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因爲愛
前情提要——
【從黑夜,拍到太陽初升。
楚颯颯閉了閉被陽光刺痛的雙眼。
楚颯颯想了想,將照片衝了出來，買了信封，麻利地寫上熟悉的地址,寄給不同的公司。
想過要保留的，可是，不如賣了去換點錢吧，這再實際不過。
希望，這些東西能一次通過。
多通過一些,就能多拿些錢。
就如同曾經多少次一樣。
不管照片如何,她，畢竟只是個攝影系的學生，一個沒名沒氣的,只是會照相的人。
是不可以挑剔的。
只是，她可以在這些公司的挑剔前乖乖點頭，乖乖一句話不說的重做；可以親自去買再雙手躬身奉上茶點，卻忍受不了親近的人一點點的懷疑和無理的責難。
比如，父母。
比如，秦川。】
楚颯颯一身整潔得體的出現在大辦公室裡。
其他員工大概還並不知道資料泄露的事，或是不知道這與楚颯颯或許有關，於是 ，當她到來時，馬上有員工走過來。
“小楚，這個是給秦經理的。”
“小楚，這個這個月的報表。”
“小楚，你知不知道上次給秦經理的東西，什麼時候能審批下來？”
……
……
……
楚颯颯怔了一怔，便一一接過來應了，當着他們的面仔細看過。
三下敲門聲。
屋內的人一愣。
楚颯颯再自然不過地走進來。
如這些日子裡，多少次一樣，站定在辦公桌前，帶着一摞文件。
本以爲，小孩兒這段時間不會再來了。
可是，她竟那樣讓人欣喜讓人意外地出現。
好像，她從沒生過氣，傷過心。
“這是財務部的報表，需要你簽字；這份是廣告部擬訂的計劃，需要你做最後的說明；這是技術部的變動，由你批准。”楚颯颯將文件一一介紹着遞過。
秦川怔怔地一一接過。
“額，這些東西，以後我自己來看就好，你該多休息。”
楚颯颯輕快地答應，“好。”
楚颯颯似乎意識到了自己手裡還有東西，“哦，對了，這是我寫的一點意見，關於人事部要調人去總公司和其他分公司的變動。”
楚颯颯看着秦川接過，並且開始翻看，便繼續道，“我覺得，張寧是談判方面難得的人才，米瑞又熟知國外事務，你不應該接受別人的申請讓他們調去平級公司，那樣只會給你自己增加對手……”
“這是爺爺要求的……”秦川看楚颯颯沒事的樣子，便也討論起這件事情來。
“我知道。”楚颯颯直接把被打斷了的話接過來，“所以，非要走的話，把他們調到總公司，給爺爺。”
秦川不置可否，只是問，“那——平級那邊派誰呢？”
“財會科和廣告組的李娜和鄭蓉。”
秦川似乎是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最近，聽到了一些流言。我不知道你聽到沒有，我希望，這不是因爲——”
楚颯颯笑，“我聽到了，所以你怕，我是爲了報復她們，是吧？”
秦川觀察楚颯颯神色。
楚颯颯卻只是笑，“讓你都聽到了，也夠笨的。放心，調去一個能侃能吹噓自己，卻沒有什麼真本事的，你只賺不虧。”
楚颯颯看秦川聽的認真，更是一笑，“當然，前提是，你相信我的話。我只是建議，最終決定你自己考慮。”
秦川皺一皺眉。
楚颯颯的身後似乎疼了一下，她輕輕扶了一扶辦公桌，擡起頭還有些抱歉有些羞澀的笑了笑。
楚颯颯拿着另一個信封的手離開辦公桌，將信封順勢遞出，“最後一個，是我自己給你的，辭職信，不需要批准。”
秦川接到一半的手怔地停在半空。
秦川擡眸細看楚颯颯，楚颯颯的臉上只有她在公司見慣了的得體的微笑，看不出其他任何意思額外的情感。
秦川甚至用了一秒去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可是，低下頭，“辭呈”兩個工整的字那麼醒目。
簡單的白信封有些刺目。
秦川用手撐住頭，揉了揉眉，再擡起頭，“颯颯——”
辦公桌前，楚颯颯竟已不在。
秦川心底一緊，沒來由一陣惶恐。
好像，從此，她就會失去楚颯颯，那個她在心裡深深愛着的人兒。
她或許永遠做不到時時刻刻的陪伴，也沒有辦法改掉嚴肅又工作狂的本性，她也永遠做不到完完全全體會照顧正確理解楚颯颯的心思，可是，她再清楚不過的知道，她愛楚颯颯。
秦川清楚，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驚喜，心動，擔憂，甚至，誠惶誠恐。
彷彿，她這二十幾年，就是在等待，等待那樣一份心動的出現。
在她心裡，楚颯颯是再好不過的一個可人兒。她有時甚至會問自己，她秦川何德何能，能夠得到這樣一個楚颯颯。
哪怕她罵她，打她，教訓她，可是，她知道，她愛她。
就像，哪怕楚颯颯真的惹了客戶，泄了資料，或是什麼，她可以罵這個員工，她可以罰她訓她，可是，只要她還是楚颯颯，在心裡，她就是愛她的。
因爲她愛她，所以她可以做錯事。
這不意味着她不會責怪她，她會責怪她，但是教島她，也是理所應當的付代價。可是，只要她是楚颯颯，她就是她愛的人。
因爲她愛她，所以她不能忍受沒有她。
秦川甚至不敢想，如果楚颯颯就此消失，如果她再也不能見到楚颯颯，她該怎麼辦。
秦川刻骨的害怕，她感到，經過這些，楚颯颯似乎從她的眼前離開，便再不會出現。
有些顫抖，忘了心跳。秦川衝到辦公室門口，卻險些和推門而入的人撞個滿懷。
秦川定睛去瞧，心跳瞬間徹底停止。
楚颯颯！
她沒走！
她還在！
楚颯颯看看她，穩了穩握在手中的杯，“要走嗎？把這茶喝了再去吧。”
秦川有點尷尬有點欣喜地接過，喝了一大口。
失而復得般的喜悅讓她有點無措。
一顆心，卻始終放不下。
“颯颯，爲什麼要辭職？”
楚颯颯背過身，想了想，“期末了，有作業，又有考試，我累。”
秦川走過去，想要吻吻楚颯颯，也想看看她到底是何樣的神情。
楚颯颯卻順手接過秦川的杯子，不着痕跡的向前邁步將杯子放回桌上，躲過了秦川的親暱。
“是不是我讓你太累了？”
楚颯颯回過頭，依舊是微笑，不露齒，“你多想了。”
秦川心裡不信，就算是她，也不信這會是楚颯颯辭職的真正原因。
可是，她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傷心難過或是失望痛心的神色。
可秦川卻因此更加擔心，擔心得像個孩子般無助。“你是要離開我嗎？”秦川直直的問。
楚颯颯低頭想了想，然後挑眉，“怎麼這麼想？”
“那麼，給我一點時間，就幾天，讓我把這幾件事情處理完，我好好陪你呆幾天，好不好？”
楚颯颯抿住嘴脣，這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像扯住秦川的心般讓她緊張。楚颯颯擡起頭，笑得很美，“當然。”
秦川終於有些稍稍放心的釋然，她情不自禁走過去。
楚颯颯卻看了一眼手機，“呀！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便轉身消失在門外。
秦川久久盯住門外。
楚颯颯辭職了。
楚颯颯在躲她。
可是，她笑的那麼自然。
可是，她答應的那麼爽快。
辦公桌上突兀的電話鈴聲，將秦經理拉回無味的工作。
她突然想到，以後的工作裡，沒有楚颯颯的身影了。
楚颯颯用最優雅也最快的步子，將自己儘快置於一個不爲人見的角落。
淚水瞬間再忍不住模糊視線。
楚颯颯的指甲狠狠扣着牆面。
不是決定了，再最後做一遍這些事情，當做是紀念，也算作完美的收場嗎？
不是說好了，用最優雅的方式，笑着離開嗎？
不是狠心了，辭了職就拒絕再次相見嗎？
可是，爲什麼，所有決絕的決定，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全部瀕臨崩潰？
爲什麼，你只是簡單的問我，爲什麼辭職，我的心就軟了？
爲什麼，當你低着聲音問我，是不是你讓我累了，我的心瞬間就抽痛？
爲什麼，你帶着試探的無助的一句“你是要離開我嗎？”，頃刻就融化我所有的僞裝，讓我差一點就繳械投降？
爲什麼，我就是無法拒絕，你說想要好好陪我的邀請？
不是氣你恨你怨你嗎？不是下定了決心把辭呈當做告別嗎？
怎麼，這所有的所有，統統都敵不過，敵不過一點點點點的愛你？
這麼，不爭氣的，不忍心徹底的拒絕。
到底，還是捨不得說不見，就從此不見。
也正是因爲這樣，秦川，我也沒有辦法說原諒就原諒。
你的不信任。
早就定好的情節，卻被親們早早就說中，以勸說楚颯颯的方式。O(∩_∩)O~當時，施施真是又開心，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