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的劍在距離納蘭珏的脖頸一紙之隔倏地停住,劍身猶顫抖不已,似乎不甘心就這樣停下來。
納蘭珏僵着身子,動也不敢動,驚恐地盯着脖子上方的劍,醜陋的面孔因爲扭曲更加駭人,“容……玄,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對我……我那麼喜歡你!我那麼喜歡你……啊!”
青龍握着劍,又猛地往前送了一分,劍氣夾帶着怒氣,成功使納蘭珏閉了嘴。
容玄居高臨下地看着納蘭珏,眼底濃雲翻滾,情緒莫測,聲音幽冷好似來自地獄的聲音,“上一次,與你在一起,假扮成我的人是誰?又是誰,把你送進了藏經閣內?”
納蘭珏茫然道:“你說什麼?”
容玄面無表情地彈了彈手指,一股微不可見的內力準確無誤地打在了納蘭珏的臉頰上,雖然不是扇耳光,卻遠比扇耳光還要疼上十倍百倍。
納蘭珏尖叫一聲,疼得冷汗直流,要不是脖子上還架着一把劍,她可能就要控制不住滿地打滾了。
容玄本就沒有多少耐心,“說!”
納蘭珏疼得死去活來,明明只是被打了一下,哪知道竟然能疼到骨頭裡,她止不住地哭出聲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次那個人,明明就是你啊,你怎麼能說是別人假扮的呢?”
容玄緩緩地眯起眼眸,雖然他很討厭納蘭珏,但也看得出來,至少在這一點上,她並沒有說謊。
之前敏行說要假裝不和,放長線釣大魚,但後面因爲納蘭珏在鬼島歷練的過程中橫插一腳,使得容玄再沒心情陪敏行演戲釣什麼大魚,所以那件事便不了了之。
如今看來,那人不僅沒有就此收斂管好自己的爪子,反倒是手越伸越長了,青雲城的事,藏經閣的事,甚至鴛鴦島的事,或許都跟那背後之人脫不了干係。
容玄越想,周身的寒意越甚,地牢裡本就陰暗冷沉,如今更是冷得叫人忍不住打哆嗦。
納蘭珏儘可能縮着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恐容玄一個不開心就要了她的命。被關在地牢這麼好半天,她身體裡的比翼之毒早就被解了,腦子也清醒下來,想起白日所作所爲,簡直要驚出一身冷汗。
沒錯,納蘭珏是喜歡容玄,從來沒有過的喜歡,但對於早就已經閱盡無數男色的她來說,容玄也不過是衆多男色中更好看的那一個罷了。她還不至於爲了一個男人,賠上了性命。
“說說看,你是怎麼進的藏經閣?”容玄勉強壓下心頭殺意,耐着性子問道。
乍一聽到容玄的聲音,納蘭珏又是一個激靈,她嚥了口口水,試圖跟容玄討價還價,“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但是你必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容玄冷笑,看納蘭珏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又一次彈了彈手指。
納蘭珏痛呼一聲,身體猛地一顫,脖子好巧不巧地碰上了青龍的劍,頓時在脖頸間留下一道血痕,眼看着容玄再次揚起的手,她心底對容玄最後一絲希冀破碎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