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靄翠接過奢香手裡的信翻看着。
“怎麼會這樣!”靄翠拿着信吃驚地看向奢香!
奢香焦急地走到劉榮身邊:“劉大人咱們打的賭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劉榮一副似笑非笑的嘴臉,“你現在找到了真兇,你也可以走了。”
“李二不是兇手!”奢香把信拿給劉榮,“大人看看就明白了。”
劉榮接過信看到:父親母親姐姐在上,李二向你們請罪!我本想跟你們一起去,但不甘心自己白來世上一回。恰好那兩個來咱家避雨的是彝人,我知道彝人平時雖內鬥嚴重,可要是被外人欺負,他們就會共同對付外人。由此我想到可以借這兩個彝人,做成一件大事,好讓自己流傳後世。
所以我向官府報了假案,誣陷那兩個彝人是殺害你們的兇手。我知道任由這件事發展下去,也許會有幾百萬人死傷,我也會背上千古罵名,但只要後世能知道我的名字,即使背上千古罵名我也在所不惜。
我以爲自己編造的謊言無懈可擊,足可以讓這件大事兒發生。可沒想到漏洞百出,但我會盡力補救,直到無法補救,大事難成之時,我一定會去孝敬你們。
劉榮讀完信,嘴角微微翹起看向奢香:“還有這樣的事兒!”
“大人!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殺害李老漢一家的兇手到底是誰,但李二在信裡提到,博裡兄妹是被他誣陷的,他們不是兇手,可以把他們兄妹放了。”
“你怎麼能確定這封信是真的,也許是他們兄妹,爲自己脫罪僞造的。”劉榮的連突然陰沉起來。
奢香道:“從案發到現在,他們一直被監視着,根本沒時間僞造這封信。”
劉榮嘴角微微抽動:“可這封信的唯一知情人李二已死,你先前的推斷也只能證明,李二確實撒了謊,並不能證明李二是兇手,而博裡兄妹不是兇手,所以本官不能放博裡兄妹。但是你可以繼續你我的賭約,不過現在已過酉時,還有不到三個時辰今天就過去了,你只剩兩天的時間了。兩天後如果你查明真相、找出真兇本官就放了博裡兄妹,可要是查不清真相,找不到真兇,本官就會把你們一起處斬。”
其實劉榮也斷定李二的信是真的,而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他和李二一樣,都在借博裡兄妹,下同一盤大棋。
奢香和劉榮正說着捕快突然來報:“從水西、水東、永寧、烏撒趕來數不清的彝人,把李老漢家圍了個水泄不通,要大人放了博裡兄妹,還揚言道如果不放人,定讓大人死無葬身之地!”
“這些刁民!”劉榮帶着師爺捕快衝到外面,氣呼呼地指向衆人,“你們這些刁民,竟敢阻攔官府行刑,是要造反嗎?”
衆多彝民拿着鋤頭、棍棒衝向劉榮,要劉榮還他們的土地,放了賈諾君長的兒子和女兒,不然就殺了劉榮。捕快們見狀,拔出刀衝向彝民保護劉榮。
“住手!”奢香從李老漢院裡跑出來大喊,“你們要幹什麼?”
彝民和捕快變得安靜一些了。
奢香看着衆人說:“你們殺了劉大人,大明皇帝必然派大軍徵繳西南……!”
“徵繳又怎樣,我們彝家人不怕!”爲首的粗壯漢子大喊。
奢香認出了這個粗壯漢子,他就是之前奢香,在二龍山酒館,見到的幾個,罵劉榮的粗壯漢子裡中的一個。
“彝家人是不害怕,甚至還能和明軍血戰到底,可血戰之後呢?阿媽沒了兒子,妻子沒了丈夫,阿妹沒了阿哥,兒子沒了阿爸,這是你們想要的嗎?”
那粗壯漢子道:“我們也不想這樣,可他們官府太欺負彝家人啦!搶佔我們的水田,把我們逼得一點活路都沒有。現在狗官又冤枉彝家人殺了人。我們彝家人也知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道理。如果烏撒君長的兒子和女兒真殺了人,官府要殺他們,我們絕不說什麼,可他們無憑無據就要殺人,我們不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不答應!所有彝民跟着大喊!
此時突然有人騎馬來報:“大人,烏撒君長賈諾派大將盤昌,率三萬人馬已到二龍縣。”
“什麼!”劉榮吃驚地問,“什麼時候到的?”
“剛剛趕到!”
原來賈諾見博裡和阿美多日未歸,便派人打探他們的消息。得知博裡和阿美被二龍縣劉榮判了斬刑,就讓盤昌率三萬大軍救博裡和阿美。
劉榮還在震驚,突然又有快馬來報:“大人!水西二爺吉武半個時辰前,率水西、水東五萬人馬已到二龍縣。”
靄翠是水西君長吉施的兒子,吉武是他二叔,當他聽到吉武率兵趕來時,他看了看奢香。
“什麼!”劉榮眼睛變得驚恐。
原來自從水西君長吉施和水東君長宋欽,得知烏撒君長的兒子和女兒,被二龍縣劉榮判了斬刑,便派吉武率水西水東五萬聯軍,星夜趕往二龍縣救烏撒君長的兒子和女兒。
接着又有快馬來報:“大人!永寧老將瓦西,率永寧三千人馬,半個時辰前已到二龍縣。”
原來祿碩也聽說劉榮在二龍縣,搶佔民田,欺上瞞下,吃喝玩樂,已激起了官府和彝人的矛盾。又聽說賈諾君長的兒子和女兒的事,就讓瓦西率三千人馬趕往二龍縣,一是救博裡兄妹,二是查訪劉榮。
反啦!劉榮眼神驚恐,說話語無倫次,“全都反啦!”
“劉大人你說得不對!”一直沒說話的靄翠衝着劉榮喊,“水西、水東、烏撒還不是大明疆土,說不上他們是造反。他們這樣做,只是見不得彝家人被欺負自保而已。”
那粗壯漢子又道:“狗官,你搶佔我們彝家人的水田,現在又冤殺我們彝家人,我們今天絕不放過你!”
“既然這樣那你們就來吧!”劉榮突然大笑起來,“我大明有百萬大軍,難道還怕你們不成!”
說着劉榮下令殺了博裡兄妹,而彝人就衝過來阻止劉榮。
“都住手!”奢香朝彝人大喊,“衆位彝家兄弟,我也是彝人,各位能聽我說幾句話嗎?”
彝人們安靜下來,那粗壯漢子說:“你要說什麼?”
劉大人!”奢香對着劉榮氣憤的說,“劉大人,你我的賭約還算數嗎?”
“算數!”劉榮諾諾的看着奢香
“各位彝家兄弟,劉大人答應給我兩天時間,查明真相,找出真兇!還請各位彝家兄弟,也給我兩天時間,讓我查真相找真兇。兩天後無論結果怎樣,我都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奢香說完,那粗壯漢子道:“好!看在你是彝家人的份上,就給你兩天時間,我們走。”
彝人慢慢退去,離開李老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