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階段王朝除了建城之外,王子的誕生也是舉世矚目的大事情。
珂隨着孕事明顯,早成了上上下下的重點保護對象了。
親近的人見了會關心,旁人見了,也會小心翼翼呵護。新城再開工後,勞工們見了王后都要退開幾步抱拳或者鞠躬。唯恐衝撞了孩子,也如同王后懷的孩子是什麼神明一般。看來阿母的那種心思幾乎是所有人普遍的心理。
至於阿母等人的各種關心,那讓珂簡直覺得受罪一般。在阿母的期待裡,珂最好就躺上十個月,把孩子生下來再下地好了。
王川怕珂太過肥胖影響生產,一直帶着珂散步,控制飲食。跟阿母解釋說這是對產子有好處,阿母少見得對王川提出了反對意見。直到王川把神龍訓示擡出來,阿母才勉強同意散步這一行爲,只有控制飲食,那就不可能了。
就連小象似乎也明白珂這是怎麼了,每每走近珂身邊,它都會放慢動作。有時候小心翼翼伸鼻子在珂肚皮上輕輕按着感受一下,它就會揚鼻咧嘴傻樂半天。也不知道它一頭大象以爲這是它孩子還是怎麼滴。
馬王性格大咧一些,前期沒有注意到珂的孕事,常在珂身邊跑動。後來小象再動用暴力手段教訓了它一頓。那一次馬王被揍得非常慘。
在這種情況下,王川想和珂做點什麼自然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玩笑也不行。
那天珂才掙扎着發出了一點點聲音,先是小象出現了,雙目炯炯看着他。後來阿母闖了進來,將王川大罵了一頓。而後,阿母拉走了珂,揚言要給王川找小妾……弄得王川好半天不敢見人。
爲了大王的第一個孩子誕生,高官大臣們前期也做了不少工作。
新城之中,最先擁有獨立房屋的單位是醫院。醫院裡,最先獨立的科室是婦產科。亮蘇學生有男有女,幾個女子已經爲人婦,並且有了孩子。樹皮爲首的大臣便將她們和之前部落幾個比較有經驗的穩婆一起,組成了婦產科。
此後,王城內外所有臨盆的孕婦被徵集到醫院當中,讓這些人接生,用於練手和總結操作的流程。
在珂生產之前,這些孕婦是幸福的,至少這段時間生產的孕婦沒有一個難產的。產前產後也被照顧得無微不至。這讓這些人到處宣揚大王恩澤厚重。無形之中,婦產科的發展也走到了其他學科之前,爲人口增加做出了不小貢獻。
珂臨盆前半個月,王川就在身邊守護着哪也不去了。
珂腹痛的時候,王川二話不說把珂抱上了早已準備好了的馬車,然後被拉到了就在不遠處的醫院。聽聞王后要生,一大幫人跟着,烏壓壓得把醫院的空地全填滿了。人羣之中,還有小象馬王老虎等,弄得現場像個馬戲團似的。
結果孩子也許是被這些熱情的迎接者嚇到了,到了醫院發現是虛驚一場。
臨盆就這幾天,王川也沒讓珂回去了,就住在醫院裡。
珂在醫院好吃好喝待了兩天,這天下午的時候再次腹痛,這回就是真的了。
周圍一大幫人又烏壓壓的到來。這回醫院有了經驗,無關人等在外面候着,不能進去。人羣留在外面,建築的勞工也停下工作在醫院外面的街道上等着,接着街道幾乎都被堵上了。這也讓阿母第一次覺得,大街修這麼寬還是有好處的。
醫院內外人頭涌動,卻靜悄悄的少有人聲。
亮蘇帶來了三個據說是丙型血的血源待命,一個比一個壯實。這是篩選出來後用肉食堆出來的。這些人的放血出來,估計夠珂洗個澡的。
小象估計不算無關人等,醫院的守衛不敢攔它,它也輕輕走進來了。馬王也想進來看看,但小象怕馬王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太大,把它趕了出去。
王川看着護士和粗手粗腳的穩婆在產房門口進進出出,也不知道她們在忙什麼,心焦地想衝過去喝問。但又怕自己嚇壞了這些人,反而壞事,不由在原地輕輕跺腳。跺了幾下擔心那些護士看到產生情緒,於是努力擠出微笑來,開始踱步。
醫院裡空地不大,他走了兩步便被阿母瞪了一眼。和往日不同的對待,讓王川心裡大爲傷感,彷彿裡面那個孩子出生後他就沒用了一般。
小象走到王川身邊,伸出鼻子過去。王川看了看,伸手捏住小象的鼻子,而後把頭貼過去靠近小象腦袋,小聲道:“大傢伙,我要有孩子了。”
小象也不知道聽懂沒有,扭頭看了王川一眼,便專注盯着產房那邊。說來也奇怪,王川靠着小象,整個人都冷靜了幾分,再看產房的時候,看到那些護士進出都變得有條不紊了。
王川身後,看着產房的人,個個心情不同。
樹皮作爲文官之長,還不像後世人那樣想得是王朝的繼承。沒有經歷這些之前,大家都還沒有這個觀念。
他重視這個孩子的出生,也和阿母一樣,希望這個孩子能夠獲得神龍訓示。王川帶來的諸多理念和變化,他是從頭看着的。一個神龍訓示的大王對王朝的作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要是再多一個,這世界將神奇到什麼地步?
壯牛站在人羣裡穩如泰山。他也是希望王川能生個神龍訓示的孩子的。這樣一來,王朝的事情就可以交給孩子處理,他就可以跟王川再去闖蕩了。跟着王川上了地理課後才明白,這個世界好大。北面去過了,南面和西面還沒有去過呢。
寬作爲王川的便宜老子,心裡也頗爲激動。這是他的第一個孫子,他也頗爲期待出現神龍訓示的情況。自從早些時候,他從王川那裡知道孩子會遺傳自己的部分特徵後,他就期望多生一個王川這樣的孩子來。這幾年時間,他和寬婦又生了三個孩子。讓他覺得極爲失望的是,這些孩子莫說向王川這般聰慧同時有神龍訓示了,他們連自己這個老子都不如。雖說現在孩子還小,但看着總不如王川小時候機靈,而且似乎都像他那個沒用的婆娘,這大概是沒希望了。
這讓寬只好把希望放到王川身上。神龍訓示是從王川身上出現的。這個孩子多少能遺傳一點吧?
人羣裡,有希望孩子獲得神龍訓示的,自然也有不希望的。寬婦便是其中之一。起初知道遺傳這種說法後,她和寬積極造人,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個能像王川的。連連失望之餘,她便也不希望王川的孩子有什麼神龍訓示。我的孩子沒有,別的孩子沒有,就連王川的孩子都沒有,那就天下太平了。這就再不能說她沒用了。
和寬婦一般心思的,可能還有靈。只是靈比他們都理智多了。她知道大家的心思,心生鄙夷。王川早跟大家說了,神龍訓示不太可能再出現。一個個卻沒有人相信。神龍訓示的人還不清楚能不能出現神龍訓示麼?孩子生下來有得他們失望了。
她知道孩子不會有神龍訓示。所以她期盼的結果是,希望珂生的是女孩而不是男孩。根基遺傳的說法,珂生的女孩肯定跟珂一樣笨,這樣她就放心了。她纔不想看到珂生出王川這麼機靈的一個男孩子呢。
至於小貝和臨時趕回來的狼婷等未婚女子,心裡就只剩羨慕了。這個孩子出生如此受人矚目,珂真是好福氣呢。
衆人心思各異,默默等着。一兩個小時後,一聲嬰兒的啼哭從產房裡傳出來。
“是個男的。”有大嗓門的穩婆高叫。
頓時,裡裡外外歡聲一片,連小象都揚鼻高叫了兩聲。
產房裡,孩子被包裹着抱了出去,護士清理完了手尾也跟着出去了。珂靜靜躺在牀上,聽着外面的歡笑和對孩子的誇讚,有些疲憊也有些驕傲。她給王川生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長大了肯定也能和他父親一樣受萬人敬仰的。
產房好一陣子沒有動靜,從產前的前呼後擁到現在的被冷落,珂又有些失落。自己的孩子自己還沒有看一眼呢。他們在意的原來一直是這個孩子而不是她呢。似乎他們連乳孃都是找好了的,現在只怕都可以不要自己了吧?
珂閉上眼,有些虛脫,有些想落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進來輕輕擦了她的淚:“怎麼哭了?很辛苦吧?我剛纔來看,護士還在處理,我就去廚房了。這一轉眼的功夫……傷心了?”
珂睜眼,看到王川就在身邊,旁邊案桌上放着一碗熱湯。她笑一下,眼淚又下來了:“我們的孩子長得怎麼樣?你怎麼不去看着孩子?”
王川將珂扶起來,在她身後墊上高枕頭,道:“一個就知道哭的小肉糰子,長得皺巴巴的,有什麼好看的。你這麼辛苦,還是先讓你吃點東西好了。孩子可以再生,你可不能累壞了。估計都餓壞了……來,張嘴……”
沒有人不希望被關心呵護。珂將湯水吞下,覺得胃裡和心裡都從沒有這麼暖和過。
產婦之外,各種歡樂不斷。靈在人羣裡找到自己的老公,憤憤往家裡走。不過了,老孃也要生個兒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