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上的玥兒,看到這一幕場景的同時,也是大出意外,心中頓時一驚。
“竟然是他?”玥兒忍不住暗自出聲嘀咕,“王家的暗中高手?葉宇?”
之前,他比冷麪花先到一步,一直都趴在童府的房頂上,警惕地觀察四周。
玥兒知道,此人名叫葉宇,是王家暗中培養着的一名武功高手,一直以來,他都是專門在暗中給王家辦事。
而且此人的武藝極高,玥兒有些擔心冷麪花的安危。
不過,當她看到冷麪花與葉宇二人,暫時還打得難解難分、不相上下,玥兒也不再過多猶豫,縱身一躍,直接跳下了童府房頂。
“呼……”
一陣「若有若無」的輕風吹過間,玥兒瞬間出現在了童燦身後,一把鋒利、泛着寒光的匕首,也同時架在了童燦的脖子上。
“不要出聲,否則小心性命不保!”玥兒淡淡說道。
“???”童燦頓時就一臉的懵。
剛纔,他還以爲只是一陣風吹過,根本就沒有在意。
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就是因爲這一個不在意,此時此刻,他已經變成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童燦不敢動,也不敢說話,而是老實地保持着沉默。
此時,玥兒才冷冷問道:“說,杜構來你這裡放貸,是不是你設計引誘的?”
“不……不是。”童燦趕緊搖頭否決。
現在的情況,明顯就有些不對勁,他若是說‘是’的話,恐怕他的腦袋,肯定要馬上搬家。
門外的打鬥聲,他也聽見了。
童燦纔沒這麼傻。
果斷而然,他直接先撒了一個謊,打算給門外的葉宇,多爭取些一些時間,好讓葉宇騰出手過後,來救他一命。
玥兒見他不說實話,匕首往前深了一分,童燦的脖頸,已經滲出一抹血。
“我勸你現在,最好是實話實說,否則,我的匕首可不長眼!”玥兒微微用了點力,匕首又深了一分。
一旦童燦敢反抗,必死無疑。
“我說,我說……”
感受到脖頸傳來的疼痛,童燦當場就被嚇得雙腳一軟,同時不斷地顫抖,說話的聲音,也帶着哆嗦。
“女俠饒命,此事並不是我設計的,而是王家的葉宇,安排我這麼做的。”
“女俠,我只是個小人物而已,倘若我不答應他的話,他肯定會殺了我的。”
“我也是被逼無奈啊,女俠。”
童燦趕緊打起了感情牌,也將事情如實招供而出。
“呵。”玥兒冷笑,帶着滿是嘲諷的語氣,又道,“那你將杜構的協議,拓印了好幾份,這些……也是葉宇逼迫你的?”
“……”童燦頓時無語。
此刻,他已經明白了。
用匕首架着他脖子的玥兒,肯定早就聽到了他與葉宇的談話。
若是他再撒一句謊,他肯定等不及葉宇前來,會瞬間沒命。
生死較量之間,童燦果斷選擇了生,畢竟性命更可貴。
“女俠,我承認,這事兒是我乾的,但我之前已經招了啊,若是我不答應他,我肯定會沒命的。”
童燦帶着顫聲,接着道,“那拓印的協議,就在我懷中,若是女俠需要的話,我現在就拿出來交給女俠。”
玥兒沒有鬆手,繼續問道:“你們將這協議拿來,準備怎麼對付杜構?”
“呃……”童燦愣了愣,但就在這發愣的片刻,他忽然感覺,脖頸處的疼痛,再次加深了一分,只得趕緊道,“我打算將之粘貼出去,告訴全城百姓。”
“然後呢?”玥兒又問。
“……然後,這事兒就會鬧到聖人的耳朵中去,不光是杜構會被受罰,而且……而且……”說到此處,童燦不敢接着說了。
可玥兒根本不給他機會,匕首再次深了一分,嚇得他立馬托盤而出,“杜相肯定會被杜構氣,從而導致舊病復發…”
“砰!”
玥兒順手一個手刀,直接敲昏了童燦,然後就將他拉到邊上去,讓他保持着坐姿,這才從他懷中掏出協議拓本。
看着手中的拓本,玥兒心中一陣暗驚道:“果然,事情並不簡單,竟然如公子預料那般神似!”
回神過來的玥兒,將協議拓本放入衣袖,然後縱身一躍,再次上了房頂。
此時,童府外的大街上。
冷麪花根本不是葉宇的對手,身上已經被傷了好幾處,一手持刀一手捂着胸口,玥兒見狀,立馬將手中匕首飛出,同時大喊:“走!”
“嗖!”鋒利的匕首,頓時如若一陣狂風吹過,又似射出的利箭那般,朝着葉宇胸前飛去。
冷麪花見此,果斷選擇轉身就逃。
她根本不是葉宇的對手,若是繼續與葉宇耗下去,肯定會沒命。
待葉宇躲過匕首,發現冷麪花已經消失在街道上,頓時沉眉緊鎖,咬牙捏了捏拳頭。
“媽的,居然還有幫手?”
扔下這句話之後,他就朝着童府內進去,立時就發現,童燦正坐在石凳上,雙眼緊閉,而且脖子處,還有一道淺淡的刀痕。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活着也沒什麼大用!”暗罵一聲,葉宇順手將童燦的脖子一扭,咔嚓間,童燦的身子,就軟倒在地。
葉宇這才轉身離去,直奔王家府邸。
……
玥兒與冷麪花匯合之後,眼見冷麪花一邊逃,一邊不停地吐血,鮮血已經沾染了胸前衣衫。
“冷姑娘,傷勢……重不重,能不能堅持?”玥兒沉眉問道。
“還行!”冷麪花看了玥兒一眼,接着逃往國公府,同時十分難得地說了聲,“今日,多謝你出手了,要不然我就沒命了。”
“不用客氣。”玥兒微笑點頭,攙扶着冷麪花,一起回國公府。
玥兒知道,對付葉宇這種人,就憑她們二人的武藝,根本就不是葉宇的對手。
“看來,回府之後,得趕緊將此事告訴給大娘子才行。”玥兒心中暗道。
自己打不過,那就叫師傅吧,反正也不是什麼丟臉之事…
……
皇宮,御書房內!
才用過午膳的李世民,正悠閒地喝茶歇息,準備等會兒再看一些書,順便補充一下自己的知識庫,卻突然瞧見殿外的侍衛,朝殿內走了進來。
“啓稟聖上,駙馬李伯安與杜家大郎君,此刻正在殿外候着,說有要事求見聖上。”侍衛微微躬身,抱拳一禮道。
“嗯?李伯安這傢伙來了?”李世民不由微微蹙眉,心中滿是納悶與詫異。
上午的時候,纔有豆盧寬、盛明揚二人,來御書房告了李逸的狀,可現在半天不到,李世民就聽到李逸來了。
還說,是有重要之事求見?
李世民心中不用猜,也能知道,肯定是因爲缺銀子,所以纔來找他。
可又帶着杜構一起前來,這是幾個意思?
李世民心中有些不解。
“傳。”李世民放下茶盞,隨口吩咐道。
“是。”侍衛抱拳再應,然後退身出去。
而此時,李世民趕緊蓋上茶蓋,不讓茶的香味飄散出來,順道也給高公公使了個眼色。
高公公見狀,立馬無聲地點頭一應,將案桌上的酒給撤走,然後一本正經地站在李世民身邊不遠處。
二人這般模樣,看起來頗爲搞笑。
只不過,除了他們二人外,沒有任何人能瞧見這一幕場景,不然,肯定會讓人大跌眼境。
不多時,李逸便帶着杜構,一起從殿外進來了。
“微臣參見聖上,聖上萬安。”李逸與杜構一起行禮。
杜構現在,也算一個大官,由於杜如晦長期在府上養病,因此,李世民封了杜如晦爲尚舍奉御,杜荷爲尚乘奉御。
官職也不小,算是看在杜如晦的面子上,封了他們兄弟二人正五品。
只不過這官職,基本上是個閒職,一般很難用到他。
“二位愛卿免禮。”李世民微笑擺手,李逸與杜構這才起身,但就在這片刻功夫,李逸直接伸手一壓,杜構原本起來的身子,又躬了下去。
“……”杜構頓時滿臉無語,不過,他也沒有敢反抗,而是繼續老實地躬着。
反倒是龍椅上的李世民,看到這一幕之後,不由微微皺緊了眉,出聲問道:“李愛卿,朕都已經免禮了,你爲何……卻不讓杜愛卿起來?”
李逸見狀,抱拳道:“回稟聖上,杜奉御有罪,因此,是他自己不起來,不是微臣逼他的。”
“……”李世民嘴角一抽,滿臉無語。
剛纔,李世民明明瞧見,是李逸伸了一手,將杜構的身子重新壓了下去,還敢說不是逼他的,而是杜構自己不起來的?
你當我是睜眼瞎嗎?
居然在御書房內,當着我的面,不要臉地一陣胡扯?
邊上的高公公見狀,也是忍不住抽了下臉皮,頓覺空氣一片尷尬無比。
然而杜構見此,趕緊出聲出聲道:“回稟聖上,確實不是三……駙馬逼迫微臣的,的確是微臣有罪,還請聖上責罰!”
做單請罪之間,杜構索性雙膝跪地,顯得更加真誠。
杜構知道,若是他不主動認罪的話,李逸待會兒肯定也會說出來,而且一旦被杜小妹知道了,他肯定要捱揍。
杜構果斷變慫了,同時,還給李逸搭了個臺階下。
“……”李世民現在,都已經找不到話來吐槽了。
這特麼什麼情況,杜構腦子有病吧?
邊上的高公公,也是被這一幕突然而來的變化,看的是目瞪口呆,不過他沒敢插嘴,畢竟李世民都還沒有說什麼。
“咳咳……”輕咳兩聲,緩解了一下空氣的尷尬氣氛,李世民這才擺手問道:“說吧,你何罪之有?”
“聖上,微臣私自在外面放了貸,還請聖上責罰!”杜構悻悻地道。
“放貸?”
一聽‘放貸’這二字,李世民原本還頗爲無語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嚴肅無比,眸光不由下意識地一轉,掃了李逸一眼。
但見李逸的臉色,也就是毫無變化,沒有丁點兒波動,李世民明白了,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深吸一口氣的同時,李世民看向杜構,出聲問道:“放了多少?”
“四……四十兩。”杜構聲音越來越弱了,甚至,他完全不敢擡頭看李世民,同時杜構也覺得,此事說出來臉上無光。
因爲無論是李世民,還是杜如晦,都非常痛恨‘放貸’之人。
而且,唐律之中也有規定,只要是朝廷官員,不管任何人,一旦發現他在外‘放貸’,一律革職查辦。
可想而知,李世民對於此事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