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未央還沒搞懂他打什麼主意,就被他拉進去了。
樂未央本以爲,文笙屋子會很亂。畢竟,他不是正常人……沒想到比她宿舍都整齊。因爲,東西實在太少。
牀,沙發,地毯,桌子,大電視。
“文先生,你知道我在外面?”
樂未央忍不住問了出來,她心裡很多疑惑。這也太神了吧,她坐那那麼久,他都不叫她下樓坐着。
“猜的。你爲了不被我開除,會這麼做。”
文笙聲音依舊淡淡的,把遊戲盤插進去。
樂未央聽他說,沒說話。這人會猜測人的心理,言談舉止裡,讓樂未央覺得他城府頗深。
“你又在想什麼。”
文笙笑了,躺在沙發上,似有似無地看她。
“遊戲你要是不過關,我是不會給你發獎金的。”
樂未央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他到底怎麼想的,遊戲怎麼還能和獎金扯上關係。樂未央向來不會玩這些,心裡犯難。
文笙看樂未央爲難的樣子,撲哧笑了。
“什麼要求都要答應。這可是你剛纔同意的。”
文笙說着,自顧自地玩了起來。樂未央垂着頭,她這是什麼日子啊,第一天就心驚肉跳的了。偏偏文笙說對了,她什麼要求都要答應。
無奈之下,樂未央只好拿起遊戲機。她知道自己打遊戲是要多菜就有多菜,果然,菜到對手都笑不起來了。
最後文笙放下游戲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的手是後按的嗎?”
樂未央惱了,她都說了她打遊戲不行,是文笙硬要她做。
“胡說八道。我就是雙手不協調啊。爲了這個我小時候還去練鋼琴,這還好多了。以前我彈我姐的琵琶,手都抽成雞爪了……”
文笙看着她,眼神裡是狡黠的笑意。
“看來你一直都這麼衰。”
樂未央又一次無語。她發現絕對不能老和文笙交流,否則自己一定也和他一樣瘋瘋癲癲。
文笙看樂未央臉一陣紅一陣白就是說不出一句話,拍拍她的頭,居然笑了。
樂未央更不知道說什麼。
文笙看了看錶,樂未央也跟着看。才發現已經很晚了。
“我送你回去吧。”
文笙說完,站起來去拿大衣。
樂未央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
“不用不用,我坐公車回去也行。萬一你回來出點什麼事怎麼辦啊?”
糟糕,一緊張把實話說了。
Wшw ◆Tтka n ◆¢ ○ 文笙穿衣服的手一頓,好半天,擡頭看樂未央的眼光很鄙夷。
“這不應該是我對你說的話嗎?”他說完,輕輕一笑。“你就那麼希望怕我出事啊,怕我出事,沒人給你發工資?”
樂未央瞪着他,怎麼能那麼曲解她的話?可他是僱主,樂未央暫時還不能惹他生氣,只好擺上笑臉。
“哈,開玩笑的,你這人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呢?”
樂未央覺得和文笙的關係緩和了一點了,不像剛開始那麼拘束。其實文笙也不難相處,也不像自閉症患者。樂未央甚至想,只要她聽話好好做事,文笙不會因爲前幾天的‘碰瓷事件’再爲難她了吧。
文笙不知道樂未央在想什麼,他帶着樂未央去了車庫,取了車,讓她坐在副駕駛上。
樂未央坐在位置上,瞧了瞧。文笙有模有樣地發動車。
他不是才從美國回來沒多久嗎?居然買車。而且,不是說他和她年紀相仿嗎?天天讀書還開車,真奢侈。
“文先生。你自己上街森特放心嗎?”
樂未央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她心直口快這個毛病真要改改了,否則又得讓他不高興了。
果然,文笙黑着臉,飛快地開着車。
“我勸你最好對我放心。”他說着,“你真是沒有一點做保姆的自覺啊,什麼話都敢說。”
文笙聲音冷了下來,樂未央識趣地閉上嘴。現在文笙似乎生氣了,她可別往槍口上撞。
“文……文先生。”
過了好一會兒,樂未央小心翼翼地叫他,本來想道歉的,可文笙壓根看都沒看她。
“什麼都敢說了,就不用叫文先生了。”文笙淡淡地說,看不出什麼情緒。“你放心吧,雖然我對活着沒什麼渴望,但我也不會和你撞死在馬路上的。”
樂未央做了個深呼吸,心裡勸自己,他人格分裂,我千萬不能和他計較。可她還是忍不住。
“好,文笙。你說話語氣能否好一點點。”樂未央僵着笑臉,悶悶地說。“大概受得了你的只有森特了。”
氣氛又冷了下來。
很久之後,樂未央似乎聽見文笙低低的聲音。
“不,誰都沒有。”
樂未央總覺得文笙身上有太多秘密。好像是不愉快的事,帶給他很多憂傷。心裡漲漲的,然後她突然伸手拽了拽文笙的衣服。
文笙扭頭看樂未央,她突然慌了,忘了要說什麼,只好開始胡說八道。
“我給你講笑話。”
文笙眼睛彎了彎,好像在等她說。
樂未央清清嗓子。
“一個女人,她的老公晚上沒有回來。她很着急,就打電話問朋友,會不會是老公出軌了。你猜朋友說什麼?朋友說,你別老往壞處想,也可能是出車禍了。”
……
文笙表情沒什麼變化,也不說話。
“我說你不要太無趣啊。你是不是沒聽過笑話?我以後老給你講就好了。”
樂未央話才說完,車子就像失控了一樣飛了出去。好不容易停住了,還沒等她哭呢,文笙的聲音就讓她愣了。
“你是多喜歡車禍呢。剛纔有趣嗎?是不是不無趣了。”
……
“變……變態。”
樂未央還沒緩過神,心裡生出了一種恐懼,對文笙的恐懼。他真的有心理疾病吧。
文笙繼續開着車,過了不久,就到了學校。
樂未央趕緊說謝謝,拉開車門要走,她可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好不真實,好不習慣。”
文笙輕聲說道。樂未央已經平靜下來了,回頭看他,居然還有勇氣和他說話。
“爲什麼?是因爲我話多?我是有點話癆……”
文笙搖頭,一副讓人看不懂的樣子。
“去吧。”
樂未央點點頭,關上車門。想走,還是敲了敲窗戶,用口型說了句;你小心點。
文笙點頭,發動車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樂未央看車子消失的方向,感覺自己同情心又氾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