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在乎這女人是否貞潔,然而花魁只賣藝不賣身倒是一件新鮮事,想在北趙的時候,萬花樓裡的絕色美人都也半個身墮落在紅塵裡的,顧清歡的眉頭皺了皺,老鴇還以爲她很不高興,又訕訕的賠笑道:“不過我定會給您安排出和花魁單獨見面的時間,畢竟整個場子裡,您可是出價最高的人啊!”
老鴇身上的胭脂味很濃,顧清歡有些不習慣。她很疑惑,自己居然是今晚出價最高的人,難道畫布上的美女還不夠妖豔,西周的王子皇孫都看不過眼?
她點點頭,繼續望着臺下,蓮子夕還在彈琴,餘音繚繞,有些空靈的樂曲盪漾在整個翠玉坊,本來這也是煙花之地,可蓮子夕的樂譜卻純潔的讓人不想玷污,一種清淡裡帶了些許憂傷,回味起來又多了幾種味道。
一曲畢,蓮子夕站了起來,身下的人全是喝彩的,似乎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女子就不應該出現在青樓一樣,亦或是被她剛纔有些幽怨的樂聲所打動,每個人的表情,都好像是心靈剛剛被洗滌過一樣,乾淨又透徹。
老鴇不知什麼時候又到了舞臺上,她的姿勢也是帶着一股風韻猶存的魅勁,搖着手中的圓扇,很是滿意蓮子夕剛剛的表演。
衆人有些起鬨,不想讓蓮子夕那麼快的下臺,老鴇的手臂在舞臺上漸漸劃了一個弧度,然後才滿面春風道:“這是我們今日的第一位候選人,蓮子夕,各位看官如果喜歡她的表演,記得把自己手裡的花往她畫像前的瓶子裡投擲好,讓你們喜歡的蓮子夕成爲今年的花魁。下面就讓蜜兒登場。”
老鴇的聲音帶着震懾衆人的氣場,她輕輕一喝,剛纔還有些泛白的光線就被渲染成了粉紅色,慢慢從舞臺上出現的人,是蜜兒。
顧清歡品着茶,聽着蜜兒口中的小曲,這樣還算是愜意的。
蜜兒的歌聲很是撩人,但是比起剛纔纖塵不染的蓮子夕,她多了一種風情萬種的氣質,所謂人各有愛,喜歡蜜兒這樣熱情又浪漫的男人也很多,但卻沒有像蓮子夕離場時那般不捨。
“好了好了!”老鴇又一次來整頓大家的心情,看得出衆人的情緒被蜜兒挑的有些高漲,如果把蓮子夕比喻成水,那蜜兒就是火,她的氣場和言語,都充滿了歡樂,並且把這樣的歡樂帶給了衆人。
“接下來,就是今日花魁人選的最後一位登場了,她就是上官芙蓉!”老鴇很會鋪墊,看着大家都期待滿滿的目光,她的笑意越來越彰顯的沒有分寸,這些絕色的女子,不知道要給自己帶來多大的效益。
光線不再是充滿粉色的夢幻了,轉而換成了火色的紅,一個蒙着面紗的女人,突然就從空中吊着鋼絲飛了下去,她的出場夠特別。
女子的眉眼間,有着蜜兒比不了的萬種風情,身上的妖冶如鬼魅一般,比起蓮子夕像仙人一樣的氣質,她更是讓人以爲產生了幻覺一樣,宇文芙蓉跳着一曲舞,身段玲瓏有致,每一個舞步,她幾乎都是用飛的,在空中完成各種高難度的動作,顧清歡看的都有些震撼了。
曲終,舞畢,宇文芙蓉站在了舞臺上,仍然蒙着面紗,讓人很想揭下來看看,那被掩蓋着的面孔到底是多麼令人心動。
蓮子夕和蜜兒也被再一次請出了舞臺上,衆人一陣吆喝,從來沒見過西周的三大美人同臺,這一回卻見到了,是有些令人不可思議的感覺。
顧清歡在猜,到底誰是花魁,蓮子夕生性冷淡,蜜兒火熱,宇文芙蓉讓人捉摸不透,如果老鴇安排這三人中的一位要和她見面,倒還真有些難選。
“各位,有件事情,我要告訴大家的,今晚選出的花魁,若在場哪位公子出價最高,就能和花魁春宵一夜,現在已經有位公子出了十萬兩,若有人高於這個價格,那花魁的初夜就不是他了。”
老鴇說話很有底氣,顧清歡不會生氣,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衆人都竊竊私語,“這花魁還沒選出來,先付錢的話,若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位姑娘,這錢豈不是白花了?”
“是啊,不過都是美人,怎麼選也不會吃虧的,畢竟那是花魁的頭一夜,想想就激動呢!”
人聲鼎沸,然而顧清歡突然發現,有一個人,他坐的並不算很起眼,可是悠閒的握着手裡的玉珠,把玩的很是愜意。那人一襲淡紫色衣衫,形態舉止都散發了一種不同常人的貴氣。顧清歡只往他周圍瞥了幾眼,就明白此人定是非富即貴的。
他的周圍有着打扮毫不刻意的男子,但一看,那些人都像是在服侍主子一樣,紫衣男子的眼睛一直盯着臺上的宇文芙蓉,好像那已經成爲了自己囊中之物一樣。
顧清歡的心裡有些明白了,不管今晚的花魁是誰,她都打算,要宇文芙蓉,那個男子明顯的侵掠性全給了宇文芙蓉,想必是在意那張面紗下的絕色容顏吧。
投票有些激烈,衆人裡呼聲最高的還是宇文芙蓉,顧清歡趁着老鴇沒有宣讀結果的時候,把她叫到身邊,雖然早就看到埋伏在周圍的那個強勁的對手,但她還是想要試試。
“媽媽剛剛說,我是目前出價最高的人,那麼是否可以和這宇文芙蓉見一面的?”顧清歡把自己的聲音壓的有些低,這樣更讓人不易察覺她女兒身的事實。
“這個,!”老鴇的臉色明顯的爲難起來,看顧清歡的眼睛裡盡是閃躲:“公子不知,就在剛剛,有一個公子又出了二十萬兩,硬是要買下芙蓉的第一夜,我這也是按規矩辦事的,公子,您若真的想要那芙蓉,可以再出個價錢。”
“媽媽,不如這樣,我只是和她見一面,我對那芙蓉的長相真的很好奇,見了她之後我便離開,也不打擾那個比我出價還要高的人來,如何?”眼裡飄來一絲小小的得意,她已經算計好了一切:“若你不答應,我就告訴他人,你的姑娘只賣藝不賣身,有名無實的掛着第一夜的牌子在這裡欺騙羣衆!”
“那,就照公子的說法來吧,我安排時間,不過,只有一個時辰,希望公子和芙蓉交談甚歡後,能屆時離去。”老鴇的眼裡有些忐忑飄過。
宇文芙蓉,她太瞭解了,若那人說不賣身,就一定不會賣,想當初她也是經過三人的同意才自作主張的掛出第一夜的牌子,但告訴姑娘們的意思卻是和別人賭書潑茶那樣,更不會留下一人在此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