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衆目睽睽,一個絕色女修站在那裡,呆呆望着宮牆上“驚心動魄”的影像……
“鵝鵝鵝餓餓”,一隻黃色獅子貓飛了過來,停在她肩頭,望着那影像咂嘴道:“我一直覺得這個姿勢更好些,你覺得呢?冷兒。”
冷月聽了這話,如夢初醒地打了個寒戰,望着周圍目瞪口呆的寵奴,腦袋“嗡”地一聲!
“冷月偷看雙修……偷看雙修……她想跟師父雙修想瘋了……想瘋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
冷月捂住了耳朵,卻怎麼也掩蓋不住那聲音——“她想跟師父雙修,想跟師父雙修!”
“我殺了你們!”冷月一聲怒吼,長髮根根直豎啊,面上顯出猙獰的殺氣,結丹道功的威壓宛如爆發一般輻射開來,周圍開始化爲灰燼,寵奴們儘管有陣法保護,還是有道童“啪嗒”摔在了地上,化成了原形,侍女們花容失色,尖叫起來……
“慢着,慢着!”藍光一閃,一個人影擋在寵奴跟前,伸出手道:“師姐,您誤會了。”說着,擡頭看了看那影像,又望着半空中悠哉的黃貓,吼道:“野樂,你這隻變態貓!”
話音未落,冷月的長劍已經化成了一道光,在她周圍炸開一道道白光,劍光陣宛如排扇子一般團團把她圍在中間,每一處,都是白色而兇猛的火焰。
“小丫頭,我本不想動手,這可是你自找的。”冷月渾身的頭髮已經飛揚開來,周身的殺氣化成一道利劍,墨黑的長髮飄搖開來,周身的道袍繃緊到了極處,一點點逼近衛若。
殺了她,殺了她!師父就徹底底屬於自己了!
冷月的眼眸化成了可怖的紅色,絕學風雷劍陣隨着主人的怒氣施展開來,把九宮陣衝得搖搖欲墜,彷彿瞬息之間,一切即將化爲灰燼……
衛若被那威壓壓制的幾乎窒息,若不是陣法保護,早就灰飛煙滅了,她大口呼吸着,望着近似瘋狂的冷月,忽然神出口道::“師父!”
這一聲宛如一盆涼水,讓冷月一愣神,擡頭望去,卻見人影渺渺,知道上當,呵斥一聲,劍光出鞘,衛若早已遁去……
築基修士的飛行速度雖然與結丹無法比較,可衛若幸得佈置了好了陣法,連連使了幾個障眼法,終於逃出了冷月的追蹤,閃身站在尚月軒的廳堂,扶着柱子徐徐喘氣。
艾瑪,更年期的老女人惹不起……
正感嘆間,一道黃光閃過,野樂追了上來,嬌滴滴道:“親愛噠,怎樣,我可真的幫你到底了。”
“誰讓你幫?”衛若一見這死貓,氣不打一處來,吼道;“我佈置得好好的,讓她找不到就是了,你亂出什麼頭?這下可好,把師姐惹毛了,你個瘋貓,給我滾!滾!滾!”
野樂聽了這話,眼眸裡閃過受傷的神色,扁着嘴道:“真是好心沒好報,倫家看你可憐才出手的,屁股上還捱了一劍,而且你不覺得倫家的妙計很有用嗎?她看了那個,說不定春/心大發,再也不想打打殺殺,專門找野男人雙修!”
衛若聽了這話,苦着臉抵着紅柱。
這下可慘了,她與這位師姐本來也沒太大冤仇,頂多看不順眼罷了,如今被瘋貓佈置了這麼個陷阱,太極苑的寵奴都目睹她看人雙修,按照這位主子自命清高的性子,怕是所有人都活不過她手下了,這隻該死的瘋貓!
衛若恨恨地怒視着野樂,貓卻絲毫不覺得,得意地跳着八字舞,道:“衛若,要感謝我啊,感謝我哦!”
“感謝你八輩子祖宗!”衛若憤憤怒罵了一句,想着冷月那瘋狂的眼眸,打了個寒戰,得趕緊想法子才行,否則太極苑的所有人都要被師姐幹掉了。
怎麼辦?
怎麼辦?
正焦急間,忽然白光一閃,劍光大盛,冷月白衣飄飄地站在了她們眼前。
“冷師姐!”衛若猛吸了口氣,也不等她站穩,大聲道:“師姐,你聽好了,你誤會了,方纔那陷阱不是我設計的,警察叔叔,就是那隻貓!”說着,伸手一指,理直氣壯地指着半空中飛舞的瘋貓。
冷月陰森森地望着衛若,一言不發。
野樂正在空中自得其樂,聽到衛若的指控,“嗖”地飛到了衛若的頭頂,“鵝鵝鵝餓餓”了一聲,雙爪摁住衛若的髮髻,做了個標準的貓蹲式,肅然道:“冷月,方纔那個好不好看?你喜歡哪個姿勢?”
“師姐,聽我解釋……”衛若快哭了道;“我知道您其實冰清玉潔,冰天雪地,冰雪覆蓋,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冷師姐是非常非常純潔的人,我很知道的。”在結丹修士的殺氣騰騰前,衛若嚇得有點語無倫次。
“對哦,非常非常純潔,專看雙修。”野樂學着衛若的摸樣點頭。
衛若要吐血了,要吐血了,這死貓一定是她前世冤家,她恨恨地把貓拎了起來道:“冷師姐,你不要聽貓的話,我跟這貓一點關係都沒有,它是清理師尊的靈寵,我不認識它的,方纔那一切都是這貓做得,我真完全完全不知情,真滴,我以西天佛祖、玉皇大帝、天上童老、哦,還有太上老君的名義發誓,發誓!”說着,挺直了腰,眸光爍爍地望着冷月。
冷月冷冷無語。
衛若把貓遞給冷月,道:“師姐,這貓給你了,要殺要剮,隨你處置,最好做成龍虎鬥,煮一鍋貓肉,一定萌萌噠。哈哈哈哈。”說着,乾笑幾聲,只是這聲音裡帶着顫音,笑容也如瑟瑟枯葉。
野樂被衛若拎在手裡,歪着頭,對冷月那張冷顏如花的臉,拋了個貓式媚眼,道:“冷兒,還要不要?衛若哪裡還有許多,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你有完沒完!”衛若瘋狂地把貓向冷月那邊一擲,忽然閃身不見。
我跑,我跑!
她口中念決,眼前一黑,風馳電掣一般到了天玄殿,恍惚的黑暗裡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正要張口叫“師父救我”,忽然見那身影向角落裡飄去,怔了怔,才見到兩個白色的身影打成了一團,只是不像仙界裡的鬥法,倒像是武俠小說裡的拳腳,衣衫呼喝之聲不時傳來。
怎麼是兩個師傅?
衛若瞪大了眼睛,揉了揉眼,果然是兩個一模一樣的清遠正在打鬥,神識裡清遠面色潮紅,神情狂亂,眼眸迷茫,手下卻不斷出手,一拳一腳發出“砰砰”的聲音,只是不像自己當年打鬥那般會躲避,因爲兩人一模一樣,所以受的傷也一模一樣,不一會功夫,都臉上掛彩,嘴角也滲出血來……
衛若忽然想起了師父大姨夫發作的情形,蹙了眉,師父的病竟然還沒好?難不成看來他不是因爲玄武柱倒塌而病的,而是因爲病了,所以精血不足,玄武柱才倒塌的?
可到底是什麼病,竟一直不愈,現在居然還精分成兩個?
衛若倒退了兩步,靠在宮牆上,與外面的奢華不同,師父的寢殿裡除了一張石牀什麼也沒有,那石牀是最普通的石頭做的,與地上的青磚一種顏色,整個寢殿彷彿古墓一般,簡單到了極處,便是極度的寒寂,他好像特別孤單的樣子……
衛若望着兩個互相搏擊的白色身影,偌大的空場上,兩條白色的身影不斷閃動,不時傳來身體撞擊的聲音,不一會兒功夫,鮮血同時噴出,停了一陣子,又打了起來,雖然看似兇猛,卻顯得別樣寂寞與蒼涼,因爲那原本,就是一個人。
一個人,分成了兩個影子,互相傷害着,因爲孤單?寂寞?疼痛?還是……
衛若忽然想起自己三年前離開時的情形,師父白色的倒影在風中搖曳,瑟瑟的也是這樣的感覺,可那個時候,她一心只顧着逃離,這樣的感覺即使有,也推開了的,此時此刻,卻忽然又活靈活現地閃現在眼前……
“誰?”清遠的聲音傳來,嘶啞着,帶着幾絲衰弱的起伏。
“師父。”衛若咬着嘴脣開口,擡頭望去,兩個變成了一個,師父汗津津站在那裡,濃重地喘息着,彷彿大病初癒,又像是酣戰歸來。
“師父,您沒事吧。”衛若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絲莫名的愧疚,糾糾纏纏着裹住了自己的心。
“過來!”清遠輕輕道,墨黑的長髮隨着道袍隨風飄搖,周身發散着即將崩斷的氣息,那張如仙如畫的臉有些猙獰——卻也還好,因爲潮紅正以眼見的速度消褪。
衛若遲疑了下,邁了幾步,慢慢走到清遠一米之外,道:“師父。”話音未落,一下被清遠摟在了懷裡,一股濃烈曖昧的氣息鋪天蓋地淹沒了她,衛若本能地想要掙扎,忽然聽耳邊輕輕的呢喃道“若兒”,聲音含着無盡的蒼涼與悽苦,包含着,她不能懂的沉重……
衛若忽然不動了,她被那沉重壓倒了,無論出於同情,還是悲憫,她都沒有動,靜靜地被清遠摟在懷裡,師父的頭枕在她的肩頭,墨黑的長髮滑落在她的袖子上,那清香的氣息不是冷的,也不是熱的,而是涼的,寒津津的侵襲到了她的骨頭裡。
師父好像有什麼特別沉重,特別解不開的東西?
還有那萬古長青裡的深邃的孤單,對,就是孤單,淒涼無邊的孤單?
衛若眨了眨眼,她是個陽光萬丈的人,即使天大的事情,哭一陣也就放下了,象預備忠犬的韓元,培養了那麼多久的感情,結果人家移情別戀,難過一陣也就放下了。
這天下,就是天下,她飛翔出自己的痕跡,劃過的過去,都是音塵,無論失落了什麼,也不會回頭,因爲生命最不可辜負的姿勢,就是珍惜眼前。
所以她從來沒感受到這樣深入骨髓的悲苦,這種悲苦讓她覺得從前拒絕師父,簡直象是一種罪過!她僵直的身子,忽然軟了下來,任由清遠把自己團成一團嬌花,緊緊嵌在懷裡……
清遠聞着衛若身子裡的清香,濃重的喘息漸漸變得輕薄,眼眸裡的狂亂也從狂風驟雨,漸漸還原成了晴日朗朗,最後恢復成了往日的仙人師父摸樣,可是懷抱卻沒有放開,像是萬般珍惜,只想從此沉醉,不願醒來……
師徒兩人就這樣相擁着,互相假裝忘記着,或者假裝回憶着,那冰雪覆蓋的雪洞裡,相對再無心機的爛漫,也就那一刻,他是他,她也是她。
“永遠這樣,好嗎?若兒。”師父的聲音遙遙的傳來,像是在說,似乎又沒有說,他怎麼會說?可是她聽見了,那是他心裡的聲音,永遠這樣?
怎樣?
衛若枕在清遠的胸前,茫茫的想,師父說的這樣是什麼?是什麼呢?
對了,就像三年期啊他想做的那樣,做他的隨侍弟子?一輩子保持着這種隱秘的不/倫之情?
這不是總裁的小蜜小三小情兒嗎?
我擦,老孃可不想做狗血二逼女主!
衛若忽然掙扎着脫離了清遠的懷抱,瞪大了眼睛,喘息着,她不要,你妹的,她纔不要!不要!且不說她還沒發展到爲愛癡狂的地步——便是真的有,她也不會這麼做,因爲那不是她的人生,不是!
她的人生,是窗明几淨,是見得了陽光的燦爛!
“師父,對不……”她張口正要拒絕,忽聽清遠截住她的話道:“對不起!方纔失態了。”聲音淡淡的,便是往日的靜然無波。
衛若詫異地擡起頭,見那墨玉已經變成了靜靜的湖泊,波瀾不起的全是一片安寧,腦海裡一片混亂,難不成師父方纔是說的醉話?
“多年沉痾,你應該見過的。”清遠彷彿在向她解釋着什麼,忽然轉了話頭道:“你怎麼來此?陣法不行,還是遇到了危險?”聲音既不高也不低,卻讓人感覺能到撫慰。
師父該有的那種撫慰。
衛若感受到這安慰,那起伏的心終於安靜了些,道:“師父,我得罪了冷師姐,暫時在這裡避上一避……”
“嗯,也好。”清遠點了點頭,卻也不問她前因後果,徑直走到了石牀上,盤腿打坐。
衛若見師父如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其實若是沒有方纔的事情,她本來是很坦然的——本來說好了,若是有師兄師姐追殺,自己就躲能躲在這裡的,師徒之間如此也沒什麼,可是方纔簡直……
她腦袋裡亂成一團麻,只覺得與其呆在這裡,還不如跟瘋貓與怒姐糾纏,站了一會兒,忽然訕笑道:“師父,您先休息,弟子再去看看哈。”說着,見清遠毫無反應,似乎已經入定,掏出了逍遙葉,一道綠光,向太極苑而去。
綠光消弭的瞬息,清遠睜開了眼,墨黑的眼眸變成了濃黑,再也不見底處,深潭的平靜只表面的,湖底深處,是驚濤巨浪的涌動……
太極苑西邊的浣溪,忽然閃出一道綠影,衛若的身形閃現出來,見四周靜悄悄的,忖了忖,想自己得去找花語她們,按照冷月的性子,是不會放過她們的,因此屏住了自己的氣息,化成一道青煙般的綠光,悄悄沿着太極苑的宮牆滑動……
正滑動間,忽覺微微的波動,衛若屏住了所有氣息,停住逍遙葉,這逍遙葉是元嬰的法器,她道功雖低,可是用它飛行卻能隱蔽住身形。
“相公,方纔冷月似乎對那小師妹動真格的了,我們要不要出手?”黑暗裡漸漸顯出一對紫色的光環,正是白日見到的簫信與宋悅。
簫信沉吟道:“方纔那小丫頭的氣息消失了。”
“我也覺得奇怪,她去哪裡了?難道師父給了她了不得的寶貝?”宋悅嘴角忽然顯出譏諷冷嘲道:“師父當年性格慈和,卻也不偏不倚,後來發瘋把我們趕出去,這倒也罷了,回來之後卻偏心上了後生小輩,冷月怕是要氣瘋了。”
簫信忽然扭了宋悅的臉頰一把道:“這話說得你好像吃醋了一般。”
宋悅臉上微紅,嘟着嘴道:“胡說,我吃哪門子醋,我不是爲你着想,師父這麼顧着那小丫頭,說不得將來真的把掌門的位置傳給她,我瞧着不像靶子,倒是寶貝。”
簫信沉默許久,淡淡道:“掌門是師父的,他想給誰就給誰,若是真的給了那丫頭,我們也應該南面遵之。”
宋悅“嗤”了一聲道:“相公這麼說,心裡果真這麼想,我想師父再糊塗,也不至於糊塗到這地步,即使真的糊塗了,不是還有衆位元嬰師尊?難不成任由他性子胡來?小師妹纔不過築基,離結丹還有幾十年,能不能結嬰還未知呢,把位置傳給她?上上下下誰能服?”
簫信只是搖頭。
宋悅拉着簫信的手,望着天際邊的汩汩冒出來的劍氣,笑道:“冷月出手了,不知師父這是幫着新歡呢,還是舊愛。”
“別胡說!”簫信見道侶說的越來越不成話,輕斥道:“悅兒,這是崑崙山,不比外面想說什麼儘可會所,諸位元嬰大修士都有耳朵!”
宋悅聽了這話,臉色微變,勉強笑道:“好了好啦,我只不過隨口說說,即使師尊們聽到了,難不成還跟我計較不成?”頓了頓道:“咱們無辜被趕出了崑崙幾十年,衝着這點,師尊們也不好跟我們爲難的。”
簫信想起當年之事,又想着與道侶一起漂泊在外之苦,有些感慨地攥了攥宋悅的手。
宋悅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側過頭來,兩人相視一笑。
“悅兒,我懷疑……”簫信彷彿是要彌補方纔的訓斥,低低道:“我懷疑那次的時候,師父受了重傷,所以這次纔會這麼急。”
“咦?”宋悅詫異道:“若是師父受了重傷,他爲什麼不趕緊挑選候選人?反而把我們這些夠資格的全趕出去?”
簫信眉目之間漸漸凝重道:“也許師父的傷重就與隨侍弟子有關,所以那次師父可能打算從同門元嬰師尊裡選掌門和神士,我聽說清雲師尊當時就曾經被內定,後來師父的傷勢熬了過來,才又不了了之。”
宋悅倒吸了口冷氣,道:“簫哥,你說清雲師尊因爲誤撞了玄武柱,被罰去思過崖,跟那次的事情是不是有……”
簫信“嗯”了一聲道:“誰知道呢,這是本派秘事,師尊們絕口不提,我們也只能假裝不知道了,總之師父的傷已經熬過來,眼下他忽然又要從隨侍弟子裡選,那就證明已經放棄了從元嬰修士裡選拔的想法,畢竟元嬰修士與他都是同齡之人,若是他隕落了,師兄師弟們離大限也不遠了的。”
“還是年輕好啊!”宋悅忽然感嘆道:“看着小師妹,我都覺得自己老了。”說着撫摸着自己的臉頰道:“說是長生不老,又有幾人能做到,全仙界也沒聽說過飛昇的,所以真不知還能活多少歲。”
簫信回頭看着道侶,“嗤”地一笑。
宋悅嬌嗔道:“笑什麼?”
“不老,永遠不老。”簫信在宋悅耳邊道,語氣裡頗含情味,嘴脣一下舔到了宋悅的耳垂,宋悅渾身一熱,面紅耳赤地推着簫信道:“相公,走吧,這種熱鬧有什麼好瞧的,師父看來早就備下了萬全之策,用不着我們出手的,到時候看冷月如何收場!”
簫信看了看天色,遲疑道:“冷月似乎動了殺機。”
宋悅嘿然道:“師父會讓她下手嗎?我們都找不到那小丫頭的痕跡,何況冷月?”
簫信聽了這話,心道也是,點了點頭道:“走吧。”說着,兩人瞬間消失。
衛若等那兩道紫光消失了許久,纔在逍遙葉裡動了動,怔怔站在那裡,回想着兩人的對話,千頭萬緒都是故事,這故事與師父有關係,似乎也與她有些關係,命運的齒輪正強迫她向不該有的方向旋轉,可是她不願意,不願意!
她不要別人強迫給她的人生,也不會爲愛情犧牲尊嚴的生活,更何況……
她對師父是愛嗎?大概有過動心,可也早放下了,那是不屬於她的一份感情,她井井有條的的人生裡是不允許亂棋的,三年的閉關,也早就把一切置之度外,可是……
那沉重的悲涼,那萬古長空的孤單,那“若兒,永遠這樣,好嗎?”呢?
衛若心裡亂成一團,只覺得一陣寒一陣冷,就在天人交戰之際,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浮出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