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遇

“張文民……當……當……當!”

“什麼?我做錯了什麼!別……別!”

一束紅光照在了人羣當中,它指向了一對父女。

“小翼,去找調鍾師,去讓他們幫助你,記住,一定要找到他們……”

“爸爸!放開我爸爸!”

女孩聲嘶力竭地大叫着,周圍的人對這樣的場景無動於衷,那女孩死死地拉住她父親的手不放開,淚水浸溼了衣衫。

父親被紅色光束拉昇到了天上,女孩摔在了地上,死亡審判開始了,不管那女孩怎樣哀求哭泣,沒有人會去幫助她。

藍星對這樣分別的場景已經看過無數次了,他很想阻止,但無能爲力,最終他也只是像周圍的人一樣,默默地看着。

女孩的父親被空中射來的五束激光打散,化爲了灰燼,相比這樣,她父親的處刑已經是很痛快的了,因爲比這殘忍的方式數不勝數。

轟……轟……

天空中發出一陣巨響,巨大的鐘上顯現了一串數字“362”

金黃色的外殼開始閉合,將鐘盤遮住,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因爲這代表着審判之鐘關閉了。

大霧瀰漫,鍾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在天空上俯視衆生,密密麻麻的人羣開始退散,他們回到了昨天一樣的生活中,只留下幾十個在剛纔審判中失去親人的可憐傢伙。

一輛黑車行駛了過來,藍星一眼認出那是公司的車,從上面下來十幾個穿黑色西服的人。

“藍星,你可以回公司了”

其中一位正是自己的搭檔安良。

“你們要幹什麼?”

“看,那些跪在地上的人,這就是我們的工作,類似於心理疏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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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吧,我先回去了”

藍星向車子走去,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他猛的一回頭,恰巧二人四目相對。

“那個小女孩?”

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就是剛纔和父親相別的那位,她還是滿臉淚花,停在了藍星面前。

“你要幹什麼?”

“哥哥……你是……調鍾師嗎……”

“你去找那些人,我今天的工作不是管這個的”

“我父親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現在無家可歸了,你能收留我嗎……”

“你……很奇怪啊,找陌生人收留你,我沒時間,你去找別人吧”

藍星轉過生去,大步地邁向車子,他心裡不知道有多少無奈和躊躇,他知道自己沒能力收留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女孩。

“小姑娘,叔叔收留你”一個身穿破爛,滿臉病態的男人跑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他的臉上已經告訴了女孩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變態

女孩害怕的後退,他沒力氣去反抗那男人,苦苦哀求着向四周的人尋求幫助。

男人掏出刀子指向了女孩的脖子。

“跟我回去,不然我現在就讓你死!”

藍星停住了腳步,他回頭看向了女孩。

“麻煩……真是……”

藍星咬緊牙關,攥起拳頭,向那人走去。

“喂!把她放開,你這個變態,剛纔審判怎麼沒判死你啊”

“調鍾師是吧!那個鐘的走狗,哈,反正我下個月會死,現在殺幾個人也無所謂,你們也殺不了我,殺了我只會讓你們被處死,不如在死前把想做的事都做了,哈哈哈……”

“你怎麼知道下個月是審判之鐘呢,人渣”

男人的身後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安良舉着槍對準了他。

“你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他的刀子扎向了女孩的脖子,鮮血已經從她的脖子上流下。

藍星趁此刻跑了起來,他跳躍起身,揮起拳頭。

砰的一下,重重地砸在了那人的頭上,這一拳直接讓男人後倒在地上,手中的刀也飛了出去。

“馬的……該死的傢伙”男人倒在了地上,藍星用口袋中的手巾捂住了女孩的傷口。

“傷口不大,止住血就行了,你這個人,要不是情況危急我也不會去理你”

女孩沒有感覺到疼痛,她只是用那雙水晶般的眼睛看着藍星的臉。

“謝謝你,大哥哥”

“不……不可氣……先別說話了,把你送去醫院我就沒什麼事了,真麻煩……安良!叫一下救護車!”

“救護車就在附近,你先把女孩送去,我這邊還有工作,先走了”

“喂!什麼意思,我今天可不是管這個的!”

藍星沒了辦法,就將女孩抱起向路邊跑去。

——醫院

“女孩沒什麼事,就是皮外傷,刀口沒那麼深,要是出院就在上面籤一下字吧”

“我可不是她監護人”

“什麼?你不是?那她父母呢?”

“沒了,被判死了”

“那……這女孩還有其他親屬嗎”

藍星猶豫了,他眼神變得迷離,彷彿內心之中有個聲音在呼喚他。

“有,我是她哥……表哥,對,是表哥”

“那就可以,她今天就可以回家了,麻煩您去屋子裡接她回去吧”

藍星緊張地拿着單子,一步步走向病房,他用那雙滿是冷汗的手,緩緩推開了房門。

“大哥哥,我在這!”

小女孩坐在牀上向他揮手,她的脖子上僅纏了幾圈繃帶。

“你還有什麼親屬在這嗎?”

“沒有,我只有我爸爸”

女孩的聲音逐漸低沉下去,一提起此事,淚花又在眼眶裡打轉起來。

藍星在一旁嘆氣,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不收留她,她自己在外面只有死路一條,畢竟像那樣的瘋子比比皆是,遍佈全城。

“好好好……你就先住我家吧……三天,我三天後給你找個合適的地方”

“好的……我叫張玲翼,今年九歲”

“我是藍星,你就叫我星哥好了”

“好的星哥……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我是個調鍾師,我聽你爸爸說要找我們幫忙是嗎?所以你來找我”

“對,爸爸讓我找你們,他說你們可以幫我”

“幫什麼?”

“爸爸爲什麼會……”

“行了,我知道了,走吧,現在回家”

藍星和張玲翼出了醫院向家中趕去,這一路上兩人話也不多,藍星走在她前面半米遠的地方,小翼緊跟着這位剛認識的“哥哥”

陰冷又潮溼,這是小翼對他家門的第一印象,的確,藍星一直住在這裡,又舊又破,大多數住在這的人都是租的房客,因爲這裡很便宜,即使條件不好但終究有個安心的地方是再好不過的了。

“有點冷,這有雙被子,新的,給你用吧,一共兩個屋子,那間小的給你,等下我把屋裡的行李搬出來,還有這是廁所,這是廚房,要是餓了的話就叫我”

這間屋子陰冷狹小,雖有兩個臥室,但那根本不算什麼臥室,準確來說是個儲物間,一個小的可憐的“客廳”,一間廁所,一間廚房,總共加起來不超過六十平方米的房子,藍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泡麪,湊合吃吧,我也吃這個,等會兒我把燈點上”

藍星將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擺在了木桌上,又拿來了兩盞立燈剛在一旁。

“星哥,這兩盞燈是幹嘛的?”

“它們啊,點起來不冷,房裡的燈色調太冷了,看,這樣多好,橘黃色安心多了”

“是啊,真是暖和呢”

女孩終於笑了,她一口一口地吃着泡麪,在橘光的照耀下,這般場景居然讓藍星感到了溫馨。

“咳咳……你肯定後悔選了我吧,你看那邊幾個員工,選了哪個都不會像我這樣窮的”

“不,不後悔,藍星哥哥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藍星的臉漲紅起來,他趕緊低下頭吃起泡麪,他第一次被別人這樣誇獎,而且還是個九歲小孩子,現在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苦惱啊。

燈火逐漸熄滅,時間慢慢過去,夜晚外的星空只剩下一輪月亮,還被鍾擋住了一大半,在屋內的二人進入了夢鄉,這痛苦的一天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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