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知道老夫人嘴裡說的人是誰,但是公孫曦月還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老夫人頓時一掌拍在桌面上,道:“混賬東西,你,你……”公孫曦月這句話的意思分明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公孫曦月如今還揹負着未來太子妃的身份。
老夫人大大喘了口氣,才定下心神來:“你還知道自己太子妃的身份,你看看你腳下的東西,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既然你知道自己有婚約在身,就更加不能如此荒唐。若是被皇后皇上知曉,又怎麼能輕易饒了你。”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老夫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似乎當真是爲了公孫曦月着想。然而話裡的意思卻沒有一絲放鬆。公孫曦月垂目看去,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帕子和珠釵,放在自己手心細細摩挲。好大一會兒,公孫曦月才站起來,笑道:“老夫人,這東西的確是曦月的,只是老夫人話語中的意思,曦月還是不太明白。若是有什麼事,還請老夫人明示。”
事到如今,她也沒那個必要再同老夫人繞彎子。然而還不等老夫人開口,一旁坐着的國公老夫人,李老夫人卻是一掌拍到桌面上,惡狠狠地道:“你這個小賤蹄子!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敢不承認嗎?說,你是怎麼將這東西送到我那孫子手中,更是惹得他如今茶不思飯不想的。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國公府衆人向來極爲護短,李氏是李老夫人的幺女。原本李氏執意要嫁到丞相府來,李老夫人心底就不贊同。若不是李氏一門心思非公孫平不嫁,又在家絕食三日以作抗議,李老夫人也不同點頭同意李氏嫁進門來做小。好不容易熬到長公主去世之後三年,李氏這才被擡爲平妻,但到底再別人眼中身份低了長公主一截。因而對於公孫曦月,李老夫人向來是看不上眼的。
在李老夫人眼睛裡,她國公府的人自然是與衆不同。她此刻上門就是認定這件事是公孫曦月的錯。然而國公府的人吃她那一套
,可不代表公孫曦月也吃她這一套。
何況李老夫人言辭侮辱,咄咄逼人。公孫曦月本就沒有做過的事情,容不得他人隨意往自己身上潑髒水。此刻她挺直了身子,站在屋子中間,目光從屋子內的衆人身上一一掃過。
老夫人同李老夫人滿面怒容,一旁的柳蔓枝抿着脣一言不發,眼底隱隱約約透着些許興奮。至於李氏面孔上竟然隱含着擔憂,甚至是氣急敗壞的情緒,還真是無論哪個時候都不忘記維護她大度慈悲的名聲。只是她調教出來的女兒,公孫紫卻是道行淺薄了些,此刻連脣角都揚了一起,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只是,恐怕這次她又要讓這個好妹妹失望了。公孫曦月目光如炬,眼底露出三分輕蔑的笑來:“李老夫人,你既然知道我已經同太子定下婚約,就不該在這兒胡言亂語,隨意毀壞我的名聲。巧心,搬張凳子來,小姐我累了,要坐下慢慢同她們說。”
巧心“噗嗤”一聲笑出來,似乎是故意的一樣,隨意看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被氣得心口疼,手指不住地握緊腕上的佛珠,若不是忌憚上次的事情,此刻她早已經是一巴掌打了過去。
公孫曦月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挑眉看着李老夫人,見她面色通紅顯然是被氣的。公孫曦月不禁笑出聲:“李老夫人,太子容貌端正,氣宇軒昂,我爲何要放着一個好好的太子妃不做,轉而去給你李府什麼勞什子李公子送手帕珠釵。他一個男人用不了這些東西豈不是浪費了。”公孫曦月語氣裡半點兒恭敬之意都沒有,此刻更是露出一股子誇張的表情來,“難不成這所謂的李公子竟然是個不男不女的人妖,所以纔要拿了我這些東西去。”
一邊說着,公孫曦月一邊摸着下巴,不住地點頭,似乎就是這麼一回事。李老夫人氣得一掌拍在桌面上,氣鼓鼓地盯着公孫曦月,幾乎要將她一口給吃下去。倒是一旁陪着來的原本安靜的坐在老夫人身
邊的李大夫人忍不住了。李大夫人扶着李老夫人坐下,又迴轉身子來盯着公孫曦月,眯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睛裡是極度的不屑。
等着一遍看下來,李大夫人才慢慢地道:“公孫曦月,縱然這件事情內有蹊蹺,你也不該這樣頂撞自己的祖母和外祖母,簡直是忤逆不孝。”
“哦?外祖母?”還不等李大夫人話說完,公孫曦月已經翹起脣瓣,似笑非笑地重複了一句,“不知道李大夫人說的是哪一個外祖母。曦月又何時對外祖母不敬了。太后深在宮中,曦月往日裡難得見到一面,見到時定然好生孝順。至於李大夫人這言語中的意思我卻是怎麼也聽不明白。”
她的生母是已經逝去的長公主,外祖母自然也該是深居宮中的太厚。李大夫人是李老夫人的大兒媳,向來囂張慣了,可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此刻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此刻公孫曦月目光不住地在她身上滑過。李府大公子李越二十歲方纔成婚,娶得是蔣府嫡女。蔣府是將門世家,偏偏這個李大夫人生的溫婉賢良,更是比一衆姐妹都要出色,難怪李老夫人當時會看上她了。
然而外人傳頌的未必就是真的,李府護犢子,誰知道李大夫人才過府時,又受了李老夫人幾分刁難。公孫曦月眸子裡瞬間滑過光亮,又迅速湮滅下去。自打李大公子前年被調任外地,李老夫人心底裡更是覺得是李大夫人這個兒媳婦不好,若非當初是李府自己上門提親,恐怕李老夫人早就讓李越休了這個媳婦從新娶妻了。
因而此刻,無論這李大夫人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她自然不會放過。公孫曦月勾起脣角,慢慢地道:“李大夫人,這李老夫人是公孫紫,是我一衆妹妹的外祖母,可並非是我的。還望李大夫人慎言,想清楚了說纔是。免得惹禍上身。”
公孫曦月笑得眉眼彎彎,彷彿一隻狐狸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