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八年的四月,華倫終於重新回到裝修一新的公爵。同過去沒有遮攔的開放不同,現在的公爵府用一人多高的鐵柵欄圍出了偌大的區域。
見到華倫的馬車後,守衛大門的近衛立刻拉開兩扇鐵門。供馬車通行的甬道中大理石的拱門有規律的間隔,一尊尊宗教雕塑在其中做着點綴。左側原本同池塘相連的一片,已經建起一個帶着青蛙和太陽神阿波羅雕塑的大噴水池,排水渠後可以看見當做獵場的濃密的樹林和平靜的池塘。右側則開拓出幾片精美的花壇,低矮的灌木故意種植成迷宮的模式,觀賞池和小噴水池間雜在其中。
公爵府主體也發生了變化,原本孤立的禮拜堂被拆掉了,在公爵府兩側重新建築了圓頂式樣的小閣樓,牆面上那些爬牆虎已經被清除掉,房間的窗戶也被擴大了,全部安裝上了但澤出產的透明玻璃,而不是過去透光性很差的彩色玻璃。
正門向前探出一個類似亭子的結構,五層的、帶有斯芬克斯浮雕的扇形臺階,讓公爵府的正門比過去氣派了許多。
從來不太關心自己居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華倫,內心也有點興奮,自己馬上就要成爲這樣一座宮殿的主人了。
重新修整的公爵府共有二十個能住人的房間,這並沒有包含僕人和近衛居住的房間,全部位於二、三層。華倫的公爵大套房位於二層偏右,有會客廳、辦公室、寢室和收藏室。公爵府內的各個房間由遊廊連接,遊廊的牆面上掛着根據華倫從離開紐倫堡後發生的一些事件畫成的油畫,同波蘭人的數次戰鬥更是形成了一組組畫。
公爵府的一層被改建成了禮賓廳和餐廳,穿過入口稍顯狹小的甬道後,一下子豁然開朗,巨大的廳堂盡頭是上樓的雙側之字樓梯,中心的步臺上是一尊華倫的雕像,年輕的但澤伯爵正按着重騎兵的馬刀凝望遠方。
“伯爵大人!”宮廷第一主管克拉姆見到進門的華倫在發呆後,輕輕的喊了聲。
“這真是讓我驚訝!感謝我的宮廷主管!”華倫連忙對着克拉姆和在後邊的塞麗娜點頭表示感謝,華倫爲修繕公爵府提供了五萬古爾盾的預算,現在的收效很讓華倫驚訝。
短暫的驚豔過後,華倫帶着迪姆進了自己的房間,卡提內、奧德尼茨等人也各自選擇自己在公爵的居室。
第二天清晨,貝爾根城的市民們早早的聚集在市中心的廣場上,由主教大人主持着,準備了一個冬季的麪包開始分發到每個居民的手上。教士們分發着這些成堆的麪包,甚至不會計較是不是有人重複領取。
數個流浪劇團的小丑沿街表演着滑稽劇,吸引來成羣的孩子後,在維持秩序的治安隊員就會扔出一把一把的糖塊。
貝爾根唯一的酒館中,醉酒的酒鬼迅速的增多,因爲今天所有的酒都是免費的,酒館的老闆只要把賬目記錄清楚就可以到公爵府領取酒錢。
“新公爵萬歲!”
“貝爾根公爵萬歲!”
歡呼聲充滿了貝爾根城的街道。
臨近中午的時候,主教大人身穿盛裝,帶着助祭,乘上公爵府提供的馬車從教堂出發了。
此時的公爵府內,迪姆、卡提內、奧德尼茨等人穿着西普魯士軍官禮服,跟在華倫的身後。一身白色絲綢長袍的華倫,外披紅色天鵝絨站在禮賓廳的中心,像是一個復活的羅馬人,看着魚貫進入的來賓。
每個到來的男性貴族都得到了一把但澤出產的佩劍,這種紀念登基的佩劍,握把上鑲嵌有三顆寶石,同時還可有貝爾根公爵登基的日期。
一名貝爾根貴族把劍拔出後,發現發黑的劍體上帶着流水一樣的紋路,心中不禁大喜,“這是大馬士革劍!上好的大馬士革劍!”
聽到這聲音後,領到佩劍的貴族們紛紛看起來,這可是名貴的武器,自己的武器收藏又多了罕見的一樣。
隨着預定的登基時間接近,貝爾根的貴族開始按照等級在禮賓廳的左側站好。隨後到來的公使、特使們還有寓居在貝爾根城的外來貴族站立在禮賓廳右側。
當主教大人進入後,禮賓廳內的樂曲突然變爲宗教音樂的聖歌,在場的人都高聲唱起來。
接下來就是登基的重頭戲,主教大人站在步臺上,手中舉起了自一四四五年第四代貝爾根公爵公爵傳襲下來的王冠。
“因主之名,以主慈祥、智慧之光……”主教大人念着頌詞。
在身後一衆但澤貴族的簇擁下,華倫緩步上前,然後單膝跪倒。
“但澤伯爵、西普魯士的守護者、赫美尼斯的弗里德里希。阿爾博雷德。馮。華倫斯坦,你願意成爲貝爾根之主,把主的……”主教大人繼續念着。
“以我之劍守衛主在世俗之一切!我願意成爲貝爾根之主,守衛我的臣民,驅離世間之黑暗!……”按照貝爾根公爵傳承的古老誓詞,華倫朗聲說道。
當華倫的聲音落下,主教大人鄭重的把手中沉甸甸的王冠帶到了華倫的頭上。
從這一刻起,華倫正式成爲了新的貝爾根公爵。
“公爵萬歲!”卡提內單膝跪地,帶頭拔出佩劍高高的舉起。
“公爵大人萬歲!”其他的貴族們也紛紛單膝跪地,拔出佩劍高舉起來,這是貴族傳統的效忠動作。
站起身的華倫,先看向站在禮賓廳右側的伊莎貝拉和索菲亞,略微的點了下頭,復興華倫斯坦家族的承諾自己已經邁出了一大步。
擺了擺手後,華倫讓衆人起立,接下來華倫要進行自己隨從的冊封儀式了,隨着華倫水漲船高,這些親信們也要收穫相應的獎賞。
“卡提內!”華倫叫到了自己的第一個夥伴。
聽到自己的名字後,卡提內向前邁了一步後,再次單膝跪地。
拔出自己的佩劍搭在卡提內的肩膀上後,華倫宣佈了對卡提內的晉級,卡提內男爵直接得到了伯爵的身份,塞麗娜過去居住的村子及周圍的大片土地,被封爲卡提內的伯爵采邑。
華倫的封賞讓卡提內心中激動不已,自己從紐倫堡決定跟着華倫起,爲的不就是這一天,自己一個原本一事無成的老傭兵,紐倫堡的治安隊長,現在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伯爵了。
迪姆和奧德尼茨也得到了男爵的頭銜,令人意外的是克拉姆被華倫封爲宮廷伯爵,塞麗娜爲宮廷女官,這等於華倫把公爵府的管理權完全交給了克拉姆和塞麗娜。
那個華倫很賞識的貝爾根騎士,也被華倫晉級爲男爵,只是這個爵位並不世襲。其他在華倫奪回貝爾根公爵繼承權中有功的人也得到了賞賜,原貝爾根城治安隊長,現在的貝爾根公國治安總督就得到了五百古爾盾的賞賜。
厄尓梅克得到了一個騎士頭銜,被華倫封爲宮廷書記官,雖然沒什麼實權,但是也成了低級貴族,這是厄尓梅克做夢都想不到的。一個乞丐頭成了貴族,迅速在貝爾根城裡傳開了。
華倫對厄尓梅克的封賞,讓貝爾根世襲貴族大感嘲弄,雖然沒有怨恨華倫,但是紛紛認爲新任的公爵是個荒唐、隨性的人。
不過幾個星期後,這些貴族們開始知道厄尓梅克的厲害了,這個掌握印刷術的新騎士,開始在貝爾根公爵的支持下繼續出版貝爾根晨風小報,每星期一期的小報,總能揭露點貴族的私生活。
原本華倫已經不想再印製這樣一份格調有點低級的小報,但是貝爾根晨風小報的一個副作用讓華倫有了新想法,因爲這份小報的流行,讓普通市民的識字率逐漸上升,這非常讓華倫看重。
華倫成爲公爵後,貝爾根公國的一切似乎再次的如常了。只是貝爾根城不知不覺的出現了一片新工業區,原本在但澤的玻璃工廠和武器工廠開始在貝爾根出現,低廉的價格吸引了貴族和城市的商人階層。另外新式農具工廠也迅速出現,只是新式農具的推廣阻力重重,農夫們對新農具並沒有使用興趣。
大量的自由民對使用新農具興趣並不高,一是這些帶有機關的新式農具需要用馬來拉動,而自由民中有馬的人很少。二是因爲傳統,自由民購買自己村子鐵匠、木匠的產品這種習慣很難改變。
已經貴爲公爵的華倫很快就注意到這個問題,因爲農具加工廠中有華倫的股份。
華倫現在生產的新式鐵犁在西普魯士也是最新式的,這種鐵犁用到了武器鑄造的技術,背面冷卻的時間比上表面快,這樣一面的硬度比另外一面高,使用的時候具有自銳性,不需要打磨就可以保持鋒利。而貝爾根的農夫現在還在使用包鐵皮的木犁,效率非常的低下。
“讓這些守舊的人自發進行農具升級有點難啊!”春耕的現狀讓華倫決定發起一場農業改革,因爲即使是卡提內這些親信的貴族,在封地上也還在使用着舊式農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