自己來辦了。
“華倫大人?哦,華倫在茨岡鎮!”說完,舉起握着酒瓶的手晃了兩下,漢斯主教又睡了。
提着長袍,嘎西摩多在屋中轉了幾圈後,一咬牙出了教堂,來到馬廄中,遷出一匹馬來。
而此時的華倫正和迪姆在趕赴奧姆洛克城的路上,主僕兩個人隨意的聊着天,根本沒想到會有什麼危險。
看着路邊的農夫已經開始春耕,華倫開始出神,索菲亞現在走到了另外一條路上,兩個人的合作應該是結束了,那以後自己的根基在哪裡呢?
正思考中,一隊騎兵跑了過來,“是華倫騎士嗎?”
“是的,你們是誰?”迪姆迴應到。
“議會的大人們派我們來護衛華倫大人!”騎兵隊長回答道。
點點頭後,華倫同這些騎兵一起開始行進,很快到了一個小鎮中。看着有點空蕩蕩的驛站,華倫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爲驛站的地面上有太多的馬蹄印。
在驛站的門口,華倫剛從馬上下來,身邊的騎兵們突然把劍和發條火槍都對準了華倫,還有另外一羣士兵從藏身的地方衝了出來。
突生的變故讓華倫一驚,然後華倫乖乖的把兩手舉了起來。
“華倫騎士密謀叛亂!我奉帝國皇帝的命令逮捕你。”泰拉爾巴伯爵帶着另外一隊騎兵從驛站後走了出來,同時也大聲喊着。
“這可是個不錯的罪名!”聽到對自己的指控後,華倫不得不評價了一句,只有這樣的罪名才能置一個貴族於死地。
華倫感覺現在自己喝涼水都塞牙,同波蘭人的這一仗,竟然產生了一系列的惡果,看來大戰略自己必須要想清楚。
突然發生的變故,讓迪姆有點慌亂,但是看着華倫的鎮定,迪姆的小腦袋立刻運轉起來。
“大人啊!”迪姆故意撲到華倫的身上,拿出過去當小偷的技術,伸手就把華倫的轉輪手槍藏到了懷裡。
“把這個小雜碎解決了!”泰拉爾巴伯爵吼了聲,幾個騎兵立刻把迪姆揪到一邊,又一腳踹到地上。
“迪姆快跑!”看着騎兵抽出佩劍,華倫連忙喊了聲。
心知危險的迪姆一把抽出轉輪手槍,向着幾個騎兵就扣了扳機。連續的槍聲中,幾個騎兵先後被迪姆擊倒。
“快跑!”華倫看到迪姆有點不捨的在看自己,忍不住再次吼了聲。
知道自己救不了華倫,迪姆拉着一匹戰馬跑了。追趕不及的騎兵胡亂的開了幾槍後,把華倫當成了出氣筒,對着這個落難的貴族踹了幾腳。
“該死的!難怪索菲亞會換了態度,領地上莫名其妙來個道格拉斯男爵!”到了現在華倫才知道這一切早就有預謀,拉夫龍根伯爵曾經提醒過自己要小心的,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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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次決定眼界,氣度決定格局,現在華倫纔想起這句話。即便是現代人總結的經驗多,但是對於不同的社會層次,人所能思考的廣度也不一樣,華倫的層次和眼界還是差了些。
“華倫大人,你滿厲害嘛!奧姆洛克的守護者。呵呵,那麼多波蘭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可是真夠風光的!”泰拉爾巴伯爵像是在挖苦華倫,伸手把華倫的寬檐帽拍到地上,接着又把華倫保溫的披肩扔掉了。
一陣寒意傳到華倫的身上,看着眼前的大肚子,華倫強忍着踢他一腳的衝動,好漢不吃眼前虧。
嘎西摩多神父騎着戰馬一路奔向茨岡鎮,到了鎮口,見到警衛的士兵後,連忙大聲喊起來,“長官在哪?長官在哪?”
一路狂奔的嘎西摩多神父兩腿內側都被馬鞍磨破了,當從戰馬上下來的時候,幾乎要坐到地上。
看着這位神父岔着兩腿,有點狼狽的樣子,出來迎接的卡提內和維德馬赫都忍不住笑。
“神父大人,你和哪位夫人勞累過度了?”卡提內開着玩笑。
一路顛簸而來的嘎西摩多神父哪有開玩笑的心情,喘了幾喘後,指着卡提內說,“笑什麼笑,華倫大人呢?有重要的事情!”
“華倫大人和迪姆去奧姆洛克城了,有什麼事情?”維德馬赫回答道。
聽到這話後,嘎西摩多神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自己還是來晚了,“完了、完了!咱們快散夥吧!”
嘎西摩多神父的話讓卡提內和維德馬赫都有點惱火,卡提內一把把嘎西摩多神父揪了起來,“你說什麼喪氣話呢?”
“不是我說喪氣話,是貴族們要對付華倫大人!華倫大人被認爲要叛亂,現在他肯定已經被抓起來了!”嘎西摩多神父就把伊莎貝拉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聽到這話,卡提內和維德馬赫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兩個人一合計,立刻派人去找肖爾茨,讓他帶着騎兵去追華倫。
知道這消息後,肖爾茨也大驚,當在路上遇到逃回的迪姆後,肖爾茨派了一隊騎兵去跟着泰拉爾巴伯爵的隊伍。
帶着迪姆回到茨岡鎮後,在一間屋子裡,阿麗讓娜、卡提內、維德馬赫和嘎西摩多神父都等在那。
把臉上的淚水一擦,迪姆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我沒能救下大人,大人讓我快跑!”
“你做的很對,迪姆!”阿麗讓娜把迪姆摟過來,安慰的摩挲着他的頭髮。
一陣沉默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凝重,以往大事都由華倫來決定,現在衆人似乎少了主心骨。
“集合隊伍,我們去救華倫!那些人能害怕波蘭人,那一樣也會害怕我們!只要我們到了奧姆洛克城下,他們肯定會把華倫送出來!”卡提內最先說話了,在場的人中,他與華倫結交最早,所以他有這個資歷。
“對,我們應該出兵!那些貴族不過就是些小丑,見到我們的大炮,肯定會把華倫大人放出來!”維德馬赫也同意卡提內的觀點。
嘎西摩多神父聽到這兩個人的話後,眉毛不斷的跳動,自己這不是真的加入到一場叛亂中了?
肖爾茨低着頭輕輕搖了下,看起來並不同意卡提內和維德馬赫兩個人的觀點。
“索菲亞領主和最近到領地上的道格拉斯男爵的關係很不一般,而且這個男爵可能和廠區的爆炸有關係!我感覺華倫大人可能被出賣了!”肖爾茨沒敢說其他的,關於索菲亞和道格拉斯的事情,肖爾茨是知道最多的。
又是一陣沉默,迪姆看着這些平日裡勇敢的人,現在都變得猶猶豫豫,想說點什麼又說不出。
“我們不能出兵!”非常堅定的一句,一直沒說話的阿麗讓娜表態了。站起身,阿麗讓娜走到屋子的中間,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現在成爲衆人的中心,“如果我們出兵就證明我們在叛亂!而且到了奧姆洛克城下,他們先把華倫的頭砍了,那時我們該怎麼辦?”
阿麗讓娜的話讓幾個人都愣住了,這時幾個人纔想起來,阿麗讓娜是個聰明的女人,而且她同華倫的關係,比在場的每個人都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