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說給你，也說給自己
前情提要——
【蘇朗輕輕抱住楚颯颯,沒有一點多餘的意味。精挑細選是我們的追求，熱門的書爲大家呈現，敬請持續關注，
楚颯颯在蘇朗懷裡輕輕地靠一靠,便站直了身子。
只是，腳下沒來由的一軟，楚颯颯便向地上坐下去。
蘇朗急忙托住楚颯颯,大概是楚颯颯身子沉沉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蘇朗只得將她慢慢放在地上。
只是，這樣再一次在無力時溫暖而有力的依靠，楚颯颯卻沒有力氣再一次推開。
伸手回擁住蘇朗並不夠厚實的身軀，楚颯颯將頭微微探過他的肩頭,在他面前隔絕了自己的表情,終於無聲的哭了起來。
蘇朗看不到楚颯颯的神情，只是，這樣的痛苦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從一回來,就看得出楚颯颯並不開心。可是，他問過，她不答，他就不再問，只是在她笑的時候陪她笑，在她需要躲開一些難過回憶的時候陪陪她。
連他都以爲，就只是這樣了。可是，楚颯颯卻突然撲在他的肩頭，將心情和難過以這樣直白而脆弱的方式展現給自己。】
蘇朗嘗試着輕輕順着楚颯颯脊背。“颯颯？”
楚颯颯哭得身子都在顫抖，可是，卻依舊是習慣性的無聲。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楚颯颯不停地喃喃重複着道歉的話。
蘇朗實在不忍心看這樣的楚颯颯，輕聲問道，“發生什麼了，颯颯？”
“對不起對不起……那些是氣話……你知道嗎？我沒有那麼想她，沒有……我並不想那樣傷害她……我真的不想的……”楚颯颯嗚咽着說得含糊，聲音卻並沒有特別的斷斷續續。
蘇朗用力的聽着，手上輕輕順着楚颯颯。
“她說得對，我……差極了……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夠好，不像……思思那麼陽光，又愛多想……所以我才害怕呀……我害怕……怕她真的並不夠認真……怕……怕她真的因爲我太讓人討厭了而……厭了我不想和我在一起……”楚颯颯死死攥住蘇朗的一角，像是在給蘇朗將發生了什麼，可又像是簡單的意識模糊的囈語。
蘇朗靜靜聽着，不發一言。
楚颯颯來回的重複着這些話，重複了好久。
蘇朗反反覆覆的聽着，臉上的微笑也漸漸消失。
他沒有辦法保持笑容，那些話一旦聽清楚，就像刀子一樣，每聽一遍，便從自己心上劃過一次。
可是，楚颯颯難得的傾訴，楚颯颯此刻的脆弱，讓他沒有辦法不去照顧她，不想照顧她。
楚颯颯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身子也不再激烈的顫抖，漸漸睡去。
睡着的楚颯颯還在皺着眉，像是極其憂心的樣子。
蘇朗沒有守在牀邊，只是坐回一旁繼續畫畫。
楚颯颯。
睡夢中的楚颯颯。
一隻手壓在枕下，一隻手堪堪覆在臉上，像是睡夢裡，也要遮住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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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甜美，反而顯得脫力。
畫紙上，楚颯颯的輪廓漸次清晰，一點點細膩生動起來。
蘇朗終於對着畫紙輕輕嘆口氣。
大概是這段時間身體和心裡都太累，這次，楚颯颯睡了很久。
醒來的時候，已是又一輪華燈初上。
楚颯颯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眼睛上沉沉的腫脹感讓她想起自己哭過，以及爲什麼那麼曾經哭泣。
蘇朗依舊坐在落地窗前，楚颯颯看到了。
她揮揮手，示意不用扶，便自己去衝了個澡。
一出來，便看見蘇朗有些掩飾的關切面容。
楚颯颯笑笑，很無力，拿過一聽啤酒，自顧自喝了一口，便坐到了蘇朗身邊。,
“剛醒，別喝酒。”蘇朗的聲音淡淡的像在自言自語。
楚颯颯看了他一眼，又灌了一口酒。“我在你面前哭了？”
“哭總比讓我看着你自虐好。”蘇朗默認。
楚颯颯搖搖頭，“很醜是吧。”
蘇朗是個坦率的孩子，“沒看到。”
楚颯颯也信，點點頭，“我知道這麼問很自私，可是——想聽嗎？”
蘇朗還能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沒關係。”
楚颯颯想了想。
“我愛上了一個人。”這麼爛俗的開頭。
楚颯颯似是也覺察到了，於是飛快換了話題，或者說，角度。“我是不是有很多地方很討人厭？”
蘇朗看看楚颯颯，沒有說話。他，怎麼可能覺得她不好？
楚颯颯自己說下去。“我是這麼覺得的。”
蘇朗只是聽。
“所以，我總是害怕，怕她從來沒有真的喜歡過我，或是瞭解我以後便不再能受得了我。”楚颯颯笑，有些蕭索，“我知道這麼想很不好，可是，我自己都覺得，應該是這樣。”
楚颯颯猛的灌了幾口酒，把眼淚嚥了回去。“儘管我們相處過一些日子，你知道嗎？我從沒想過，我會就這樣愛上一個人。她……她給我一種……那麼霸道的安定和踏實，讓我覺得，她是真的僅僅是想要這麼做，爲我這麼做，不帶什麼目的，甚至她自己都自然而然的毫無察覺。”
蘇朗是個很好也很認真的傾聽者。
在這個故事，這些心情裡，他沒有插嘴的餘地。
“所以，我也漸漸告訴自己，我可以學着試着很坦然的接受，很坦然的享受，我必須要更放開自己，敞開自己一些，在她也在遷就我的時候。”
說到這裡，楚颯颯的嘴角有一絲笑意。
蘇朗看到了，那是幸福。
“可是，最近我才發現，沒有一個人能真正永遠遷就你的性子，可是，我們都在努力向對方靠攏，我這樣以爲。”
“但是，距離太遠，靠攏並不等於親近了相似了，是嗎？”蘇朗忍不住開口。不是他透徹，不是他聰明，只是，對於愛着關心着的人，我們總會不自主的替她想很多。楚颯颯睡着的時間裡，關於他們三個，蘇朗想了很多。
楚颯颯點點頭，“對。可是，我不想放棄，我不想。我想，如果我現在放棄了，她也會很難過。”
“於是我說服自己說，我們還有時間，時間會消弭這個距離。我有時甚至告訴我自己，就算是以後被她放棄，我也不願意看着她因爲我的離開難過。”
楚颯颯說到這裡，又是慢慢搖着頭，“蘇朗，可是後來我發現，她或許並沒有我以爲的那樣愛我。或者——”楚颯颯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何以見得呢？”蘇朗及時的問話。
楚颯颯想了想，“如果她愛我，她會關心我一反常態的原因。如果她愛我，她會給我足夠的應有的信任。如果她愛我，我在她心裡應該更重要一些。”
更重要一些？楚颯颯，如你，不是應該要求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嗎？“你覺得你在她心裡，不重要？”蘇朗想，楚颯颯須要緩一緩再繼續說，於是他繼續提問。
楚颯颯抿住嘴脣，“或許。或者，只是不夠那麼重要。”
蘇朗沒再問。
“你知道，我是不輕易接受什麼的。所以，當初，我下了很大決心，才和她一路走到現在。”楚颯颯的聲音一直很平靜，像在講述一個陳年的故事，直到現在，纔有了一絲波瀾。
“可是，她有的時候太客觀，太公正，太……我卻很想要一個及時的關心，及時的信任。而不是事後的解釋或是什麼。”
楚颯颯的眉頭皺起來。“若是不能及時，那麼很多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留在心裡或許只是個結，但是談開了卻可能是條疤。”
“只是，”楚颯颯靜靜嘆口氣，吸氣都無力，“傷害和難過時的感覺和心情存在了，並不是談過了就可以真的沒有發生過的。如果只是事後的處理，那些情緒只會一次次出現，一次次積累，到最後淡忘不掉的。”
楚颯颯看了蘇朗一眼，“只是，就像你說的，性子差太遠，接近便是路漫漫，而每一步的前進的同時，也都是扔下了一個路障。她給的傷害和她給的幸福一樣，都是她無意識的，她甚至根本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做了什麼。”
楚颯颯喝酒，液體自嘴角流下，楚颯颯隨意抹去，“我知道這不怪她，更多的是我的問題。”
楚颯颯的手微微有些抖，“你說，我的性子是不是很討厭？連我自己都討厭。”
楚颯颯的聲音真正的帶了哽咽，“可是，我不捨得和她分開，不捨得。”
蘇朗輕輕拍拍楚颯颯後背。
楚颯颯起身去拿另一罐啤酒，避開了這個會拍出自己眼淚的安慰。
蘇朗寂寂一笑，在楚颯颯聽不到的地方沉沉嘆息——
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勝負。
而自己，在愛楚颯颯的這件事上，自最初，就註定是失敗的那一個了。
無關付出多少，無關傷害與否，也無關獲得什麼。
那是他沒見過的楚颯颯，脆弱的理性着，他最初也想過是不是要給楚颯颯一些自己的看法或是建議，可是，楚颯颯卻像是把一切都想的很清楚了，只是，總是一切都明明白白，她卻仍然在固執的努力維持，那樣執着。
對着無關的人，我們可以述說的這麼好。
是不是正如那句話，聽你講你和他的故事，將你的快樂和憂傷，需要更大的勇氣。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