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當伊藤富江的還是倭國一所著名大學裡的學科教授時,蟲師是他門下的一名高材生。
雖然蟲師主修的微生物學,但無法掩蓋他在機械工程方面的天賦。
伊藤富江爲人狂妄高傲,對學術界那些無聊的禮數不管不顧,致使他一直被邊緣化,研究經費緊張,最慘甚至要找蟲師蹭飯吃。一來二去兩人成爲了忘年之交,這交情一直延續到了他們加入了黑科技研習社後。
頂着黑科技研習社社員的名號,他們才真正明白到什麼叫,“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他們都變得異常富有,擁有各自龐大的研究所,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過百研究員,每天由專車接送去上班。
蟲師也和心儀的女神結婚,成爲了人生贏家。可正所謂人無長勢,美夢終有覺醒時……
就在蟲師的兒子剛2歲時,他遭遇了一場殺生之禍。有人在櫻落下了天價懸賞買他的項上人頭。蟲師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勢,當時就被嚇到不知所措。
好在伊藤富江得到消息及時通知蟲師,這才救了他一命。對此蟲師感激不盡。伊藤富江幫他獻出一計,普天之下櫻落無法觸及的地方只有失樂園了。
他和失樂園的管理層有私交,可以讓蟲師過去直接住在仙界,繼續自己的研究,也能躲避追殺。不過這樣,蟲師就不得不放棄自己身爲黑科技研習社的身份了,因爲他將無法參加兩年一次的例會,提交研究成果。
但名望和金錢在妻兒安全的面前都是浮雲,蟲師接受了伊藤富江的提議,起身前往了失樂園避禍,臨行前對伊藤富江託妻獻子,求其代爲照顧。
伊藤富江可謂仗義,拍胸脯保證,定當自己家人般竭盡全力的照料。而後,伊藤富江將自己黑科技研習社獲得研究經費,撥出了三分之一用以支持蟲師在失樂園繼續研究。
另外,爲了抵消櫻落的那天價追殺令的擴散,保護蟲師的妻兒,伊藤富江忍辱負重答應了櫻落會長的要求,正式加入櫻落成爲了他們的總參,負責科技改造這隻陳舊的殺手團隊。櫻落也知道蟲師就在失樂園的消息,答應了伊藤富江不再追殺他,但他也不得再回到現世,因爲這樣會壞了他們的名聲。
“好吧,別怪我說話直,雖然我知道倭國人忘恩負義是天性,卑鄙無恥的本能。但不管怎麼聽,你那好基友都是有情有義啊,你卻要弄死他?你或許生了兒子不擔心沒菊花的詛咒,但你不怕被雷劈嗎?”請原諒沈冥,他說話就是那麼直。
“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故事,如果不是離開時,我不放心的在兒子牀頭玩具熊的眼睛裡安裝了一枚攝像頭,或許直到此刻,我都還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吧?”蟲師輕笑到全身顫抖,開始講述起一個截然不同的版本。
時間追述到16年前,距離又一屆的黑科技研習社例會就要召開了。但伊藤富江的研究正好進入瓶頸期,在研習社後備成員中,有一個在那段時間風頭正勁,據說已經準備好了極具分量的研究成果,誓要敲開黑科技研習社的大門。
伊藤富江爲這事情曾經找蟲師幫忙,但蟲師對他研究的領域幫助甚微。然後過去了2個月,就在例會要召開的前夕,天價追殺令爆出。
蟲師不得不放棄黑科技研習社社員的榮耀,前往失樂園避難。而伊藤富江也因爲蟲師的缺席,雖然沒有提出新的研究成果,但也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名望。
蟲師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畢竟自己的好基友還在社團內,並且和他一起分享着研究經費,而自己的妻兒也受到了妥善的照顧,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況且他還一直透過孩子牀頭的小熊,看着老婆和孩子的狀態,每個夜晚他都如此陪伴着孩子和妻子睡去。
但是,就在兒子3歲生日那天夜裡,噩夢才正式的開始。
十幾名櫻落的上位殺手闖進了蟲師的家,用着伊藤富江爲他們配備的機械義體,將他的妻兒殘殺在了蟲師的眼前。
蟲師整個人呆若木雞,連眼淚都忘記了落下,而伊藤富江卻在此刻打來電話,帶着笑容的跟蟲師噓寒問暖,述說着今天帶他的兒子出去玩有多辛苦,明明蟲師的兒子正躺在他面前的血泊中。
蟲師不敢露出絲毫的異樣,身在失樂園的他爲了復仇,只能笑着說“謝謝。”
“你能體會那種,明明想哭,卻只能用笑面對的事情嗎?心中在滴血,嘴上卻要道謝。”蟲師笑着落淚道,“16年來,我不斷接到那畜生的電話,郵件,他不知從哪找來很像我兒子的孩子,拍攝各種照片。告訴着我,孩子第一次上小學,第一次和人打架,第一次被處罰,第一次的叛逆期……
多少次我都想發瘋的怒罵這個畜生,但我知道詞彙和憤怒無法成爲我的武器,但逆鱗可以;我無法殺死這個畜生,但你可以。
我等了16年,帶着吞噬心靈的怨恨開發出了逆鱗,一直等到了駕馭它的你出現。
能幫我實現這個願望嗎?”
“我答應過我的助手,絕不再殺人,這是我用十年爭戰換來的重生,必須守護。”沈冥的一句話讓蟲師眼中滿是絕望,“不過逆鱗並沒有這樣的約定,他是你造的武器,理應幫你完成夢想。”
沈冥的話鋒一轉,讓蟲師恨不得磕頭謝恩了。
正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伊藤富江不光殺了蟲師一家老小,更是哄騙這可憐男人十餘載,那種憤怒,沈冥感同身受。總參對蟲師所行之惡,正如會長對沈冥所行之罪。
兩個打包,一起殺之,也是正常思維吧?
過去了7天有餘,沈冥乘坐電梯再次回到了人間的土地上,這裡的生活和7天前沒有絲毫的差別,大家依舊祥和的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只有兩個人的世界崩壞了……
蒼瀾雖然穿上了乾淨的衣服,坐進了高雅的餐廳,選擇喜歡的食物,但最近不管怎麼吃都感覺和土豆泥一樣噁心。
今天,他就坐在曾經和沈冥共餐的櫥窗前,飯菜才下舌尖,沈冥卻上心頭。
“沈冥先生,你還好嗎?好想對你說……”就在蒼嵐追憶故人之時,沈冥突然一下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上,自顧自的拿起叉子吃了起來。
“想說什麼?”沈冥邊吃邊問道。
“沈冥?你沒事吧?!”蒼瀾先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生疼,確認不是夢後,驚奇道。
“沒事,我到哪都死不了,沈冥笑着用右手吃牛排道。
“你的手?”
“喔,遇見了一個蒙古大夫,用了點狠藥,差點要了我的小命,不過最後還是挺過來了,手也好了。”沈冥微笑道,“對了薔薇那小妮子呢?”
“她啊……”蒼瀾面露難色道。
在人間角落處的小公園裡,一張木製長椅上,一位頭髮全白的老人正一臉無奈的面對着薔薇。他是那般的心塞,跟吃了什麼髒東西一般難受。
“阿里先生,你就別在謙虛了,當年您號稱白頭鷹國第一高手,徒手幹翻6個海軍陸戰隊成員的事蹟我也有耳聞。您簡直就是我童年的偶像,想必加入我的越獄計劃,您一個人扛7、8個守衛絕對一點問題都沒有。”薔薇笑眯眯地推薦道。
“8個守衛?小妹妹,是你瘋了還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已經73歲了,還有肩周炎、風溼骨病加糖尿病,你讓我打8個守衛?”老人的手都在哆嗦,估計都快被氣出癲癇了。
“幹不過8個,打6個也行啊!話說您來這地方也20年了,難道就不想出去看看自己的孫兒嗎?”薔薇鍥而不捨道。
“我老婆揹着我偷人,生了我兒子,我兒子的兒子關我屁事?”
“那你就不想出去殺了你老婆嗎?”
“小姐,你應該去腦科檢查一下,你這種病從前我也得過。”
“我不需要吃藥,我需要一個可以和我一起出去的夥伴。”
“唉,你還是去買條金毛養養,有了夥伴,就不會那麼神經兮兮了。”阿里嘆息的站起身來,舉着柺杖小碎步走掉了,留下了一臉失落的薔薇。
“小姐,聽說你找人越獄?”沈冥在他身後輕笑第問道。
熟悉的聲音讓薔薇的愁容瞬間揮去,笑着轉過頭來,應道,“是啊。”
“你看我行嗎?”沈冥自我介紹道。
“素質一般,需要考察一下。”
“你想怎麼考?”
“先學狗叫兩聲聽聽,我看你乖不乖。”
“喵!”
“這麼不乖?算了,看你長得帥,我就湊合了。”
“給你的禮物。”沈冥隨手一拋,將一個小玩意丟道了薔薇的手中,打開一看,竟然是大功率的信號穩壓管。
“比起10克拉的鑽戒來是差了點,不過你還是滿用心的嘛。”薔薇上前一把挽住了沈冥的手腕,拖着他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宛若戀人,“話說,這些天你幹什麼去了?被守衛輪流爆菊花嗎?”
“呵呵呵,差那麼一點,不過在上面的日子我倒是遇見一個不錯的科學家,他治好了我的手,順帶我再次涅了個槃。”
“你小子就是運氣好,現在萬事俱備,何時開始越獄?”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