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越鄭重的看着他:“聞名不如見面,步門主,久仰大名!”
步御風在秦悅那裡得了冷臉,這地界上還從未有誰能這麼不給他面子!不過欽差有兩個,這位連大人對他態度還不錯:“聽過連大人大名。”
“在下準備了馬車,大人路上勞累,可到這馬車上休息!”他說着往後一指,門下弟子就拉了一輛馬車過來,兩匹高頭大馬油光水滑,雄健無比,皮毛烏黑髮亮,只在眉心處有一蹙白毛,看起來便知不凡。
馬車更是裝潢精緻,看起來有普通馬車三倍之大,馬伕拉開了車簾,可見裡面的陳設俱都十分用心,秉着怎麼舒服怎麼來,裡面還有一個躺椅,足夠兩人躺臥而不擁擠,並且裡面還跪着一個清秀的少年,是步御風準備的服侍之人。
“步門主有心了。”連越也不客氣,擡步順着小凳子走上了馬車。
這廂羅霄也準備了大大的豪華馬車,秦悅看着着實不比步御風準備的那個寒酸,便也坐了上去。
準備給二人居住的是新修建的一座三進的院子,裡面兩間正房,不分左右,一邊走羅霄一邊解說,不過秦悅注意到他解說的是一部分雅緻的,還有一部分的建築頗有豪放風格,那是浩氣門建的,在羅霄閉嘴的時候,步御風向連越解說這些。
李義河和秦遠觀都是梁州城本地人,他們家族都排了人來迎接,家族裡在梁州城給他們置辦了新院子,王執執嫁給了李義河,還是第一次見他的家人,心裡對這些“土包子”有些看不上,端出了京城小姐的貴氣,擺出了排場不情願的跟着李義河走了。
她還是希望能和兩位欽差住在一個大院子裡去。
秦遠觀無父無母,但他是進士,族裡的人都恨不得把他當自己親生兒子接待照顧,全都盡心盡力,族長還把自己的親閨女送了來照顧他起居,只是被秦遠觀婉拒了。
“晚上微臣和步門主還準備了接風宴,還請兩位大人賞臉。”羅霄道。
他們兩個應下。
晚上的宴席,秦悅,連越,顏詢,包括江千月也去。
他說以後要見面的時候還很多,沒必要躲着,反而讓對方起疑心。
宴會上,美麗的舞女翩翩,好酒好菜也必不可少,上方的座位上設了兩個主位,秦悅連越一人一邊,相隔甚遠。
他們二人下首分別坐着羅霄,步御風,還有其他官服衆人,浩氣門的人。
宴會開始不久,羅霄就到秦悅面前,敬酒聊天。
“大人,一路辛苦了。”
寒暄着就說到了浩氣門,羅霄向秦悅倒了一肚子的苦水:“浩氣門仗着人多勢衆,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裡,咱們這些官員都得看他們的臉色行事,大人可要替微臣做主啊!”
…………
另一邊連越那裡,步御風說了幾句好聽話,發現這位欽差看着是個不苟顏色的,聽說在京城是專門判案子的,冷麪判官一個,他轉身讓下人送上了美麗的女子男子若干,還有一些梁州特產的珠玉。
其實往日他們關係並沒有這麼僵的,相互合作,浩氣門的人和官府的老爺們多少都有來往,今日兩位上官互相冷着臉,下面的人也都不敢輕舉妄動。
羅霄這邊的官員們都去和秦悅帶來的下人們推杯換盞,浩氣門的人轉而去和連越帶的人把酒言歡,一時和樂融融。
羅霄和步御風想把話題引到正事上的時候,都不約而同被兩位欽差擋了回來:“只談風月。”
步御風去向顏詢敬酒,看到顏詢身邊的男子,不由多看幾眼。
他長得普通,身上的氣質卻挺……特別,有種淡淡熟悉的感覺。
“哦,這是我二弟,顏月。”
“見過步門主。”江千月站起來向步御風見禮。
他服下了蘭姑配的藥,聲音較先前多了一絲沙啞。
怎麼會是他呢?他一定是想錯了,步御風甩掉頭腦裡那個不可能的年頭:“是顏公子。”
秦悅和連越把收到的金銀珠寶都退了回去,送來的美貌女子和俊秀男子都留下來,當下人使喚。
羅霄和步御風看到退回來的金銀略有不愉,但送的人對方收了就好。
收了人算是隨從下人,若是收了金銀往重了說就可以是受賄了。
第二天早上,他們還準備帶着兩位欽差逛一逛這梁州城,但被拒絕了。
“羅大人,皇上的聖旨你也看了,既是來爲皇上辦差的,本大人也怠慢不得,如此,邊讓本官看看你們梁州府的賬目吧!”秦悅說,梁州城的山水是不錯的,所以收成一向夠用,每年給朝廷交的糧食也不比其他州府少,更沒有出現災荒洪水的記錄。
也就是無功無過而已,她倒想要看看,這梁州府究竟把梁州的土地人民治理的如何。
“賬目?大人,這……”
“怎麼,有問題?”
羅霄的表情有些爲難:“其實不瞞大人說,我們管着的都是梁州一般的土地,一般的百姓,還有另一半在浩氣門那邊管着,所以這賬目……”
“管一半的?那賬目也只有一半咯?無妨,本官只是看看。”
羅霄還是一臉爲難,但是秦悅堅持,他只好開了庫房,拿了賬本給秦悅看。
秦悅面前擺了一堆的賬目,她讓人分類放好,發現都是前幾年的賬本,近兩年的都沒有,她怒目一瞪,雙手拍在桌子上:“羅霄!你是不是以爲本官好糊弄!拿着前些年的賬本來充數,這兩年的呢!”
羅霄嚇得跪到地上說:“大人,並不是本官不願給您看,是,是因爲這兩年的賬本還沒弄好。”
“怎麼沒弄好?難道一年的賬目還要隔個兩三年才能覈對出來嗎?”
“不是,是因爲前些日子庫房進了水,那賬目比浸溼了,現在正忙着抄寫呢,有的賬目都看不清楚了,還得重新覈對,就慢了些。”
“浸水?”這倒確實是個好理由。
同時秦悅認爲,這賬目確實有些問題,不然羅霄不會不敢讓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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