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即使不在身邊,也能把你的心情在某個瞬間攪動得一塌糊塗。
晚上,三舅舅一家在樓下的客廳裡看着電視,我沒有一起,而是借用表姐的平板電腦,在房間裡無聊的在網絡上和別人羣聊扯淡。
李家清見我在線,給我發來消息,他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我皺了皺眉,我不知道。
他着急了,說他老媽催他找女朋友,要是再不帶個女朋友回家,他媽直接讓他相親去。
我不禁鬱悶,他纔多大啊,也就二十二歲,他老媽在急什麼?
不過我纔不管他呢,就是先不回去。
其實不回去,是因爲我回到青木鎮之後,總有些特別的感覺,特別是今天再見到夏晨風,那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或許是我太久沒有回青木鎮了,回到故鄉,心裡多少會有些不捨吧。
而且今天真的重逢不少以前的朋友,雖然大多人都忘記了我。
想得正入神,表妹劉雨宣也打來電話找我了,她聽李家清說我回來了,想和我聚聚,約在一間叫‘遇見’的酒吧裡見面,時間是後天晚上。
從小,我和她的關係最好,這麼久沒見,有挺多話想和她說的,她也應該有很多話想告訴我吧。
我把電腦放在牀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仰望着滿天繁星。
時間荏苒,青木鎮變化好大,我們也變化好大呢。
我深呼吸了一口夏夜的清風,身心舒暢。
回到牀上繼續玩着電腦,不知不覺已經是半夜,扣扣上可以聊天的好友都已經下線了,我沒事做,也睡不着,只好進空間看好友動態。
進入空間,張語曦的動態就佔了一大半,我看得哭笑不得。
張語曦這傢伙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執着,看她依然這麼喜歡張傑,也不知道高中畢業後她到底有沒有去過張傑的演唱會。
空間動態越往下翻,就越覺得無聊。
以前是個說說控,好多文字現在都看膩了,沒意思。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算了,睡覺。
我就把電腦關了放在牀頭的矮桌上,接着就把腦袋埋進了枕頭裡。
眼前一片漆黑,我不抵遲來的睏意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我去青木鎮的大書店買了幾本小說,然後就窩在房間裡看了一天。
實在是看不過去我就這麼單調的過了一天,晚上小表姐拽着我去影院看電影,這一天才算是沒完全荒廢。
只是深夜看完電影回去後,我做了一個夢。
被裝在回憶相冊裡的照片散落出來,從半空零亂紛飛,我想接住它們,它們卻透過我的手掌一張張掉在我的腳邊,我想去撿它們,指尖卻觸摸不到。
面對一地照片,我就像踩在破碎的鏡子上,看到無數的我,卻怎麼也看不清自己。
再擡眸,場景瞬間變換,我穿着白色乾淨的校服,赫然站在他的面前。
他站在籃球場的中央,大束大束陽光照耀在他身上,乾淨的襯衫白的耀眼,而他的嘴角允着一抹淺笑,帥氣得世界萬物都霎時變得輕柔美好。
如此熟悉的場景,果然下一秒我的手就被他抓住並被拽了過去。
重重的撞上他的胸膛,比我高的他把下巴抵在我的腦袋上,鼻翼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好聞氣息。
他的聲音如清泉流水般好聽,還有一點微微成熟的嘶啞。
他說,能和你真正擁抱,真好。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記住他身上的味道,抱着我的他消失了。
天空由藍變黑,他從馬路對面朝我走來,直到站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他會摸摸我的臉,然後張開雙手擁我入懷……
是的,一切如記憶中的情節的進行,許久,他鬆開我,對我伸出手。他的手指白皙修長,我擡起手慢慢放入他的手心,在我們十指相扣的時刻,環境變換成了車站。
我恍然站在車窗外,擡頭看着坐在車上的他。
他的手伸出車窗,我可憐兮兮的走上前,配合着讓他把手放在我的腦袋上。
他輕輕地笑着,一如既往的陽光帥氣,修長的手指寵溺的揉了揉我的秀髮。
他看着我沉默不語,直到汽車啓動緩緩行駛,他才煽情的留下一句話。
他說,怎麼辦,我現在就開始想你了。
我哭笑不得,可是心裡也更加泛酸。
場景不受控制的不停變換,他對我說過的話全都尋回,我在夢魘裡穿插所有畫面再次重演,無法拒絕的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