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丞相去世的消息傳來的時候,顏肅之正在組織大家開會,會議主題:建設歸義……昂州。
顏神佑與會。
其他參與的人有一半兒是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另一半雖然驚詫,卻也按捺住了沒有當場發難。歸義本地的,以盧慎爲代表,完全是“這很正常”的心態。京城來的,想到她大戰御史時的潑辣勁兒,也都退縮了——這纔是按捺的真相。
顏神佑就這麼一身粉嫩嫩的襦裙,坐在顏肅之的左手邊兒上。說實話,還挺賞心悅目的。弄得大家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放溫柔了好多。哪怕知道她很恐怖,可光看臉吧,還是忍不住把她當個軟妹。
先由方章彙報了歸義的情況,這些顏神佑以前知道,但是近來歸義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是以她聽得很認真。聽到鹽田另立的時候,顏神佑還微微一笑。便有些大叔大哥們覺得摸到了一點真相。
方章說完了,就是盧慎做總結,並且指出了問題之所在:“使君駐歸義,對其餘幾郡並不熟知,幾郡之郡守恐怕還要打交道。又有,因昂州偏僻,這個……官員並不滿員,桑亭郡治下只是缺屬官,再往南,郡內或有缺縣令者——不是朝廷沒有任命,是縣令根本就沒有到任。”
徐昭問道:“那是誰在管?”
盧慎看了他一眼,仍然回答道:“無人管,倒也沒亂,人太少,亂也亂不起來。稅也繳得少,朝廷也沒辦法在意了。”
徐昭:“……”我tm這是到了個什麼地方啊?t t再看一眼山璞的帥臉,才壓抑住了哭泣的衝動。
顏神佑知道徐昭這樣搶話是對盧慎不夠尊重,盧慎雖然是顏肅之的屬官,他也是正經的官員了,而且是刺史這邊的。徐昭現在只是個縣令,不等人家說完話就發問,這是很不好的。
咳嗽一聲,顏神佑道:“大郎你等盧大郎說完,我看要急的不止這一條。”
盧慎微微笑一下:“確如小娘子所言。”
京城諸人:臥槽!還有更嚴重的?
盧慎道:“正是,諸位可知,昂州有多少人?”
顏肅之雖做了昂州刺史,昂州的地盤也很大,但是手裡的人口着實很少。算上昂州,全天下如今已經有十三個州了,昂州不說是最貧瘠的吧,貧困三甲裡肯定有它。人口也少,想想歸義如今是郡了,在冊的戶口還不滿五萬戶。雖經戰亂,天下戶口破了六百萬。昂州這地界兒,光名義上的郡,就有四個,可每一個,戶口都跟歸義郡差不多,加起來不夠三十萬,絕對的貧困線下。
顏肅之現在地盤有的,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人口。
增加人口不是喊喊口號就能喊出來的,人口也有生產週期,至少得是十五年,並且醫療衛生條件不達標,嬰幼兒的死亡率也高。如果想短期內增加人口,就只有招徠別處的人。昂州是個偏僻的地方,誰特麼肯來呢?京城來的這些人,要不是爲了施展抱負,又或者是跟顏肅之關係好來幫忙,誰tm選昂州來移民啊?又不是有仇家追殺、更不是朝廷流放!
因顏肅之還沒到,但是盧慎作爲他的副官,倒有一定“便宜行事”的權利,顏肅之臨行前也給了他一點特權。在顏肅之赴京的這段時間,他已經移文到各郡,讓各郡的郡守寫公文匯報了。盧慎大概估計出了上面這個不太確切的數值,具體一點的,還要顏肅之移文給原來的刺史,從刺史那裡要官文的檔案。
在坐的人都知道,盧慎估算的這個數值,與真實情況應該也差不太多。昂州就是這麼個一窮二白的情況。
室內一片靜默。
姜雲咳嗽一聲:“也不至於這麼慘,單就歸義來說,咱們既不窮,人也不算很少了。”說完,看了顏神佑一眼。
衆人的表情都舒展了開來,對啊,大家是跟着顏肅之來的,他的根據地在歸義。而且以他這二年的發展來看,將全境收拾得像個樣子,也花不了太多的時候,大概……有個十年八年的也就差不多了吧?
昂州有着不短的海岸線,雖然有海賊,可是也有灘塗地。海賊殺一殺,鹽場開一開,富裕可期。那可是鹽啊!內裡便有顏肅之一個年長的同窗,一捋須,戲言:“使君姓氏好。”衆人皆笑。
顏肅之也笑了:“桑亭等處,不須多慮,棄縣而逃的,這輩子都不要想做官了。不服我號令的,也請另謀高就。盧郎將各人名單履歷擬來,我來具本。”
衆人精神一振,大家本來就是衝着施展報負來的,不怕辛苦,卻是擔心有不一心、扯後腿的。現在顏肅之要解決這個問題,大家自然是歡迎的。
下面的問題,還是盧慎來說的:“昂州新立,城垣未建。”
顏肅之目視顏神佑,顏神佑道:“這個我卻是想到了,已畫了個草圖。巧了,看這幾個月,歸義也沒大變樣兒,正好,先前的規劃可以不用做了,直接做這個便可。”
顏神佑沒有點土木工程專精這個技能點,但是她的知識儲備比較豐富,畫個大概的城區圖還是不在話下的。至於壘牆蓋房子,那自然有專業人士去做,她只要做個整體規劃就好了。比如工廠要建在下風處,或者是風向對角線轉九十度這樣(……)。
她的勾畫,乾脆捨棄了現在有歸義城,將它劃給徐昭去當縣城了。萬丈高樓平地起,纔是最爽快的。不但有內城、外城,衙門、居住區、商業區……附近還有兵營,嗯,還放了一個大大的肥料池。
到了這個年代,城市的排水系統已經做得很好了。【1】基本上,暴雨的時候一般不會淹城,用粗陶管做水管,直接排到河裡或者地下暗溝之類的。歸義舊縣城就是這麼做的。
肥料池這地方呢,一般城市是沒有的。什麼生活垃圾啊、排泄物啊之類的,當然也有全丟的情況,但是如果是城鎮的話,會有集中收集丟棄的習慣。乃至於有以此爲生的。顏神佑乾脆就另挖一處大大的坑池,積肥,用來肥田好了。反正要開荒,上點肥料,有助於增加土地肥力。
規劃得倒是挺不錯,看的人都兩眼放光,這樣的大手筆,看起來就很順眼有木有?突然覺得前途一片光明,有木有?
但是,還是有一個問題。
姜雲摸摸鼻子:“不說時間了,這得要多少人?”
顏神佑道:“早晚得做,不然擠不下這許多人,蓋得小了,以後還要再費二遍事兒。要做的事情多了,誰耐煩見天地修修補補?”
顏肅之道:“現在沒這麼多人。”
一直沉默的山璞道:“有人。”
顏肅之:“啥?”你的人?這樣不好吧?蓋這麼一座城,沒個幾萬人脫產勞動,得蓋到猴年馬月去啊?脫產了,誰來養活呢?
顏神佑一拍手:“我知道。”
丁號也沉默,也一拍手:“我、也、知、道。”
盧慎也笑:“我也知道。”
姜雲:“哦!原來如此!”
徐昭鬱悶地拉一拉山璞垂下來的袖角:“山郎,到底是什麼呀?”
顏肅之道:“你兵練得如何了?”
山璞道:“明日,請使君與諸位前往一觀,如何?”
顏肅之點頭答應了。山璞的意思,就是支持他報仇,然後將南邊——現在也是在昂州境內——的那些其他部族給收拾了,這不就有人了嗎?如果以山璞的手下來估計吧,搞定了南邊的山邊,至少能再清出十萬戶來,這真是對昂州人口的一個了不起的補充。
既然說到了興兵,顏肅之就想到了昂州的軍事力量了,正要說“下一個議題,大家來討論一下,一州的兵馬太少了也不像話,我從朝廷那裡要到了招募名額了。”外面小吏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使君!朝廷急報!米丞相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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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人都受驚站了起來。米丞相對於朝廷的意義不好說,但是對於昂州的意義是顯而易見的,他是偏袒着顏肅之的。他走了,除非換楚豐親自上陣,否則不會對顏肅之比現在更好了。
還是徐昭,問他舅:“阿舅,現在怎麼辦?”
顏肅之皺眉道:“等消息罷。一時半會兒,不至於出甚大變動的,只是我等需要加緊了。山郎,你如今既已封侯,卻還無字,我與你取一表字,可好?”
山璞躬身道:“固所願也,正欲請耳。”
顏肅之笑道:“如此,你去準備,明日我與大家去你那裡。”
山璞答應一聲。顏肅之道:“今日便到這裡罷,方郎行文,命各郡守趕來見人,移文揚州,請他們將四郡文簿發來!叫何三去接管。諸位將各自所轄之文書辦一交割,阿昭與四郎交接鑰匙即可……”一一分派妥當。他帶來的同窗們,與方章一起,分任六曹祭酒。
郡縣長官如前言,丁號心內頗想入州府,奈何才做縣令,還未有甚建樹,不好貿然提要求,只得暫緩。又有別駕、主簿等職,盧慎等人擔任。其餘空缺之職,乃是歸義本地的豪強,本次會議不曾將他們召來。又有爲其餘三郡的英才預留的職位,這要等顏肅之見過了這三郡的郡守之後再說。
丁號道:“使、君、當、巡、視、全、州。”這個建議相當不錯。
顏肅之匆匆點頭道:“見過三郡守,便當啓行,山郎隨我一同去。”
山璞領命。
最後顏肅之說,趕緊的,買鐵!他得到了都督軍事的頭銜,自然是可以催要軍械的。一面下令,一面恨恨地道:“只恨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顏神佑心說,千軍也不易得啊,要羣毆的人手簡單,真正職業軍人,您這纔到哪兒呢?便是主動請纓:“阿爹,咱家部曲,我來?”
顏肅之恨恨地道:“不然還有誰啊?!”
顏淵之鬆了一口氣:“對對對,就你了。我看你練兵就挺好的。”
衆人秒懂,顏家人口少啊!在京裡的那得看家,不能動。在昂州的,顏肅之要組建昂州新的所有機構,顏淵之新做郡守,這個郡比昂州只早那麼幾個月,也夠忙的。顏家再沒成年男人可用了!男孩子倒有那麼幾個,最正經的繼承人六郎,今年六歲,是個還能跟小女孩兒毫不避諱地玩耍的年紀。顏淵之的兒子們略大,也纔剛過十歲。
就只有顏神佑可以用了,雖然是個女孩子,好歹……素質不錯(……)年紀也夠了。最重要的是,她姓顏啊!除此之外,顏肅之竟然再找不到一個適合練兵的、能放心將家底子交給他的人了。
於是,在顏淵之表示“人都交出去了,你們愛怎麼搞怎麼搞”和顏肅之的明確授權之下,顏神佑順手接管了如今加起來足了三千人的部曲隊伍。顏肅之撓頭道:“州郡招兵……臥槽!尼瑪這得交給誰啊?”
衆人都不吭氣了。哪怕是顏肅之的同窗,書生也有戰場夢,可也不敢輕易接話。他們來是充當刺史府裡的屬員的,專業不對口。
盧慎道:“反正歸義還是縣的時候,小娘子也管過這些士卒(姜雲等人=囗=臉),暫緩一二月招募士卒,這些人都交給小娘子,也帶得過來。等忙過了這一陣兒,使君再親自招募操練,也來得及。只是,明日之後,使君也需露個面兒,安撫一下士卒纔好。”
顏肅之頷首道:“好。”
丁號道:“發、信、回、京。”
顏肅之道:“應該的。”
往京裡去哀悼米丞相、安撫米丞相家屬包括小皇帝的信件發出,總得等個十天半個月的才能收到回信。
第二天,可就是顏肅之攜衆去巡視山璞的部族兼爲山璞取字的日子了。
雖說依禮是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冠禮,可到了這個時候,不夠年齡結婚的都有,肯定不能完全照古禮來。州府諸人都十分理解這一點,不過依然堅持,既然取字了,那就提前行個冠禮吧,不然不像話兒啊。
可山璞他爹死了,沒有主持人,這一項只好在丁號的提議之下,由顏肅之兼任。其餘的賓客一類,州府諸人都搶着幹了。又有徐昭、姜雲等年輕人,搶着來幫忙,倒也顯得十分熱鬧。
先是閱兵。山民皆穿藍,短打扮,執藤、木盾,武器也花樣繁多。顏神佑是跟着姜氏來提前給阿婉幫忙的,佈置完了會場,也跟阿婉一起看閱兵。顏神佑凝神望去,只見這隊伍……不怎麼齊整,還喜歡將武器舉起來鬼叫。
顏神佑對阿婉悄聲道:“他們這列隊,怎麼有些奇怪?”
阿婉也小聲道:“我們山裡,與山下不一樣的,到哪裡找山下那麼大的地方列陣?打起來哪哪兒都是,幾個人湊一處就開打。哪怕開始站得整齊了,後來也得散。管他列什麼樣的陣呢,能殺人的就是好兵。”
姜氏額角一抽,爲什麼她教出來的丫頭都這麼黃暴?!
六郎在旁默不作聲,卻是聽得津津有味。
顏神佑聽了阿婉的話,心中忽然一動:“你這種戰法,好像也是列陣的一種呢。配合好了,比大陣還有用哩,等我想一想哈。”
阿婉道:“真的?想好了告訴我呀。”
顏神佑道:“我也要接手練兵的,正在琢磨着這事兒呢。開始必然是要結陣的,打到最後,如果散了,又該如何呢?”
姜氏,姜氏已放棄治療女兒了。對於顏神佑,她與顏肅之近來也有一次長談,尤其是練兵的問題上。顏肅之的底子薄,可用的人少,子侄都是毛孩子。哪怕剿匪過程中發現了幾顆好苗子,現在也只好觀察一下再說。再者,能打仗、會帶兵,這不是決定要素,決定栽培哪一個,最主要的還是看可不可靠。沒有人比自己家孩子更可靠了。
姜氏嘆道:“大郎是夠大了,卻是爵主。二郎以下,都不如神佑的年紀大,六郎他們兄弟都太小呀!”
再想養出個淑女,她也得爲全家的大局考慮。在她閨女能擔當得起來的時候,說不得,姜氏也是要妥協的。
兩個女孩子嘰嘰喳喳間,閱兵已經結束了。刺史府諸人雖然看不慣這樣混亂的閱兵,看山民的體型和氣質,卻都認爲有潛力,也都誇山璞的族人“健壯”。他們的心思,已經飛到了提前舉行的冠禮儀式上了。
有了京中來的學者們在,又有姜氏提前準備,冠禮的儀式是再沒有問題的了。顏肅之爲山璞取字“蘊華”,恰合“璞”字之意,聽的人都說好。族人們常見山璞穿着山下人的衣服,倒也不覺得彆扭。山璞封侯歸來,族人與有榮焉,士氣十分高漲。
待聽得讓他們好好訓練,不日帶領他們報仇,又扯着嗓子叫了起來。這些人裡,不少小頭目的親戚家都受了那一次叛亂的衝擊,不但有“國恨”還有“家仇”哩。
顏肅之深諳支使人的道理,對大家說:“凡繳獲,都歸你們了,由山郎來分派。土地、子女歸我,我只取其精壯築城。”
相當有效果!大叫的聲音又高了幾十個分貝。
顏肅之示意山璞上前講話,山璞的嗓子還真不錯,聽得蠻遠的。他事先並不知道顏肅之要將繳獲分贈與他,只想着肯支持他復仇就好。現在聽了,也賣顏肅之一個好,道是:“使君高義,許我等復仇,不日當有刀槍發下!”
整個兒將情緒給煽動了起來。
顏神佑嘴角一抽,心道,你們熊的,估計我還是得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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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璞處回來,顏神佑就忙着要練兵了。首先,她向顏肅之申請:要建職業軍隊,要發制服。
這個錢是不能省的,何況他們父女倆靠海吃海,現在是相當有錢的。顏肅之痛快地答應了。
顏神佑給她的兵要的是黑衣,黑衣黑甲,上了戰場的時候,對敵人有一種威懾,同時建議:是不是給山璞那邊也發一些制服?
在再次開會的時候,她就提出了這個建議。“多半還是要在山上打的,不如突襲,都穿綠。草木繁茂之時,悄悄摸上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山民其實不用特別訓練,本來單兵素質就挺不錯的。整頓好了,拉過去開片就是了。之所以拖到現在沒動手,一是山璞需要時間進行內部整頓,二也是情報蒐集得不夠。
只等將對方寨子的位置、守衛的數量等等摸清楚了,就可以動手了。鑑於山璞所部經過內亂,傷了些元氣,目前制定的計劃是,不要全面開花,一個寨子一個寨子地拔。
與會的人通過了顏神佑的建議,這個建議與山璞的想法不謀而合。雖然想報仇,熬得人都瘦了,山璞依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急進。相反,他還提出了一個相當坑爹的意見:“慢慢趕着他們向南,使君可正掃蕩羣山。免得諸賊死灰復燃,日後麻煩。”
沒錯,一次報完了仇,還有大傢什麼事兒啊?就是要穩紮穩打,把敵人徹底打趴下了纔好。不然這一次報完了仇,下回他們再報復回來,有完沒完了?
顏肅之撫掌笑道:“正是,傷敵九指,不如斷其一指!一根一根地斬!”
計劃定了下來,便開始收拾輜重。山地作戰,還是以山璞的隊伍爲主,地面包圍的部隊就是顏肅之帶隊了。山民的綠色制服要趕製、昂州的基本框架還沒定下來,是以日期定在七月初。彼時昂州草木未凋,天氣又不是特別酷熱了,正方便行軍。
顏神佑現在且將進一步的訓練放上一放,只與阿婉混在一起,考慮小隊形的問題。兩人帶了兩百人,到了一處山地,不斷地試驗。山地作戰,想列陣都難。顏神佑記得,戚繼光抗倭的時候,用過一種鴛鴦陣,似乎挺適合現在的情況的。
兩個女孩子的行動引起了顏肅之與山璞的注意,哪怕放手培養她們,也還是睜一隻眼盯着。顏肅之不得不抽空問女兒在搞什麼,顏神佑一抹汗:“看這個呀。阿婉說,她們本來就不興怎麼列大陣的,也經常一小團一小團廝殺。我就想,不如給他們弄個範式,照着練。”
展示給顏肅之看,一個小隊,有遠攻(弓箭手)、有近攻(長槍手)、還有防禦(刀盾手),還有臨時指揮的小隊長。顏神佑不是專門研究軍事史的,完全不知道鴛鴦陣到底是怎麼搞的,不過有試驗、有實踐,倒也搞得像模像樣。
顏肅之叫來山璞等人,在此基礎上進行了研究,調了一下位置,具體的人員上也稍作了些變動。一個山地野戰小團體的範本就正式確立了,還好,離七月還有些時間,正可練習。
正在此時,京中消息也傳來。原尚書令柴老先生做了丞相,顏孝之被提拔做了尚書令,京兆這個職位,最終被楚源拿到了。
昂州上下都放了心,顏肅之道:“明日見諸郡守,見完了人,山郎伴我巡視去,若消息無誤,咱們便動手!”
作者有話要說:英俊的存稿箱子再次閃亮登場,某肉去喝喜酒了……
【1】這是真的。考古發掘,秦宮的上下水管道已經成規模了,西安那裡的博物館、兵馬俑博物館裡都有陶管實物的。帝都附近的親可以去國博古代文物展看看,那裡面的陶管,確認一下標籤是幾千年前的,有驚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