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東方殷的死因沒有徹底查清,但畢竟知道了他確實是被謀殺的,這也算是申帥他們來日本的一個新突破,而秋長林兵顯然再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申帥就誘導着把他給催眠睡了過去,然後讓賓館的老闆娘美川戶莎子給林兵開了個房間。
此時的慕容也換上了便裝,見申帥收拾完畢,悄無聲息着走了過來。
“收拾完了嗎?”慕容隨意地問道。
“收拾完了。”
“哼哼,你收拾完了,該我收拾你了。”慕容獰笑着撲了過去。
申帥的胳膊一陣劇痛,不禁大叫道:“咱們不是事先商量好的計策嗎?你怎麼找我的麻煩來了?”
“哼,我答應跳舞吸引他的注意力,可你卻把我當成了藝妓。”慕容氣惱地說 。
“演戲當然要演的逼真了,不然秋長林兵怎麼會輕易地被催眠?還別說,你入戲倒挺快的嘛。”申帥嬉皮笑臉地應付着。
“哼,不行,看你剛纔那一副大爺的樣子我就來氣,哄我,什麼時間哄的我不生氣了纔算完。”慕容撒嬌道。
“好,好,好,你是姑奶奶,我是孫子行了吧,哎,對了,沒想到你跳舞跳的這麼棒,以前我怎麼不知道啊?”申帥說着忽地轉移了話題。
慕容果然上當,得意地說:“知道我多才多藝了吧,我從四歲就開始練舞,爸媽逼着跳的,十三歲就過了中國舞十級,十六歲過了十三級。”
“後來呢?”申帥問。
“後來就不跳了。”
“爲什麼?”
“一是太累;二是爸爸和爺爺也沒想着讓我成爲舞蹈家,他們只所以讓我學舞蹈,是培養我的氣質和塑造我的體形。怎麼樣?怎麼樣?我跳的怎麼樣?”慕容問道。
“婀娜多資,美倫美幻,我都看醉了。”申帥深情地說道。
“去你的,哪有你說的那麼好?”慕容臉上浮起一片嬌羞。
“真的...”申帥衝動的想去擁抱慕容。
“哦壓死米那撒亦(晚安)”美川戶莎子突然出現在門口。
“哦壓死米那撒亦。”申帥悻悻地回了一句。
美川戶莎子離開,房間裡的氣氛突然變了另一種狀態,兩人都恢復了正經,彼此的心理竟有些緊張,還有些忐忑,期待着發生點什麼,又害怕會發生什麼,場面竟有些尷尬。
慕容問道:“你...問出什麼情況了沒有?”
“只知道東方殷是被謀殺的,但爲什麼要謀殺他,幕後指使者是誰,又是什麼樣的目的沒問出來。”申帥說。
“哪...下一步該怎麼辦?”
“不知道...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恩...今晚你喝了不少酒,早點休息吧。”慕容眼神躲閃着說。
“那...好吧。”申帥心有不甘地應了一聲。
慕容進了裡間休息,申帥長長吐了口氣,呆坐了一會,也躺了下去。
衆鬼又議論了起來。
“下一步怎麼辦?讓申帥幹嗎?”“地王”問道。
“根據秋長林兵的供述,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一個人,米自犬夫,生前我查過,這個叫米自犬夫的人住在天鹽郡,只有在他身上才能揭開所有的秘密。”“廚王”說道。
“怎麼才能讓申帥找到這個人?找到他又該怎麼辦呢?”“車王”也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希望兇手能得以償命,正義能得到伸張。”“廚王”喃喃地回道。
“唉,那就這麼着吧,申帥今天喝了不少的酒,讓他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讓他去天鹽郡找找看。”“孩子王”做了總結。
一夜無事,次日,申帥醒來,剛把房間門打開,秋長林兵已經在外面等候着,深深鞠了一躬,說:“謝謝衰神君昨晚的款待,讓您破費了,真是感謝,有機會我們再聚,現在我要回去了,再次感謝,也代我謝謝慕容小姐。”
“林兵桑不用客氣,很高興能認識你啊,麻煩您替我向二郎先生告個別,就說我很榮幸吃到了他做的壽司。”申帥也禮貌地回道。
“哦,衰神君要走嗎?”秋長林兵問道。
“對,我想去天鹽郡看看。”
“天鹽郡?衰神君怎會想到去那個地方?那可是我的故鄉啊,但外國人很少去那麼偏的地方旅遊啊?而且這個時候那裡已進入了冬天,很冷的啊。”秋長林兵驚訝道。
“是嗎?那可真是太巧了,我有一個故友也是那裡的人,他對我說那裡很美,可惜的是他已經去世,所以,我想借這次日本之行去故友的家鄉看看。”申帥臨時編了個謊。
“啊,衰神君真是個重感情的人啊,你一定要去我家裡看看,我會讓我的媽媽給你們做“三平湯”,我還有一個妹妹在家,叫靜子,相信他們會很高興接待你們的。”秋長林兵高興地說。
“太好了,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叨擾您的家人。”申帥也高興地說。
“方便,方便的,我把地址給你,回去後我會打電話給我妹妹靜子,讓她準備好你們住的地方。”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兩人高興地告別,秋長林兵開着車走了。
申帥正愁着去天鹽郡後該怎麼辦,沒想到秋長林兵的家鄉在那,雖然對任務幫助不大,但至少有了可以認識的人,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了。
慕容這時也走了出來,申帥把今天行程告訴她,兩人收拾了一下,用過早餐,告別美川戶莎子,踏上了去天鹽的征程。
儘管秋長林兵說過他的家鄉很偏,但申帥他們沒想到有那麼的偏,從上午出發,乘飛機到札晃的新千歲機場,然後,坐JR高速列車到市區,又接着乘巴士到稚內市,到了地一打聽才知道,這裡是北海道的北部,也是日本最北的地方,而且越走越冷,和他們在下關時秋高氣爽的氣候簡直是兩重天。
當然,去別人家做客不能太失禮,他們在札晃停留時給靜子家買了些禮物。
到了稚內市還要轉車去天鹽,兩人一商量,索性打了個出租車讓司機直接送到目的地算了。
雖然折騰的夠戧,好在日本不大,終於在太陽將要落山時到了天鹽。
但兩人一下車,頓時傻了眼,四周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寒風凜冽,呼呼地颳着,連個人影都沒有。
媽蛋的,碰到了黑司機,趁着出租車還沒開走,申帥趕緊攔在了車前,大聲喝問道:“八嘎,錢沒給夠嗎?你爲什麼把我們丟到這裡?”
“沒錯啊,這裡是你們要到的地方。”司機說。
“這裡一個人都沒有,怎麼會是我們要到的地方?”申帥責問道。
“這裡是牧場,你給的地址就是這裡,從這裡走進去,大概二十分鐘你們就可以看到人家了。”司機解釋道。
媽蛋的,我們要走路還找出租車幹嗎?
申帥氣不一處地問:“爲什麼不把我們拉到有人家住的地方?”
“斯米媽塞(對不起),這裡是牧場,我的車不可以從草地上過的,你們只能走着過去了。”司機說着踩了腳油門竄走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日本人還挺注重環境保護的。
沒辦法,兩人只好揹着包走了起來。
草原是褐色的,無邊無際,天空是灰色的,像金屬一樣的沉重、單調而陰冷,偏偏又颳起了大風,瞬間,天地混爲了一色,沒有了方向,只有耳邊陣陣的風嘯。
申帥鬱悶了起來,天這麼冷,草都枯死了,車子走不走又有什麼區別呢?萬一司機沒說實話怎麼辦?風這麼大,萬一迷路了該怎麼辦?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萬一遇到了狼怎麼辦?
慕容卻很高興地叫着,絲毫沒有任何顧慮,好像這並不是什麼可怕的旅程,而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申帥覺得自己考慮的實在不周,自己受點苦沒關係,慕容跟着自己已經遭過了兩次大難,再出現什麼意外,自己就罪該萬死了。
但,往回走也不是辦法,出租車走了半個小時,走路還累死啊?
想着,申帥把自己的風衣披到慕容身上,裹着她,兩人頂着風繼續向前走去。
那司機果然沒騙他們,走了十多分鐘,遠遠地看見幾座農舍,申帥懸着的一顆心這纔有了着落。
大風來的急去的也急,天際間露出了斜陽,使大地有了光彩,眼前的農舍越來越清晰,風也漸漸地住了。
確實是座牧場,申帥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長溜鐵絲網,裡面無數頭奶牛正默默低着頭,啃食着枯草,農舍前傳來了人聲,隱約可見幾個穿着長靴短袍的人。
兩人精神大振,加快了步伐,快走到農舍時,他們發現幾個人正把一個小牛按在地上,不知在做着什麼?
小牛好像得了病,不但口吐白沫,而且顯得很狂躁,身子劇烈地扭動着,四肢在不停地亂踢。
按住小牛的幾個人是兩男兩女,由於他們在竭力地控制着小牛,所以沒注意到申帥他們。
其中一箇中年男子喘着氣說:“靜子媽,我看這頭牛恐怕不行了,還是把它殺了吧,也免得它受苦了。”
一個頭上包了布的中年婦女說:“靜子爸,它還是個小牛啊,殺了它,太可惜了,要不叫靜子去稚內找個獸醫過來。”
“這頭牛都吐白沫了,等靜子把醫生找來,牛恐怕都不行了。”一個穿了身好像是工作服的人說,他大概三十多歲,看起來不像是牧場的人。
還有一位年長些的婦女說道:“是啊靜子媽,川雄說的對,現在天快黑了,靜子一個人不安全的。”
“唉,它到底怎麼了?上午還好好的,怎麼一會的工夫就像發瘋一樣的亂跑了呢...”靜子媽發愁地說道。
“你們養的有貓嗎?”申帥突然用日語問道。
幾個人驚諤地回過頭,面面相覷着,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了兩個人。
“你...說什麼?”靜子爸問道。
“你們養的有貓嗎?”申帥又問了一遍。
“你這是...”
對方被問的一頭霧水。
慕容也驚詫地看着申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