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南立刻笑了,溫潤如玉:“我們可是拜過堂的,林小姐可不能忘了。”
先前的婚禮可做不得假。若是真的可以,公孫曦月到還真不排斥嫁給這樣一位溫潤如玉的美男子。但是,偏偏不行。公孫曦月回身看着他:“和你有婚約的是那什麼林小姐沒錯。和你拜堂的卻是我。這麼說你明白嗎?我不是林小姐。”
她這麼一說,左南立刻挑高了眉頭看着她。公孫曦月被他看得心頭有點發毛。好大一會兒,左南突然笑了起來,臉色生氣:“你即是不願意答應嫁我,當初就不該答應。今夜我不動你,明日一早你就走吧。我會向別人說你投井自盡了的。”
聽到這裡,公孫曦月登時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想起這位之前傳出的克妻的名頭,公孫曦月不禁皺眉:“你之前娶的那兩位妻子?”
左南見她問,笑了一下:“我這容貌自然是難以被人看中。第一個卻是早已有心上人,被逼嫁來,我自然是要成全。至於第二個,聽聞我克妻又貌醜,送來房中就已經斷了氣,是自盡。”說這句話時,左南的神情不免黯淡了些。
“那自盡的小姐若是知道左少爺這樣美,怕是在地府腸子也要悔青了。”公孫曦月半點兒也不同情那女子,擡起頭細細打量着他的眉眼,實在是精緻地很。公孫曦月再瞧了眼鏡子裡自己的容貌不禁泄氣。這實在是太打擊了,她的容貌還不如一個男子好看。
隨後想到自己臉上的容貌是假的,公孫曦月頓時又高興起來。左南見她神色變幻莫測,一會子憂愁,一會兒又高興起來,不免跟着好奇。等公孫曦月回過神來,就望見左南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臉色頓時紅了起來。
想到正事,公孫曦月頓時正經起來,她看着左南,皺眉,一本正經道:“左公子,我並不是什麼林小姐。我是公孫曦月,是當今丞相的女兒。至於那個林小姐早在出嫁前就被人帶走了。至於我,則是被那人抓來做替身的。這麼說,你聽明白了嗎?”
之所以不說那林小姐是婚前與人私通,同別的男人私奔了,就是因爲公孫曦月不忍傷害左南。這樣一顆本該純潔的心靈,本不該受這些痛苦。她也只能儘量減輕而已。
然而左南還是一臉迷惑。公孫曦月不禁泄氣。公孫曦月一把掰過他的臉,強迫他看着自己,一字字道:“總之,你記住我不是什麼林小姐,我也不是你妻子,我是公孫曦月。”
她的神情十分嚴肅,看起來半點兒也不像假話。左南不知爲何就相信了。然而此刻他卻是一點兒也不關心自己的新娘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反而是興致勃勃地看着公孫曦月。
他臉上的疤是自打出生就帶下來的,算命的說他天煞孤星,克妻命。他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是唯恐避他不及,沒有一個人願意靠近他。唯獨公孫曦月不禁不怕他,不說他醜,反而誇讚他美。左南的心底莫名就裝下了這個女子的眉眼容貌,一筆一劃,描繪在自己心裡。
然而這一點,公孫曦月此刻還不知道。等她以後知道時,已經太晚。見左南似乎相信了,公孫曦月才鬆了口氣:“你臉上這塊疤是怎麼回事?”
聽到她問,左南下意識地就要低頭,將疤痕用髮絲遮起來。公孫曦月一把拽住他的手,雙目凝視着他的眼睛:“你告訴我,我幫你將這塊疤祛除。”
不出意外的話,這塊疤應該是中毒所致。果然,就聽左南慢慢道:“這塊疤是去不掉的,是出生就帶下來的。”說這話時,左南的眼眸垂下,神色黯淡。就是因爲這塊疤,他才連生母都害死了。就算此刻,能夠將疤痕去掉又如何,總歸是他剋死了自己的母親。
公孫曦月見他這個樣子,心知他遇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也不去打擾。等了片刻,左南才恢復過來,看着公孫曦月歉意一笑:“不必了,縱然去掉疤痕,一切也都回不來了。”
看他這個神情,公孫曦月也猜到了一些,不禁試探道:“難道左公子就不想報仇嗎?爲自己的生母報仇。”
左南一下子擡起頭來,純淨如清水的眼睛裡有迷茫浮現:“報仇?報什麼仇?母親是被我害死的,我纔是那個該死之人。”他這樣說着,神色掙扎,臉上的痛苦溢於言表。
“不,你母親是被別人害死的。就連你臉上這塊疤痕,也是別人害的。”公孫曦月蹲下來,雙手扶着他的肩膀,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地道。先前若說她只有八分把握,此刻已經是完全明白過來。
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竟然這樣狠毒,連一個孕婦都下得去手。左南中毒已深,明顯是打孃胎裡就中了毒,毒素集聚在臉上,才形成這樣一個疤痕。看左南的模樣就不難猜出,他孃親當年定然是個美人胚子,甚至於十分得左老爺喜歡。
槍打出頭鳥,木愈秀而風欲摧之。若是不出意外,左南的生母怕是被人害死。而左南,一方面是因爲臉上的疤痕被人疏遠,另一方面恐怕還是因爲左老爺一心認定是左南害死生母,因而這些年才故意放任左南不管。
不得不說,這些人實在是心狠,這樣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都能夠下狠手。至於那個算命的,說不定也是被人賄賂了,才故意說出那番話。然而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想查也查不出什麼了。當年的事情暫且不論,當務之急,是替左南解毒。
左南被她的話弄得手足無措,似乎並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公孫曦月定了定心神,才慢慢道:“你這疤痕,是中毒所致。你恐怕是在孃胎裡就中了毒。”
瞬間,左南就明白過來,手指不禁握緊,整個人僵硬地站在原地。他萬萬想不到竟然是這個原因。片刻後,他突然笑了起來,譏諷地大笑起來,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公孫曦月不禁有些心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想必他這些年過得很苦罷。
此刻發泄遲來也好,公孫曦月莫名想起自己,何嘗不是在糊塗中度日,莫名其妙丟了性命都不知。就在這時,外邊突然傳來細微的響聲,公孫曦月眼神一凝,連忙伸手捂住左南的嘴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