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一大早,我帶着李華站在縣大禮堂的臺階前,等着張玉梅一家的到來。
大禮堂是縣裡唯一一個可以聽戲和看電影的地方,平時里根本不對外開放,只在每個星期六和星期天才有幾場電影或折戲供百姓名欣賞,後來又有了一些個人在這兒每個星期四辦一場交誼午會,聽說門票可貴,要五角錢。
早晨的天氣還是有一些兒涼,雖然已到了四月,我還是要求李華穿了一件外套,山裡更不是縣城可以比的。
星期六的下午,張玉梅的父親拿了幾張票,說是今天從京城裡來一個當代非常有名的人物來縣裡,就在這個大禮堂向人們傳輸一種氣,宣揚中華的古老的功法,讓人民受益、讓世界受益,而且現場表演治病救人。
又據說那個救的人海了去了,在京裡的大醫院裡許多被判了死刑的人都被他施了功後無疾而生。
門票是張玉梅的父親託了在縣裡的二把手的親戚才從二把手那裡弄了些來,一般的老百姓是根本買不到的,想着我有一些能力,再加上張玉梅的要求更何況這多餘的票也不能白的地丟了去,故此我和李華也就搭了一個順風的車。
李華同我回家已是很晚了,盤腿坐在炕上時,他低頭沉靜了好一會吞吞吐吐地對我說:“哥,俺看這個事有點不對。”
我看了他一眼:“你是怎麼知道的?”
“哥。你想,俺倆個平時練氣的時候,你對於一個那怕是有一點點氣息運轉的人有何感覺?”李華滿臉疑惑地擡起了頭。
我想起了與張玉梅的父親見面時,能感受到他身上有一種我很熟悉的氣息,與我吸取的大地之氣非常相似,就是現在想起來這股氣就好像看見他的人正在洗腳,不由地覺得自己十分的好笑。
李華看了看我接着道:“哥,你明白了吧。如果你感受到了他的氣,你也就能知道他現在在做麼。這意思是如果你想知道一個人在那兒,你只需查一下他的氣也就知道了,這個氣的查法其實十分地簡單,就像你剛纔一樣。可是,這個什麼大師俺一點都沒感覺,要不他就是個極普通的人,要不他就是個頂天的能人,俺還查不了他,可是俺現在老元做什麼俺都知道,他俺昨就不明白了呢。”
我聽他言語有些怪異,不錯我剛纔的確感覺到了張玉梅的父親正在做的事,李華的能力我清清楚楚,看來這事的確的點蹊蹺。那個什麼老元又是幹什麼的?我有點疑惑似地望了望李華。
李華像明白我要問的話,又接着說道:“老元你見過的。就是那天你回來時同俺站在一起的人,後來他送俺回來時你也看到過。其實俺也才認得他,他也就是過去在俺耳邊不停地說話的人,這事你是知道地。”李華咯咯地笑了笑,伸了伸懶腰又說道:“他俺早都感覺到了,現在正在偷人家的果兒。可是那個什麼大師,俺就一點都不清楚。”
我張了張嘴,想說又不知自己說些什麼。那個大師與我這個初中生可謂是風馬牛不相及,要不是張玉梅一遍遍地說、李華在身邊一遍遍地求,我纔不會去,有那個時間我早已想幫家裡幹一些實在的活。
早晨九點不到,大禮堂的周圍已是人山人海,來的人可是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地東一堆西一夥,一個個臉上透着興奮,嘰嘰喳喳地互說着大師的一些了不起的功績和傳聞。還有好些個在人們的中間到處轉悠着求票的人,說是要給自己的老人們一個治病的機會。
我心裡實在是不明白了這些個人的想法,如果一個大師就能解決這麼多的事,這個世上還要那麼多的醫院幹麼,至少我村上的收生所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李華的本事就了不得,可不是也做不了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麼。
我低頭看了看李華,李華滿臉都透着問號,眼神裡的疑慮比我要多的多。
遠遠的看見張玉梅的父母親一邊一個拉着她向大禮堂急匆匆地走來,老遠她就喊到:“我看見你們啦,你們來的太早了點。”
我拉着李華笑着向她喊道:“你看都來了這麼多的人了,不早了。”不是我非要喊,的確是人太多,聲音小了根本聽不見。
很快地穿過擁擠的人羣,我們五人匯到了一起。張玉梅的父親東張西望地看着手足拿着錢來回要票的人,臉上顯得有點得意洋洋。張玉梅不經意似地抓住了我的胳膊,讓我心跳了好幾下,使勁地注意地看着她的雙親,張玉梅根本沒有看我,只李華在我身旁嘻嘻地笑着。
十點整,大禮堂的大門從裡面轟然地打開,從裡面走出來四個公安,面無表情地看着往前蜂擁而至的人們大聲地喝斥着,人們很快地形成了兩條長龍,我們五人處於了後端。不過人們還是十分地講究秩序,隊伍緩慢但是很快地行進着。
當我們進入了門,找到了自己的坐時,大禮堂內已是轟轟的人聲、座椅“砰砰”、“哐哐”的放下聲,人們的忙個不停的腳步帶起的塵土直嗆的我喉中乾乾地想咳幾下。
坐在我身邊的張玉梅一直看着表,這在我班上她也是唯一的有手錶的人,可以說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直到十點半,禮堂的外面傳進來“噼噼啪啪”的鞭炮聲和在外面還未進門的人的歡呼聲,大師終於來了。
我象是了了心事一般地扭頭看看李華,他呆呆地端坐着微閉着雙眸像是睡着了,再看看張玉梅正伸長了脖子向前臺端望,禮堂中的人們一個個地大聲吵嚷着。這些人們簡直有問題,我搖搖頭想着。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大師終於露了頭,我心裡想的卻是這詞。整個禮堂一下靜的讓我有點不敢相信,這裡面大約有個一千多人,除了偶爾有人咳一下和衆多的呼吸聲外竟然沒有其它一點雜音。
禮堂的大音箱出了幾下刺耳的鳴叫,一張桌子被兩人放在了臺上,上面放了一個有些歷史地話筒,大師穿着一身長袍施施然地在桌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面長長的黑鬚直垂到胸前,顯得十分地飄逸和灑脫,只是隔的有點遠,燈光下看不清面容。
大師身子往前傾了一傾,“咳”、“咳”兩聲隨着音箱傳到了禮堂的每一個角落,人們靜靜地聽着。李華扭過頭用手輕拉了我一下,眉頭皺的像生生地擰在了一起,我楞了一下。
李華的嘴貼在我的耳邊道:“哥,不對。這個人根本沒有一點點地內氣。”
我也轉過身子輕輕地問他道:“是不是這個人的能力比你還高,你感覺不到?”我的腦中浮現的是他和那個老頭在洞裡岩石內的景像,如果這個人比他還高,是不是人們傳說中的神仙了?
“不知道,”李華有些猶猶豫豫地道,不過話一下子又變的堅決起來:“如果他的本事比俺還高,老元一定是知道的。這天底下沒他不知的東西,俺現在就問他。”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這時在我後排有人低聲喝道:“你兩個小東西住嘴,聽大師的還是聽你們的,毛病。”我趕緊直了身,斜眼看李華微閉着眼,已是像在家中練功一樣的了神遊了。
“朋友們好,我只是一個氣功愛好者,”大師京腔京韻地聲音從音箱中傳出:“我這些年來通過拜師,前前後後地學了許多地功法。我的一位現在在山裡修行不願入塵世的師傅告戒我說,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塵煙遮了天,不如學習古嵇康,得個神仙笑笑了。有人不停地問我是如何治病的,我不是醫生,也沒有足夠的耐心去解釋這些問題,有時遇到有人問起時,我就會說:世界上到底有沒長生不死的人?有的說:某地某人已經活了幾百歲,現在都還活在峨眉山和青城山上,可絕對沒有一個人敢親自請出一位長生不死的神仙來見人。下面就我學功法的過程一五一十地講給所有在坐的朋友們聽,大家共同探討。在這一過程中,我會向諸位傳氣,讓所有在坐的朋友都能感受到祖國氣功的成就並出爲祖先的功法萬分驕傲地感概。主要是時間的問題,我問:你認爲靜坐是修道嗎?道是什麼?怎樣去修?你爲什麼要修道和靜坐?所有的答案都是爲了祛病與長壽。這是他們都已經不記得了修道的目地是長生不老,修道先要打通任督二脈而要完成這一過程先便是而靜坐,這是有着充分的哲學和科學理論的。我今天主要講一講五種不同的運功方法,希望所有的人能和我一起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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