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忙往阿娟家趕去。雖然方成信和阿娟兩人已離婚,但作爲方成信唯一的兒子的母親,這事無論如何不能把她也排除在外。
開門是阿娟當初的姦夫現在的丈夫韓俊傑,一見是孟哲,臉色立時就變了,說:“你,你,找我……”孟哲翻眼道:“你你你,我我我,沒聽說阿信的事麼?”韓俊傑道:“聽說了,我和阿娟都很傷心!”韓俊傑說着,手指在眼睛幹搓了幾下,努力的想擠出點淚水來,可惜什麼也沒有。
孟哲斜着眼,冷冷道:“你會傷心?太假了吧?我看你高興還來不及,哼,阿信死的不明不白,我懷疑就是你乾的!”韓俊傑臉色發白,驚道:“你胡說,我這幾天從來就沒出家門。”孟哲翻眼道:“難道沒出家門,難道就不可以做幕後主使麼?”
阿娟聽得說話,抱着孩子走了過來,這時說道:“孟哲兄弟,你別嚇他了,他向來只是對女人才色膽包天,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哲見她雙眼紅腫,想來是昨夜哭了一場,心想:“看來她對阿信倒也不是無情無義!”本來一腔火到處尋求發泄點的,不由得也消了大半。走上去接過孩子抱了抱,不由得一陣心酸,說道:“我訂了機票,明天一個早就出發到拉薩,你去不去?”
他說的是“去不去”,語氣中可全沒有詢問的意思,韓俊傑道:“阿娟這段時間身體不好,她……”孟哲道:“你眼下之意,是不用去嘍?”韓俊傑結結巴巴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阿娟說道:“孟哲兄弟,你什麼時候出發,我和你一起去!”
孟哲道:“明天一個早!”這一對夫婦在他眼中一直是“姦夫淫婦”,他也不願多呆,當下拿了阿娟的身份證,便去訂機票,走的時候韓俊傑親自送了出來,孟哲道:“韓俊傑你聽着,我懷疑這事肯定你乾的,我在西藏要是找到什麼證據,你等我回來收拾你!”韓俊傑的臉色霎時又變了,說道:“不,你胡說……”
孟哲當然知道韓俊傑沒這個膽量,但看他臉色霎時發白,總算也找個人也出了一股火,大感快慰,拂袖而去。
第二日一早,阿娟早早的趕了過來,可就要上機的時候,忽然又去上廁所,孟哲左等右等不見個人影,這才如夢初醒,罵道:“這潘金蓮!”當下只得一個人趕往拉薩。
到得拉薩,少數民族的風情自然沒心思去領略了,直接就奔赴尼瑪縣。其實拉薩這幾年在國家的支持下,發展迅猛,看起來也和內地的中等城市沒什麼差別。
輾轉兩次,又坐了一天一夜的車,路上只見得荒山蒼涼,原野漠漠,地近尼瑪縣時,更是有時幾個小時看不到一個人影,看來馬警長說的“乞討都得騎毛驢”,倒不是誇張之詞,一路上孟哲不住想:“阿信又怎們會到這種地方來呢?”
到得尼瑪縣,咋一看還以爲只是到了一個小鎮,除了縣政府和學校,在沒有其他像樣的建築,公安局也就縣政府裡面。聽了孟哲的情況後,兩名警員駕着警用山地車將孟哲帶往鄰近的一個小鎮。
西藏地廣人稀,所謂“鄰近”,山地車又足足行駛了兩個小時才趕到,路上也不見一個人影。
方成信的屍體暫時存放在鎮邊一個小廟裡,山地車便直接的馳到了小廟。孟哲跳下車之後,心一陣陣的跳:他就要見到了阿信了。
孟哲終於又見到方成信了。
在小廟門口時,孟哲以爲自己一定會哭,但真的見到方成信時,孟哲卻又哭不出來了。早先在照片上,孟哲便看到過方成信臉上的笑容,當時只是覺得很詭異。但如今真切看到時,又發覺不是那麼一回事。
方成信死白的臉上,仍還保持臨死前的微笑,孟哲看他的第一眼,就感覺這是一種由衷的微笑。就好像這壓根不是結束自己的生命,而是在做人世間最幸福的事情,在飛向夢的彼岸一樣。
孟哲望着這笑容,忽的自己悲痛又消失了一般,竟又哭不出來。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
西藏高寒之地,屍體不易腐爛,方成信還是保持了原來的樣子,**的身體,那把藏刀還留在了胸口上,雙手也還握着那刀柄。孟哲從頭上拔下幾根頭髮來,從手和刀柄的空隙插入,但連試幾次,無論從那個角度,都無法插入。
孟哲嘆了口氣,他最終相信,方成信是死於自殺了。
視頻雖然可信,但並非絕對不存在僞造的可能。但如今孟哲是確信了,因爲如果方成信是被殺,之後被人僞造成這個自殺的模樣,那麼他握刀的雙手就不可能和刀柄連得這般緊密,現在連一根頭髮的空隙都沒有,足可見當時方成信確實緊握藏刀,然後一刀將自己刺死。
帶他來的警員中,一名是藏族老警員,叫羅布;另一民是年輕的漢族支邊警員,名叫黃鵬。張章看到孟哲的古怪做法,轉念已明白他意思,說道:“不錯,你這法子挺不錯的嘛!”
孟哲道:“你表揚我啊?”黃鵬道:“是啊,你挺聰明的嘛,學過刑偵嗎!”孟哲一笑,便要順杆吹上兩句,但看着方成信,又什麼心思也沒了,苦笑道:“我不是學刑偵的,也不聰明,我這法子,不怕你笑話,是飛機兩個多小時纔想出來的。”
孟哲又查看了許久,再沒有其他的發現。兩名警員也一路辛苦了,孟哲便請他們到了鎮上的甜茶館喝茶,香濃的奶茶入口,孟哲思緒卻依舊一團亂麻。初到西藏的人本來就不應有劇烈的運動,孟哲這一路奔波,感覺整個人飄飄蕩蕩,就像還是在飛機上一樣。別說理出個所以然來,簡直連自己身在何方都有些搞不清楚了。
黃鵬和他一樣是年輕人,對什麼事都充滿了好奇,詢問了起來,孟哲便將前因後果,種種不可思議之處和他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忽的又想到了什麼,喃喃道:“阿信本要去見他父母的!”忽的大聲道:“對了,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這附近住着一個很大的漢人家族,複姓東方?”
羅布和黃鵬都瞪大了眼睛,羅布說道:“這一帶清一色的都是藏族牧民,漢人根本適應不了這裡的氣候,連旅遊的人都沒有,又哪裡會住着一個什麼漢人大家庭?”
孟哲想了想,也否認了自己的想法:“東方世家當然不會在這裡了,再說了,若真在這個地方,阿信也沒理由自殺呀!”口中喃喃道:“可是阿信明明是要去和他父母見面的,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呢?而且死的時候又還脫光了衣服,難道自殺和**有什麼必然聯繫?”
一邊黃鵬撓了撓頭,卻說道:“你朋友的自殺,確實不能用常理的來推斷,不過關於你說的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爲什麼是赤身**,你有沒有想過……”他說着,忽然又不自信的遲疑起來。
孟哲喜道:“有沒有想過什麼?你快說吧,大家可都是年輕人,老實話,我現在腦子亂成一團,就差你這盞指路的明燈了。”
黃鵬臉一紅,說道:“別說明燈什麼的,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我只是想,關於你朋友爲什麼要跑到這個地方來自殺,你有沒有想過,他其實就是爲了不讓你知道。這裡地近藏北無人區,平時基本上看不到什麼人影,若不是那兩個尋挖蟲草的牧民恰好看到,他就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孟哲冷汗直冒,敲着腦門,連連說道:“有理,有理!”
黃鵬見他肯定了自己的意見,說話流暢了許多,說道:“所以他臨死前脫光衣服,原因也就在於此了,他是爲了讓天鷹更好的啄食自己的身體,也就是天葬。確實,如果不是那兩個牧民偶然發現了他,之後保護着他的話,他很快就會被啄食得乾淨,徹底在這個世界消失!”
孟哲喃喃道:“不錯,不錯!他當然明白我若知道了他的死訊,必定會追查到底,可是,他到底藥隱瞞我什麼呢……”孟哲忽然一把抓住了張章的手,說道:“你還有什麼想法,都一股腦兒說出來吧,我洗耳恭聽!”
黃鵬的臉又紅了,說道:“我只是隨便說一兩點而已,關於你朋友的死,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我覺得他說是去見他的父母,應該不會是真的。因爲若真的是去見他父母,這裡有個很不合常理的地方……”
孟哲忙道:“什麼不合常理的地方?”
黃鵬道:“就是……我聽你說你朋友已生下了孩子,又要去見他父母,你也知道,人年老了,最企盼的,就是有個孫子了。我想你朋友雖然已離婚,可能帶孩子不方便,但最起碼的,照片也應該帶上兩張啊。這雖然只是小事,但我想你朋友不應該會忘記的。所以我想,你朋友見父母的話,本來就是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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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哲點頭嘆道:“有理,有理!”黃鵬膽更壯了,接着說:“至於你朋友的自殺原因,你雖然說他沒什麼異常,但你仔細想想,你朋友之前到底有沒有受什麼刺激,比如聽到什麼話,或看到什麼古怪的東西之類的?”
孟哲忽的心一動,似乎黃鵬說到了什麼關鍵點上,他一路奔波,反應已頗有些遲鈍,凝神良久,忽的躍起來喊道:
“夢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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