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幸,你喜歡冰祝?”
天幸正好同她對直,二人中間隔着樹幹,聞言臉一下子紅起來,但還是否認:“纔沒有!他……他是大聖君,我只是個小仙……我們只是比較熟悉。”
篁染曖昧的笑了一下:“昨天醉酒,你自己都說出來了。”
“真的?天……”她雙手捂着臉。“哪他們聽到沒有?”
篁染得意的笑起來:“本來沒有聽明白,但我好心的向大家翻譯了一下內容。”
“大家是誰?”天幸轉過頭隔着樹幹盯着篁染的方向。
“就冰祝,西階,仲俊太子,君酌酒神。”
天幸抱着樹幹,假意的往上面撞了三下:“我要從這兒跳下去,你不要拉我!”
篁染笑的更大聲:“有什麼關係,我們人見人愛,活潑可愛的天幸公主喜歡一個人怎麼了?怕什麼,大膽一點!”
天幸發出啊的聲音,雙手捂着耳朵,一臉懊惱:“我是個矜持的少女啊!我的名聲。我的臉皮!”
篁染笑的花枝亂顫:“少女,臉皮比起喜歡的人,你選什麼?”
“臉皮!”
篁染一挑眉:“哦!哪這樣,你可以跳下去了!”
天幸一下子飄了過來,輕盈的蹲在篁染面前,雙手攀着篁染的雙肩,滿臉的悲痛欲絕:“篁染,我說我該怎麼辦?你得給我找條活路。”突然一下子又想到什麼,“冰祝知道我喜歡他,他什麼反應?”
篁染好笑的看着她:“你這麼久才反應出這個重要的訊息?”
天幸抓她的力道重了一些:“快告訴我啊!”
篁染偏了一下頭,“沒什麼反應,就被西階他們洗刷了一下。”
“沒什麼反應是什麼意思?”天幸緊張起來。
“沒有回答。”
天幸低着頭,過了一會兒才從口中拖出一個失落的啊字。
篁染也將雙手放在她肩上:“哪就又去說,說到有答案爲止。我們天幸這麼好,被你喜歡是一種福分!”
天幸擡頭閃出希望的光芒:“真的嗎?”
“當然,去試試,他要是也喜歡你,哪就正好。如果他不喜歡,哪就又想辦法讓他喜歡你!有什麼大不了呢!”篁染含着微笑,帶着鼓勵。
天幸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內心甜蜜的點點頭。然後放開她的手,帶着欣賞和喜愛看着篁染:“篁染你真是個睿智大氣的女孩子。”
篁染眼角含笑,她真喜歡天幸這樣毫不吝嗇的去讚美別人,她的心乾淨而美好。她帶着一絲調皮和驕傲點點頭:“當然!”
“難怪我小王叔這麼喜歡你!”
對於這個轉折篁染帶着防備看着她:“你這是在還擊我嗎?”當然仍帶着笑。
“不是,我說真的。我小王叔,風度翩翩,又聰明過人。三界思慕他的女孩子多不勝數,他卻從來都是禮貌對之。但他對喜歡的人好卻再明顯不過,他喜歡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包容,寵溺。小王叔有時候很霸道直接,但只是對在乎的人。其他人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他喜歡你,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會給你!這就是他愛人的方式。”天幸認真的說到。
篁染依舊含着笑:“一切,包括命嗎?”
空氣中不知爲何突然變的微微緊張起來,天幸看着篁染似笑非笑的臉疑惑起來。
篁染突然又笑開,冰凍的氣氛瞬間回暖,篁染將天幸向後惡作劇一推然後又把她抓回來,天幸嚇了一跳,望着下面遙遠的草坪緊張的指責篁染:“篁染,你嚇死我了!”
篁染哈哈笑起來:“你不是想跳下去嗎?我幫你。”
天幸搖搖頭也忘了剛剛要同篁染說的什麼,又跳回了自己哪個樹枝上,也學着篁染的樣子背靠在樹幹上,閉上眼睛,享受着香風的吹拂。
篁染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她緊緊盯着遠處緩慢移動的彩雲,然後閉上眼睛。
誰也沒有看到,天空的結界突然亮了一下。
西階固然是對我好,但是,瓔珞,只要你能回來,什麼我都願意。
她睜眼,目光深遠,彷彿瓔珞已經站在她面前。她輕輕的勾起脣角,滿眼柔情。
她像小時侯一樣,一身橙色的華服,絕色的容顏,像一個太陽一樣溫暖着自己的視線。她只要站在旁邊,自己彷彿就看到了光。
這兩千年她
一直都是這麼孤寂的。她將一切都不放在心裡,在人羣中隔出自己的世界,躲在裡面自在。
就算她現在是帝皇,依舊沒有多大的責任感。她只是更加清晰的感覺到了自由,還有被重視。
但是一切同瓔珞想比,算什麼呢?
一切都比不上她想要那個人現在在旁邊,冷漠也好,毒舌也好,只想在她身邊。
她是她活下去的理由,唯一的眷戀。
爲了這個人,遇神殺神,遇佛誅佛。不惜一切!
她不想在未來的五千年,再孤獨的一個人。
“天幸?”篁染輕輕的喚了一聲。但天幸沒有回答。她又喚了一聲,想來她是睡着了。“我真的沒有辦法!”
她獨自一人說給自己聽,聲音柔軟而悲涼。她被一股洶涌而來的難過強行擁抱。
她也知道他對她好,可是她看到他就覺得很難受,她的心就被一種悲傷感腐蝕的冰寒無力。她的心它在阻止,她甚至以爲她可以再裝的好一點,非常快樂的去接受這樣的關心和在乎。
一定是自己太小了,做不到。就算她的面容笑的完美又自然,心卻如刀割。
有東西哽咽在喉頭中,然後溫熱的液體毫不留情的衝擊着眼眶。
突然她放來全身的力道,翻身從樹上墜下去,她仍舊閉着眼,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
她沒有用任何的仙術,就這樣直直墜下去,全身沒有一點着力的安全感,她等待着的,是一場疼痛,劇烈的可以讓她清醒過來,讓她的理智的去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去做,怎樣去演。
而不是在這兒被感情抓住心,自憐起來。
突然被腰上和背上被什麼阻隔,被人攔腰抱住。
她驚慌的睜開眼睛,一雙金色的瞳孔映入眼瞼:“長生?”
她飛快的從他懷裡掙扎的翻起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一腳踏到凸起的樹根沒有站穩,差點摔倒,她驚叫一聲,然後飛快的反手扶住樹穩下來。
長生笑了一下,收回剛剛準備扶住篁染的手,“你怕我?”
篁染勾起一個笑,看着他哪英俊清瘦的臉和好看的邪惡笑容:“當然不!”
“哪你緊張什麼?”
“有嗎?”篁染掛着一成不變的笑容,語帶冷漠。
“你剛剛怎麼從上面掉下來了?不是準備自殺吧?”長生不置可否,他專注的看着篁染的表情,左邊的嘴角向上勾着。
篁染緊緊的盯着長生的眼睛,帶着無限的自信與小小的霸道:“本帝在上面睡覺,不小心掉下來了。多謝九殿下相救!”說完優雅而禮貌的含首。
長生從懷裡摸出一把扇子,啪的一下打開,一把白色紙扇,上面繪着墨藍色的蘭花。輕輕的搖着:“哦!”
“但是殿下好本事,這麼容易就破解了結界。”
“外面倒是圍了許多人,費盡心機的想要進來,我一看就知道是七姐的把戲,她的東西我都略懂,勉強,就進來了!”說完他許些得意的搖着扇子。
篁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取巧還是真厲害,“你來這兒是來找瓔卿的?”
長生點頭。
“真不巧,她剛剛和太子去了三十三重天!”
長生收起扇子:“哪確實不巧,不過也算是賺到了!”
篁染疑惑:“什麼?”
“從天而降一個美人撞入懷中,這樣的美事不是誰都能遇到。”他笑起來,帶着一絲頑皮和輕佻。
篁染也笑起來,她承着這樣的讚美,同時心裡更加警惕。
“見你兩次,就只是這一下是真心笑的!”長生突然認真說到,少了前次的邪魅,多了些真誠和友好。
篁染斂了笑容,被誇當然是笑的開心點,只是真不真心,這麼容易就被看穿了,這讓人有點不高興呢!
“白聖魔族敵對了四十幾萬年,你和你姐姐這麼和善的對我這個白聖帝皇,你父君知道麼?”
“山高君王遠!”
篁染冷笑一下:“本帝可不想被白聖的子民說與魔族勾結。”
“可不能這麼絕情!魔族與白聖也不是一定要爭鬥。你說是不是?大家爲什麼不能和平共處呢?”
“怎麼相處的下來?除非你們魔族永不跨入北蓮鏡河。但,你們魔族一向喜歡吸食凡人心血。白聖這當道一阻,不正是心頭刺麼?”
“你白聖每年也要將我魔族三萬妖獸強佔爲奴隸!”
“所以,永遠都不可能和平相處!”
“有一種可能!我們的祖先都沒有試過。”
篁染挑眉:“說說看?”
“聯姻!”
篁染沉思半晌:“四十幾都沒有人想過這個辦法?他們腦袋什麼做的?”
長生覺得有點想吐血:“你完全放錯重點了!”
“你這是個不錯的方法!但誰和誰聯?”
“前帝皇的公主就不錯!”
“你看上羽倫了?”
“不是我,我父君。”
“你父君看上羽倫了。”
“不是,他沒有見過,我只是這樣想想。”
篁染笑了一下:“哪不如我們還是繼續打吧!”
長生疑惑起來:“你居然護她?她可是前帝皇的女兒。你能用到這個用處,算是賺的買賣。”
篁染想了一會兒道:“你說,要是你父君寵她,事事都順着她。要是教唆你父君爲她父帝報仇,我不是自找麻煩嗎?”
長生點點頭:“說的有理。哪還有一人!”
“誰?”
“你!”
“我?”篁染笑的更大聲,“白聖帝皇,嫁給魔族魔君?你沒生病吧?”
“不是我父君,我說的是我。”
篁染不再笑,冷靜的看着長生:“你說我同你?我想你搞錯了,第一,這對於我一點好處都沒有。第二,我沒有想着當個白聖的帝皇,要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和自由賭上去。三,我不喜歡你!知道爲什麼在星河上,我見到你那麼害怕麼?”
不知爲何腦中突然想起西階那張聖潔高貴的面容,相比之下更覺長生噁心。
她看進他的眼睛,含着厭惡決絕高傲,怪異的冷笑起來:“因爲你的靈魂邪惡骯髒的讓人令人作嘔!”
她看着長生不羈的面容一點一點的又白變紫,由紫變黑。
她在心中一陣一陣的冷笑,居然打自己的主意,無恥!
長生將手中的扇子緊了緊,篁染也悄悄扣起手指。空氣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突然一陣輕微的沙沙樹葉響聲,一個白衣神女從天而降。
天幸落到篁染旁邊,身姿玉立,帶着高貴典雅的笑看着長生:“這不是長生九殿下嗎?多久來的天界?”
長生警惕的看着二人,半晌面容上掛上假笑:“原來天幸公主也在,昨日來的。”
天幸繼續端莊的笑着:“剛睡醒,準備回殿裡。不想遇到九殿下,好久不見,去內殿喝杯茶?”
長生抱着扇子向着天幸施了一禮:“多謝公主美意,我是來找姐姐的,她既然去了三十三天,哪我就先告辭了!下次得空再來。”
天幸點點頭:“那就下次再約,不送殿下了!”
長生含着笑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轉身走了。
待長生走遠,篁染才解開手指,輕輕的鬆口氣。
天幸將手臂繞到她肩上,因爲她比篁染高半個頭,所以這樣的姿勢既自在,又起到撫慰的作用。
“魔族九殿下長生,因該算魔族最陰險有心機的王子,且心狠手辣。兩百年前我請瓔卿幫我鑄劍,在魔界呆了兩個月,九殿下長生一直在追求我。”她看了一眼篁染。
篁染危險的眯眯眼睛:“他追求過你?”說完又冷笑了一下,“這個人,真是越來越覺得噁心。”
“他這個人很記仇,你小心一點。當年我得罪了他,還是冰祝幫我化解的。”天幸有些擔心的提醒她。
篁染點點頭:“我會注意的,不用擔心!”說完對着天幸甜美的笑笑。
天幸也笑:“走,我們也去三十三天看看!”說完攬着篁染向宮殿方向走去。
原來羽倫真的是前帝皇的女兒。天幸在心中對於篁染又喜歡喜歡了幾分,但對她剛剛對長生說的話感到擔憂。篁染在她面前總是親和活潑的樣子,但另一面年齡輕輕卻厲害的很。她覺得篁染好相處,卻又神秘莫測,甚至是危險的看不穿!
篁染心中也不知道天幸在上面聽了多少,但剛剛被長生這麼一鬧,心下倒是理智清醒過來,靈臺清明,眼神中多少帶點邪氣。
不過剛纔的話確實有點過,不是很隱忍沉穩。誰叫他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她想着這些皺皺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