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老爹剛纔不是還說你們餓得走不動道了嗎?”紅雪裝作驚奇地道:“怎麼現在精神那麼好?”
“這個……”江老爹老臉一紅,低頭轉了下眼珠子,便有了主意,神情立即萎頓了下來道:“這還不是聽見有吃的,給高興的嗎?別多說了,我們快走吧!”他催促道。
紅雪嘴角微扯,這老頭真是練得一手好變臉的功夫,怎麼以前沒看出來呢?
她深吸一口氣道:“還是不要走了吧,您二位都那麼大年紀了,萬一有個好歹,我們可負擔不起。”紅雪說着,轉頭對周氏道:“娘,您先服侍二老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回去拿吃的過來。”
說着再也不給江家二老說話的機會,飛快地跑出去。
剛跑到外面,迎面正碰上陳鵬飛,她詫異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當然是等你。”陳鵬飛露出笑顏道:“這兩個老傢伙突然出現在村子裡,難道你就不奇怪嗎?”
紅雪不解地看着他。
他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遞到紅雪面前道:“看完這些你就明白了。”
紅雪疑惑地看着陳鵬飛,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便接過紙,細細地看了起來。
兩人腳下不停,快速地往紅雪家裡走去,待到他們到了院門口,紅雪把手上的內容也看完了,嘴上卻是嘟噥了一句道:“活該!”
“你打算怎麼辦?”陳鵬飛並不意外紅雪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只是覺得那兩個老西難處理,再怎麼說他們也是紅雪的長輩,總不能真的拒之門外吧。
“涼拌。”紅雪卻並沒有覺得爲難的,她本不是原來那個江紅雪,除了這具身子可能與他們有點血緣以外,什麼感情也沒有,只是其他的孩子就不能這麼做,爲了他們的名聲,自己也不能做得太過。
當下道:“你先回去吧,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在我家呆不下去。”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來招惹自己,那就怪不得她了。
陳鵬飛見了也爲問紅雪打算怎麼辦,只說:“需忙的話,就去找我,好歹我現在是你未婚夫,總不能看着你們被人欺負。”
紅雪點頭,拉開院門進去了。
她至始至終沒問過陳鵬飛怎麼那麼快就弄來了消息,是對他的信任,還是覺得理所當然?
紅雪回到家裡,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一邊叫紅霜弄點熱和的吃食,一邊叫弟妹們收拾起屋子,似乎真的在讓二老住進來的樣子。
“大姐,你真同意他們住進來。”紅玉皺眉道:“我不喜歡他們。”
“不會。”紅雪肯定地道:“但是樣子必須得做,不然對你們的名聲有損。”
“名聲是什麼,能當飯吃嗎?”紅霜也跳出來道:“當年他們遺棄我們的時候,可是沒顧一點孃的名聲,巴不得這十里八村都知道,現在那個男人不要他們了,就想着回來佔便宜,他們當我們是好欺負的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紅雪吐了口氣道:“可是他們總歸是咱們的血親,不能全都不顧,不然一頂不孝的帽子壓下來,咱們有理也變得沒理了。”
“反正一會兒都去,但是千萬一要答應進這個家門。”紅雪囑咐道:“實在不行,就把江家那兩間祖屋還給他們。”
“大姐說得對,把那兩間祖屋還給他們,咱們跟江家真的斷得一清二楚了。”紅霜拿來食盒,盛上食物,說道。
紅雪見一切準備好了,便帶着弟妹往茅屋趕。
還沒走近,就聽見裡面傳來吵鬧聲,還有周氏低低的辯駁聲。
“你們幹什麼?”紅雪一手扣住江老太高高揚手的巴掌,一臉冷意地問。自己是高看了這兩個老不死的,到現在居然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以爲,這兩人會軟語相求孃親,才放心地將周氏留下,沒想到他們居然死性不改,還以爲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婆呢。
“賤蹄子,你鬆手。”江老太也不知哪來的那麼大的火氣,竟然掙脫了紅雪的鉗制,又要向周氏撲去,嘴裡罵着:“你這個不知兼恥的女人,老孃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省得你在這兒給我家三兒丟人現眼。”
紅雪一閃身到了她面前,冷冷地擋住她,眼睛卻看向江老爹問道:“怎麼回事?”
“你奶聽說你們家曾經有過一個小嬰兒,所以……”他的語氣裡也有很大的不滿,更多的卻是着急。
“那又如何?”
“什麼叫那又如何?”江老太被紅雪平靜的語氣,氣瘋了,指着周氏怒道:“要不是這個賤人與外人有了勾搭,怎麼會生出個小野種來。這不是不把咱們老三放在眼裡嗎?”
“別說我娘什麼都沒做,就算她真的做了,和你的兒子又有什麼關係。”紅雪冷笑道:“你大概是忘了,我娘現在是自由身,跟你們江家沒有丁點的關係,現在她收留你們是仁義,不收留你本是本分。”
“你說什麼?”江老太徹底被激怒了,在她的意識裡,自家的兒子是最好的,哪怕是他不要的女人,也只能給他老老實實地守節,不能有半分的逾越,不然就是不把她兒子放在眼裡。
紅雪沒有理會江老太,而是看向另一邊,被紅霜安撫着的周氏,就見她的頭髮已被抓得散了下來,臉上猶自帶着淚痕,衣裙也有被刮破的地方,滿身的狠狽顯示着剛剛那一會兒,她的處境。
紅雪心裡狠狠地一疼,自己怎麼這麼自信,以爲這兩個老不死的會有所收斂,不說求,但也能平心靜氣地跟孃親說話,都是自己不好,當時要是讓孃親回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江老太可不知道紅雪心裡在想些什麼,只一味的想掙脫束縛,嘴裡還不乾不淨地罵道:“賤人,娼婦,我要撕爛了你……”
“住嘴!”紅雪心裡的怒氣正沒處發呢,見江老太還在罵,手中銀針一閃,江老太只覺得身上像被只蚊子叮了一口一樣,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