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鳳春剛剛做完孕檢,往出走的功夫就接到弟弟打來的電話。聽得出來,薛強語氣之中充滿憤怒。
“怎麼了?”薛鳳春嘆氣道,“我忙的很,你不要總是給我找麻煩好不好?又怎麼了啊?不是都講好了,給爸媽買房子,朱幼琪那件事情就算完了嗎?”
薛鳳春只覺得,最近幾天,生活越加的繁亂起來,不像從前那樣有秩序,那樣寧靜了。朋友安慰她,可能是因爲懷孕,內心焦慮又緊張——產前焦慮症而已。但她覺得最近家裡的事情太多,買房子、弟弟吵着報復、特別是這個弟弟!
薛強聽薛鳳春如此回答,頭頂着黑煙把肚子裡的怨氣和朱幼琪所做的一切跟薛鳳春講了,並要挾薛鳳春,不幫他報復朱幼琪,就把她的事情跟未來姐夫說。
薛鳳春聽薛強講了發生在舞會之後的事情,在心中怒罵一百遍——這個薛強是個傻逼嗎?!
“朱幼琪跟你關係不好,你怎麼能中她的美人計呢?”薛鳳春很想訓斥薛強,卻又不敢得罪他,畢竟自己有把柄在他手裡,“現在可好,栽在他手裡了吧!”
薛強怒火中燒,衝着薛鳳春喊叫道,“哼!還不是怪你!我讓你幫我弄她,你非不弄,這下可好,我被她弄了!”
薛鳳春明顯感覺到,自己這回賠大發了。
本來就沒打算讓父母搬進城裡來住,很怕走漏風聲,但爲安撫薛強的內心。讓他放棄報復朱幼琪,便答應了在城裡給父母買房子的條件。如今房子到手。款已經交完,薛強和爸媽準備搬進去了。朱幼琪那邊又出事兒!
怎麼搞的一團糟?
薛強在電話裡大喊,“我不管,你找人,我現在就要做了她!我要她身敗名裂,在學校擡不起頭來!”
薛鳳春此刻只能安慰,“讓一個人身敗名裂哪有那麼容易,再說朱幼琪家中背景也不差,在新陽那邊很厲害的!這你是知道的——”
“別跟我廢話臭婆娘!薛強哼氣道,“你想讓我去找於浩嗎?”
薛鳳春無語——
“給你兩天時間。這兩天我都不會回學校,全世界都管我叫‘小牙籤’!我要朱幼琪付出代價!”
啪!薛強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薛鳳春坐在車裡發呆——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穿越過來,發現自己從一個侯門大小姐變成又髒又臭的癡傻女;再到進城打拼,那些有錢的男人都對自己虎視眈眈,唯有於浩一本正經。
當薛鳳春感覺到於浩與衆不同的時候,她就開始喜歡於浩。他總是板着臉,不像別的男人那樣挑逗自己,也從不多看她一眼——她覺得他很有魅力。
“我愛於浩,這有什麼錯嗎?”薛鳳春靠在車椅上面。仰天長嘆!
的確,於浩有家室,但愛是可以跨越一切條件的不是嗎?
嗡嗡——嗡嗡嗡——嗡嗡——
電話震動起來。
薛鳳春接起電話,一聽是程凡的聲音。
“怎麼樣。薛小姐,跟我的生意還是要做吧?”程凡笑着問。
“你怎麼知道?”薛鳳春心頭一緊,程凡這小子太奇怪了。神一般的——
“當然知道了,你弟弟薛強是小牙籤的事實。已經傳遍津北大學了。”
薛鳳春身處無奈之中。“多少錢,多少錢能幫我收拾那個丫頭?”
“500萬。”程凡說。“漲價了。你也看見了,朱幼琪可不是好對付的。”
這才兩天的功夫,翻個翻還拐彎!薛鳳春嗓子眼裡跟堵了什麼似得,氣的說不出話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你太過分了吧?”
“這麼漲價的確邪乎,但我也沒辦法啊——你知道的,朱幼琪太厲害了。”
500萬!讓薛鳳春拿出自己的私房錢500萬!只爲幫薛強報仇解恨?薛鳳春自然是不肯——
“300萬。”薛鳳春說,“不能再多了!”
“你就不怕你弟弟找於浩?”程凡問,“爲保住你的身份背景秘密,500萬不多。”
是啊——說到這個,薛鳳春無奈的呼出一口長氣。無論如何不能讓薛強告訴於浩,自己曾經是個腦癱兒!她不敢想象於浩知道真相之後會是什麼表情,於浩最討厭別人騙他,再有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這個時候不能出差錯!
“好吧。”薛鳳春說,“500萬就500萬。”
沒過一會兒,程凡的賬號裡面又進了200萬定金。
程凡看着自己的銀行賬號餘額,咯咯的笑起來。
“看來薛鳳春已經亂了馬腳。”秘書小李說,“她完全陷入你的圈套了。”
程凡點點頭,“她的私房錢,帶回古代又不能用,還不如拿出來,積德行善。”
程凡心中合計,這於浩妻子周燕的病都是拜薛鳳春所賜,如今薛鳳春把私房錢拿出來給周燕治病也是理所應當的。
程凡又把錢提現,之後帶着小李朝着周燕所住的醫院奔去。
自於婷婷按照程凡的安排,辭去工作專心在醫院看護母親以來,她每天百無聊賴,雖然不愁醫藥費和妹妹的學費了,但總覺得一個年輕人整天拴在醫院不是那麼回事兒。
於婷婷正想找程凡商量,母親這邊醫院照顧的很好,自己是不是要出去工作,程凡就到醫院來了。
這是程凡第一次與於浩的妻子周燕見面。
周燕很蒼老,與她的實際年齡不符,才四十出頭,身材臃腫,雙鬢已經斑白,面無血色,雙眼放空,只是坐在牀上望向窗外。
“媽成天就是這樣坐着。”於婷婷說,“很少說話,抑鬱症很嚴重,很自閉的狀態。”
程凡和小李秘書遠遠看着周燕,沒走近,醫生說不讓陌生人靠的太近,以免引起她的情緒波動。
“程先生,”於婷婷問,“你到底是要做什麼?我的工作也辭了,你說過能找到治療我媽的方法,找到了嗎?”
程凡實際上還沒確定治療周燕的方案,但爲安撫於婷婷,只能點頭說找到方法了。
於婷婷自然很激動,“天啊!這麼厲害!真的嗎?”
程凡舉起來一根手指頭放在脣邊,“噓——別張揚!”示意這裡不方便說話。
“哦哦。”於婷婷悄悄點點頭。
程凡把手中的錢袋遞給於婷婷,“喏,這些是最近的生活費。”
於婷婷看又有錢送過來,愣着沒敢接——半天,擡頭問程凡,“怎麼總是給我們錢啊?”
“這就是你家的錢啊!”程凡說,“拿去花吧。”
於婷婷一時間淚如泉涌。
自打於浩與薛美琪有私情,她們三姐妹的生活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母親知道父親有外遇的消息,心情越來越差,本來父親就不喜歡女兒,在外面有了人,肯定是打算找別人給他生兒子,三個女兒越來越不受待見。
於婷婷給程凡講着這幾年受的氣、受的侮——
本來應該有很好的生活條件,像別的有錢人家女兒,都是吃好的,穿好的,唯有於家的女兒,從小就被限制很多。不能吃零食、不準塗指甲油、不準留長髮、不準穿裙子。等等,太多了。
程凡不明白,女孩子爲什麼不準塗指甲油和穿裙子啊?於浩是變態嗎?
於婷婷說,“還不都是因爲我們是女兒,爸看見我們就煩,跟媽的關係也越來越不好——我們在家就儘量往男孩子那樣子打扮,讓爸看着別太煩悶。久而久之,媽長期生活在壓抑和緊張的環境下,就得了病,我們也受不了了,就自己出來獨過。”
這個於浩是神經病吧!想要兒子也不至於如此對待已經生出的女兒啊!真是難爲人。
“我們從小就沒有零花錢。”於婷婷看着程凡遞給自己那一個紙袋裡面的一沓沓錢,“看見這麼多錢,感覺像是夢一樣。”
“你爸爸身價上億,你們姐妹沒有零花錢?”程凡難以置信!
“爸說了,要學會**,從小就要學會自己賺錢。零花錢也有,但是極少,就不像別人家的孩子,能自己買零食,買衣服,我們只有用自己打工,撿瓶子攢的錢才能買喜歡的東西。”於婷婷說,“以前媽媽會偷着給我們零花錢,買吃的,後來媽病了——”
人都說女兒要富養,兒子要窮養,於浩看來是把這三個姑娘的性別搞錯了。
總之不管怎麼樣,於浩這個人太過分,雖說培養孩子**自主的能力是好事兒,但也不能太苛刻,幹嘛不讓留長髮、穿裙子!這個於浩,如此看來,真是得把他送回古代做奴隸,讓他嚐嚐滋味去。
“爸爸成天花天酒地、我們就在外面撿垃圾瓶子——”於婷婷嘆了口氣,回憶從前,不堪回首,冷笑一聲,“沒人相信我們是於浩的女兒。”
程凡越聽越氣憤。
“我們都苦慣了。”於婷婷說,“冷不丁看見這麼多錢,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花。”
三姐妹太可憐。小李秘書聽着都眼圈溼潤。
“就使勁兒花。”程凡說,“以後還會有更多錢的。”
於婷婷不解的看着程凡——
程凡點頭,“你就花吧,讓妹妹們買漂亮衣服,都別工作了,來這邊配合我,好吃好喝享受人生吧!”
於婷婷半張着嘴,“這是——真的嗎?以後還會有錢?”
“對啊,於浩的錢,將來全是你們姐妹三個的。”程凡點頭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