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箱裡傳出一陣紙張的蟋蟋嗦嗦的音,我一楞又隨即明白,大師在按稿朗誦、照本宣科,難怪話說的鏗鏹有聲,這讓我對這個大師有點反感了起來。
其實這些最基本的運功方法就是我也能夠不用講稿地隨手拈來,何況一位大師乎?
接着我開始對大師的言語認真地聽了起來,聽着聽着讓我不覺哈哈大笑,這個大師與我所看到的文稿上的註解是風馬牛不相及,完完全全地將人們引入了歧途,我都可以完全地下個定語他是個西貝貨,因爲李華的成功已完全證明了大師的錯處,而且撰文之人更是一塌糊塗。
笑聲纔出立刻感覺到周圍無數雙眼睛盯着我,四面一看不成想俱是齊刷刷的對我橫眉冷對的目光,讓我喘不過氣來,趕緊地閉口轉頭看看李華,李華仍舊是端坐無語。
這個大師在臺上大講特講氣和元神,將氣歸到了他自己認爲的調整呼吸的結果,講的是靈氣得到即可永生之類。
豈不知在李華給我的第一捆第一篇中就講的十分地明確,氣就是無火的境界,代表着大自然的空氣,代表着吃五穀雜糧後的呼吸。
我同李華所練的氣就是來自大地,到後來的李華功力提升後所練的已成了食五穀之氣和擁有空中之氣,這是練氣明顯不過的一個過程,並非如大師所妄言。
大師又在臺上朗誦到將元神修爲到恍惚如神出見到自己,而別人看不見的境界,彷彿另有一個自我的嬰兒之身,從頭頂上衝天而起即爲元神出竅算是大成了,就是所謂的成仙了,真是讓我覺的可笑之極。
如果這也叫運功那按文稿中所言那真是最後“仙”死的少不了。
文稿中提醒再三的就是防止生這個現象,對錯誤用功之人,到精化氣或氣化神的階段,便是如此了。那是一種身體極度虛弱、大危將至之時的幻象甚至精神不常,精神不常也就是醫院裡的醫生們說的神經病、精神病或離魂症,這可是害人之舉。
在聽着大師又講到練功之氣時,我搖着頭聽不下去。
練功講究呼吸氣二百七十息,脈行三十六丈二尺爲一週。五十度周身,計一萬三千五百息,脈行八百十一丈。每日從寅時起復而至於卯。
而所謂的真氣並不可喻之,是人的一種本能或能,只能自己去體會,並非是能量的能,也不是生理上本能的能,更不是大師認爲的是物理上的電之類。這些個在古人中早已分得明白,只是現在人尚不如古?
我耳邊斷續地傳來大師的氣機論,更讓少年的我有些氣憤。
氣機之事李華早已給我講的明白,氣機就是君火正位後,漸漸便可引固有的生命的氣。氣機的運行依循晝夜十二個時辰,周流人身氣脈與腑臟一週。
後來長大後我還知道了另一個事,那就是古人在瞭解了每一時辰之中經過氣脈的部分不同,研究出人身穴道的學說,這便是中華堂堂正正的鍼灸之學,豈是許的他如此亂言。不過如此看來的確是先氣後穴,李華所學便是如此了,在他小時又能懂的多少穴位。
已聽不下去的我四下裡張望,只見在大禮堂之中的百姓聽的個是如癡如醉,不覺得心中有些難過。再看張玉梅一家時,個個似失了魂一般,眼中放出的都是絢麗的光芒,我心中頓時有些緊張,這樣下去可怎的一個了得,心裡正慌慌張張地不知該怎麼辦,恰在此時,李華醒轉了過來。
李華扭頭衝我一笑道:“哥,他講的咋樣?”
我搖搖頭道:“和俺倆個所用的法子是天差地別,俺也不知是他對還是俺們對了。”
李華微微一咧嘴剛想說話忽然臉色大變,接着我也猛然感覺到了一種強大到已不是我所能抗衡的突然充滿了大禮堂的先天之氣。
這個氣息之強盛,就算是當初李華剛練成時也不及它的十分之一,心驚之下我和李華不約而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而此時禮堂中已開始生了讓我倆瞠目結舌的事。
坐在最前排的一位老人突然放聲大哭,用手捶胸顯得十分的悲慘。
距他不遠處一箇中年的女人撲通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叩頭,像是對誰在爲自己的罪孽表示後悔。
距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箇中年人開懷大笑,好似得了個了不得的寶貝。
在我身後一個較年輕的聲音高亢地唱起了進行曲。
隨後,這哭一聲,那笑一聲,有跳舞的,有唱曲的,有大叫的,有低吟的,還有的兩兩相抱着站在了坐位上的。等等不一而足,整個一千多人的大禮堂一下子陷入到了不可名狀的及爲混亂的狀態之中。
臺上的大師繼續着他的演講,中間偶爾插上一句這是正常現象,大家不必見怪等等之類的話語,更讓我有一種毛骨竦然的感覺。
看着眼前近乎瘋狂的人們,我開始有些迷茫,難道這個大師的能力早已過了李華,只是一直深藏不露?或者說是他早已找到了另外一種更好的運功的方法,可以帶着更多的人去運功?或者乾脆地說我和李華都錯了?
只是這一會兒感覺到先天之氣更加濃郁,我求助般地望着李華,李華伸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一股熟悉地內氣迅地傳遍了我的身體,在我體內一下子又生了大的變化,我沉入到一種在石頭山上練功時的心態中。
體內的水球又慢慢地恢復了,開始是一個不規則的形狀,隨着氣息的增加晃晃蕩蕩地漸漸圓了起來,從純純的白變的開始有些透明、有些兒藍,慢慢地接近了我當初練功最好時候的樣子。
水球又漸漸地增大,大量的氣息開始拚命地涌入水球,很快地充滿了我的下腹,並逐漸地流向身體的各個地方,水球輕輕一抖開始晃晃地旋轉了起來,並越轉越快,最後已成了一個正正的球體,隨着氣息被大量地扯入顏色也變得有點黑,在水球周圍氣息已是稠的象粥,水球仍艱難地瘋狂地轉着。
我有了一種十分奇異的感覺,整個空氣象是有了巨大的重力,從四面八方一齊向我施壓,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從空中進入我體內的氣無所不用其極,每一個毛孔中也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我的眼睛生痛一下緊緊地閉上,耳內已是自己在高聲地鳴唱,頭像是裂開了一般。我大張着嘴不由自主地想大聲地吼叫,以泄這種難以言表的生生的痛。
體內的水球被迅地壓得來越小最後成了一個點,身外的氣息更加瘋狂地鑽入,從四面八方擁入那個小小地點。
小點漸漸地亮了起來,在我的內視下已成了一個光芒四射的光團,光團也忽大忽小突然光芒大盛。
我只覺的身體像被從裡向外狠狠地轟了一下,小點爆炸了,隨着從小點內涌出了巨大的氣息,水銀泄地般地涌向了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我根本忍不住巨痛,大聲吼叫着、感覺着氣息在體內的運行。只覺得過了好長的時間,氣息開始有規律地在下腹進進出出,那兒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盤,完全與李華當初同我描述的一樣,一個新的氣團在體內誕生。
來不急地體會氣團的形態,我心下突然想起了李華當初的情景,如果是我也死過去一次,老人們該有多擔心。於是心裡猛一震,渾身一緊我睜開了雙眼,一種奇妙的感覺迅走遍了全身,一切都是那麼好。一扭頭,看見了李華,我還站在大禮堂內,那個大師的聲音又回到了我的耳邊。
李華滿頭汗水地笑呵呵的看着我,鬆開了緊握着我手的手,滿臉的興奮和驚訝:“了不起,哥。俺真沒想到你這會兒會用這麼種方式來運功,呵呵,不過太快,眨眼間就真成了,可是也把俺折騰壞了。”
我根本不知我剛纔的情景只覺得過去了好幾天一樣,但心裡明白李華一直在保護着我。於是眼中滿是謝意衝他笑笑道:“折騰你是對的,要不你要這個哥幹什麼?”
李華楞了一下,隨即開心地嘻嘻一笑:“對呢,哥就是用來折騰人的,”忽然語氣一轉面色一沉,“哥,你還能感覺到那個氣嗎?”
我迅地運功,整個大禮堂已沒有了一點先天的氣息,原來給我的壓力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四面一看,剛纔還轟轟烈烈的人們正不知所措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除了音箱中一成不變的聲音竟是靜的出奇。
我呆了一呆道:“華子,出了麼事了?”
李華死死地盯着臺上那位已成了仙的大師道:“哥,俺現在明明白白,他是個大騙子。”
我楞楞地看着他,還不太清楚他話的意思,一隻柔柔的小手塞入了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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