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吃驚的合不攏嘴。
“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有沒有目擊者?”夏原吉問道。
黃駒衛用着遺憾的聲音回答:“沒有。你聽了這個故事,你有什麼感想嗎?”
“販賣人口經常發生。第一種,是伏擊,在犄角旮旯裡面。第二種,是被賣,爲了生計,狠心的親人會動手。”
黃駒衛直勾勾的盯着夏原吉,眼睛充滿怒火,然後說道:“我也同意!這兩種說法可能性很大,要不然趙鯉怎麼會輕描淡寫呢?”
“趙鯉非常善良,依然在找她的女兄,如果真的是親人出賣她,會不會崩潰啊?我如今有個想法,就是趙氏搞的鬼。這樣一想,就知道她爲什麼會被燒死。”
黃駒衛拍了一下桌面:“你認爲趙鯉是被自己的女兄賣了嗎?”
夏原吉點點頭:“是的。也就是說,趙鯉殺了自己的女兄!”
“你有什麼東西能證明嗎?”
“聽我慢慢的講來。”
黃駒衛不耐煩的站起來。
夏原吉立即說道:“如果我找到了證據,可以證明我說的話不是假的意思,你敢去報官嗎?”
黃駒衛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氣呼呼走到夏原吉身邊,掏出茶錢:“如果趙鯉是殺人兇手,我當然得保護她,再見。”
“等下!”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這就拿來證物。”夏原吉頭也不回的離開茶館。
由於黃駒衛的不相信,讓夏原吉打消回家的念頭,直接去了應天府,也就是趙鯉的出生地。夏原吉正在走進一家客棧,身後響起一個腳步聲。
“是您嗎,大人?”
夏原吉回頭看去,一名穿着潔白衣袍的男子,戴着面紗,氣場非常足又神秘。
“果真是您啊!”
“嗯,你是誰?我怎麼不認識?”
“我是神探身邊的護衛,記起來了嗎?”
“哦,你就是無名啊!對了,你找我什麼事情嗎?”
“聽說您頂着不孝的罪名,也要來找證據,真是佩服。”
“等下,京師和應天府來回需要兩個月,你怎麼知道我要證明趙鯉是殺人兇手?”夏原吉好奇的問道。
“神探說的哦。”
“對了,我有一件事情要問你,希望你老實回答。”
“當然。”
“不知道我懷疑的正確嘛!”夏原吉坐到木凳,“我覺得你這個人不簡單。”
“這是問題嗎?”
“聽我說完,我從京師趕來,聽了很多關於你的傳言。”
“謝謝大人的關注!”
“別跟我客氣。話說回來,你是那種正義的大俠嗎?”
“什麼?”
“黃駒衛說你偷走證物,交給東躲西藏的張青,然而,黃駒衛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把你所居住的房區舉報。”
“您說的是真的嗎?”
“嗯,他是這樣告訴我的哦。”
“還有嗎?”
“可是……我見到你以後,並沒有察覺到你身上的邪惡氣息,反過來,我看見你君子坦蕩蕩。我知道我們這樣討論你,不是君子所爲,希望你能原諒!”
“沒事,您的確是來找證據嗎?”
“是啊!我記得案發現場的附近落下一條紗巾,在你這裡吧?”
聽到問題,無名立馬瞳孔放大,稍微點點頭:“在啊!我只想爲神探分擔一下壓力,想要儘快偵破這些命案,想到已經過了半年,還是沒有任何發展,我有點力不從心。”
“完全明白,你不用什麼都要解釋。哎,那把青銅劍也是你偷的嗎?”
“嗯,原來您都知道,我只是……”
“知道。可是有一件事情我想問清楚,你爲什麼不懷疑張青殺人,反而洗脫張青的罪名?”
“我可以解釋。事情是這樣子,我和神探到達案發現場,才知道老闆死相很慘,如果不是深仇大恨,怎麼會把他的胳膊卸下來。另外,胸口和喉嚨各有一處刀傷,這肯定是深仇大恨的兇手,對不對?”
“嗯,分析的很好。”夏原吉點點頭。
“大人,您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非常簡單,自從見到黃駒衛以後,聽了他的那些嘮叨,我覺得很有道理。再結合收到的一些小道消息,經過腦子一思考,就沒得出幾個結果,就得出一個結果,只有你願意幫助張青。”
“爲什麼?”無名問道。
“從半年之前說起,在張青溜出門的時候,喜歡上一名行俠仗義的男子,並且,她一直在追尋男子的蹤跡。”夏原吉回答道。
“爲什麼給我寫信?”
“因爲她認錯人了。”夏原吉繼續說下去,“之前遇到的男子是拿着大刀,也跟你穿一樣的白色衣袍,但是,這位大俠沒有帶面紗。”
“的確是奇妙的緣分。”無名點點頭。
這個時候,小二端了一壺茶,放在光滑無比的木桌上面。
無名伸出禮儀的雙手,立刻幫忙夏原吉倒下茶水。
夏原吉說道:“她把你當成那名男子,她纔會寫信過來!接下來,你並不想和她的關係變得複雜,你纔會來找我代筆回覆。”
“不對吧!她越來越頻繁的找我啊?”
“那是……”夏原吉低下腦袋,沒有臉看着無名,“我動了私心,因爲她寫的詩很好,所以想要多看一些。”
無名把三尺劍放在右手旁邊,聲音稍微大:“難怪!”
“你不生氣嗎?”夏原吉問道。
“不啊!她知道的是您,又不是我這個代替品。”
“我沒有別的意思。張青非常有才學,我就被深深的迷住!看來,我的心思不夠乾淨,紅塵容易闖進來。”
無名正在把玩杯子,看着茶水非常清澈,並沒有打算喝掉,主要是戴着面紗。
“你爲什麼要幫助張青逃婚?”
“因爲她是一名心智還沒有成熟的少女。我不想別人迫害她,讓她多開心的活幾年,這樣不好嗎?再者說了,她喜歡的是您,憑什麼就那樣嫁了,一點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哦!”
夏原吉拿起茶杯,又停下動作,露出感謝的表情,心裡依然不是滋味。
“大人,這就是證物。”無名一邊從衣袍內側掏出來,一邊小聲道。
夏原吉接過一看,果然是傳言中的紗巾,上面有紅色的五朵花瓣。
無名並沒有提問,只是注視着夏原吉臉上的表情,眼皮一直在垂直下來。
“你在玖局待了那麼久,你應該知道什麼人能夠佩戴吧?”
“達官貴人。”無名說道。
“不正確。”夏原吉一邊搖搖頭,一邊唱下茶水。
“您說!”無名着急的時候,嗓門提高了不少,“難道是皇親國戚?”
“也不對。西廠的檔案室裡面,有一本書記載,說是開國之前錦衣衛的標誌,也就是拱衛司,後改稱親軍都尉府,統轄儀鸞司。原本刻在每一塊金牌的背面,成立錦衣衛之後,並沒有這個圖案。”
“怎麼說來,在案發現場附近掉落的紗巾是錦衣衛咯?”
“你錯了。在朱府失火的時候,並沒有人看見誰跑開,當時只有三個人在場。”
“我知道,大人。”無名點點頭,“趴在石桌底下的朱小將,衝進火場救人的黃駒衛,去方便的趙鯉。”
“看來你的記性很好。”夏原吉把茶杯放下來。
“您懷疑誰?”
“首先,朱小將可以排除嫌疑,如果是他放火,在此之前怎麼殺死自己的母親呢?再者說了,難道他不怕自己被燒死嗎?都沒有大聲喊救命,只是害怕的趴在石桌底下。再者,黃駒衛也可以排除,他捨己救人的精神,值得學習,怎麼可能是縱火犯,因爲時機和距離不對,所以不成立。剩下最後一個人,那就是趙鯉,去方便的時間非常久,足以把自己的女兄和自己的母親殺死,然後放一把火,逃離案發現場的時候,故意留下紗巾,想嫁禍給這名擁有紗巾的男子。”
“啊,原來如此!”
“如果我的推理是正確,我……我們必須要找到張青喜歡的那位大俠,向他問清楚,他到底有沒有把這條紗巾送給趙鯉。”
“我覺得沒有!聽美容酒樓的老闆娘說,趙鯉經常去她那裡。”無名看了一眼夏原吉,“要是……”
“你想說,就是趙鯉偷走了老闆娘收到白衣男子送的見面禮物,也就是紗巾,對嗎?”
“對。”
“聽你這麼說來,我們的想法突然一致。”夏原吉繼續往杯子裡面倒茶水,“因爲只有趙鯉的殺人動機很強烈。”
“爲什麼呢?”無名坐在木凳上面,露出一雙非常好奇的眼睛。
“黃駒衛還說,趙鯉原本是趙家莊的女子,小時候被賣到京師,當上了一名青樓女子。”
“大人,您的想法我知道。如果連接下文,她知道是誰把她賣了,並且,長大以後再來進行報復。然而如今,趙氏和趙氏的母親莫名其妙的死了。”
“你說得很好!趙鯉的嫌疑確實最大。對了,神探怎麼看待這件命案?”
“他啊?只是知道趙氏的母親被燒兩次,認爲是她的令媛和趙圳聯手殺死,殺人動機很簡單,她是知道了兩個人的姦情。”
“符合殺人動機。那麼,朱魁也是那兩個人動的手嗎?”
“他還沒有結論,畢竟趙氏先發現朱魁有外遇,也就是楊康的娘子,有可能再次聯手趙圳。但是,朱魁和楊康的娘子並沒有姦情,是朱魁醉酒以後,拿錯了的東西。”
“等下,我試着推理一波。右邊脖子有刀傷的朱魁,應該是白衣男子殺的人,也就是張青的心上人。趙氏的母親發現自己的令媛和趙圳通姦,然後發出警告,就被趙氏和趙圳聯起手來,將她殺死。接下來,纔會有第一次柴房失火的事件,就是爲了燒燬作案的痕跡。再來說一說趙鯉,她殺死自己的女兄,就是報仇!順便把自己的母親燒一遍,這種做法應該是有着積極的報復心理。這些命案怎麼那麼複雜呢?我差點被繞進去了。”
無名點點頭:“是的。不過大人,趙鯉爲什麼不殺了朱小將?他可是唯一的目擊者。”
夏原吉看了一眼茶水錶面,並沒有震動的波紋:“那你覺得如今的朱小將有威脅嗎?”
“沒有。”無名搖搖頭,“他的確變成了一個啞巴。”
“要是他永遠不說出看見的那個背影,我們只能找到白衣男子。求證一下,當時他在哪裡?當時他在幹嘛?”
“大人,真是厲害!”無名露出崇拜的表情,“您跟神探真的有一拼。”
“他……我可比不上。我只會把一些斷斷續續的故事連接起來,得到答案的時候,也沒有自信說出口。”
“您不是告訴我了嗎?”
“因爲我想從你身上得到一些信息,所以確定一下這幾件命案是不是我想的那幾個兇手。”
無名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有很多人認爲你是殺人不眨眼的兇手,也就是白衣男子。你爲什麼不摘下面紗呢?”夏原吉問道。
“因爲踏入江湖就是要神秘。即使有人來報仇,也不會知道我是誰。”
“你理解錯誤了!如今的形象已經烙印在老百姓心裡,只要說三尺劍,別人都會告訴我。你是戴着面紗的大俠,整日伴隨神探左右,保護他的生命安全,並沒有一點點失職。”
“我沒有聽過這些話,原來我的形象已經變了,心裡真是慚愧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