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頭,正見一個身姿曼妙手執輕紗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前擁後簇四五個奴婢,看起來派頭甚大。
“呦呵,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大小姐嗎?”那女人看清顧清歡的臉,一臉嘲諷的說道。而顧清歡也在這時認清了眼前的人。
于敏心,顧擎生的第七房姨娘,以前是個戲子。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炫耀,炫耀自己的好身材,好容貌,好歌喉,性格那是要多跋扈野蠻就有多跋扈野蠻。
“你看你,出來了也不打個招呼。我老遠看着個寒酸的女子在咱們後花園,還當是乞丐混進來了呢。”于敏心用帕子掩着嘴嗤笑道。
顧清歡看了看自己身上素淨的衣服,又看了看于敏心的錦衣華服,的確是不成正比,但也沒到乞丐的地步吧。她這樣子分明是故意挑釁。
“於……姨娘。”顧清歡說出後面連個字的時候語調着重:“按照規矩,我是侯府嫡小姐,而你只是個妾,要打招呼也是你在下我在上。”頓了頓,又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瞧瞧我又忘了,於姨娘您在戲樓裡當頭牌當慣了,一時半會兒確實順不過來呢。”
顧清歡知道于敏心最痛恨的就是別人談論自己的小妾身份和自己的戲子出身,眼見着說完這句話于敏心的臉色就青了。
“賤人!”于敏心厲斥一聲就要衝過來,揚起手就要掌顧清歡的臉,卻被顧清歡伸手抓住。
“於姨娘,您這是要翻了天嗎?”顧清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卻帶着笑容,讓人莫名顫慄。
于敏心瞪大眼睛看着顧清歡,恨不得裡面射出毒箭。
她沒想到半年時間顧清歡會改變這麼多,從前在府上誰不知道這個大小姐早已名存實亡是個好捏的軟柿子。
于敏心和其他幾個姨娘也不是沒打過她,甚至一些大丫鬟都敢對她出言不遜,但對此顧清歡從來沒有反抗過。
懦弱,怕事。
這是顧清歡從前的代名詞。
“顧清歡,你放開我!”于敏心大叫一聲:“你要敢捏傷害我的手腕,看老爺不收拾你!”
顧清歡知道于敏心在顧擎生面前挺得寵的,有囂張的本錢。
當然這個于敏心能在這裡橫着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足夠勢利能放下身段巴結任何人,自從陶玉然上位之後她更是成爲了陶玉然的一條狗。
陶玉然看不慣什麼人,永遠不用自己出手,于敏心會爭着搶着的出頭,而陶玉然又向來覺得她這個非親生的嫡女礙眼,所以人前人後沒少給她使絆子,于敏心更是狗仗人勢的欺負她。
不過如今,也是時候該讓她們還還賬了。
“於姨娘,我早就被停了禁閉,難道你就沒聽到什麼風聲嗎?”顧清歡眯着眼睛看着于敏心,笑的有些危險。
于敏心不自覺得瑟縮了一下:“什麼風聲?”
顧清歡抓着于敏心的手驟然變緊,疼的于敏心吸了一口涼氣,但還沒等說出話來,就被顧清歡用她自己的手扇了自己耳光。
“啊!”于敏心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顧清歡用的力氣很大。邊上的侍女們都慌了神,趕緊上前去扶,卻被于敏心厲聲制止:“誰都別扶我,快去叫老爺!”
于敏心一臉的氣氛,漂亮的臉上半邊臉都是掌印,她委屈的捂着,但語氣仍然傲慢:“顧清歡,你敢打我,我倒要讓老爺看看你是個如何不懂禮數的野丫頭!”
顧清歡看着蠻不講理的于敏心,目光居高臨下:“于敏心,我今天不光要打你,我還要放出消息告訴所有人你今天被我打。放心,爹爹不會不知道的。”
“你……你什麼意思?”于敏心被顧清歡的反常弄得有些悚然。
顧清歡柳眉一豎,揚聲道:“現在在你們面前的顧清歡,早就不是任人欺侮的膿包了。我今天就借你的臉,告訴所有不知高低尊卑的人,這定國侯府最終還是姓顧,而我就是顧家的大小姐!”
于敏心被顧清歡的氣勢震懾,一下子竟有些心虛起來。的確,顧清歡現在給人的感覺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於姨娘,你不是不懂規矩嗎,好,我今天就給你講講規矩。”顧清歡半蹲下來,伸手捏住了于敏心的下巴與她視線齊平,語調緩慢而冰冷:“在這顧家,第一的是我祖母,第二的是我父親,你呢?他們跟你的遠近親疏你敢說比我強嗎?你說我是野丫頭,很好,那你在顧家又算個什麼東西,這一磚一瓦一針一線你憑什麼資格擁有她們?因爲你的美色嗎?那我只能送你兩個字,戲子!那些,不過是打賞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