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千年笑道:“那就是讓本公子捨棄錦繡綢緞莊了?這個我的父親可不會答應。”
“在商言商,商着重利。”
“可是老爺子重誼,鄭老爺與老爺子的關係不錯。”
許之烈道:“但不是你與鄭老爺的,你既然接手了唐三彩的話,也表示唐三彩可以闢新,開闢新的道路,人唯有創新,在商界才能走得持久。”
西子蟬給華千年盛湯,端着放在華千年的面前,然後在默默地坐在一旁,不打擾華千年與許之烈的談話。
華千年輕輕一笑,喝了一口熱湯,肚子頓時感到舒服了起來,道:
“傳聞許家公子是商業鉅子,今日一見,果然不假,既然在商言商的話,那麼就應當讓本公子看到許公子能讓出最大的利益了。”
許之烈聽華慕嬈鬆口,聽上去應當是有迴旋餘地,道:“不知道婁公子想要的利益?”
華千年開口緩緩說了三個字:“還魂草。”如此自然的語氣。
許之烈聽之,旋即睜大眼睛望着華千年——
華千年看許之烈神色鉅變,笑道:“看起來許公子好像很好奇,本公子爲何會知道許家有還魂草這樣可遇不可求的靈藥嗎?”
許之烈面色一凝,一瞬見華千年神情淡然,坐在他身邊的美人西子蟬也神色不變,眼中默默地注視着華千年。
在西子蟬的眼中,好像世間一切都不及身邊的這一位公子的一顰一笑來得重要。
許之烈穩下了心神,冷麪問道:“你是誰?”
華千年聽後竟是笑出了聲,道:“子蟬,你有沒有覺得許公子也是一個妙人呢?”
西子蟬略微困惑,笑道:“公子,子蟬不懂,妙在何處呢?”
華千年笑着回答:“這個問題就妙了,許公子找到了在下談生意,現在竟然問我是誰?”
許之烈一怔,見到華千年輕柔一笑,心中那一分熟悉感加強了一分,道:“那你是如何得知我們許家會有還魂草?”
華千年道:“許公子是生意人,更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唯有一個人知道的才能稱呼爲秘密,更明白世上的一切都是有價格的,沒有例外,就看你能否出得起那個價格了。”
許之烈道:“你認爲你的唐三彩能夠換取還魂草嗎?一旦我許家有還魂草的消息走漏出去,知道會給許家招來多大的劫難?”
華千年悠然道:“君子無罪,懷璧有罪,我既然選擇與許公子交易,必然是帶了十足的誠意來,老實對許公子說吧,這還魂草,本公子志在必得。”
許之烈聽出了這赤果果的威脅,“我若是不同意呢?”
華千年笑道:“要得到非凡之物,定然是需要非凡手段了,本公子習慣先禮後兵,真若是與許公子交手的話,本公子絕不會輸。”
許之烈沒有想到婁公子會是這樣難搞定之人,不僅不迂腐,甚至太過精明,“你會如何做?”
華千年笑道:“還魂草是天下許多人覬覦的好藥材,有起死回神之效,許公子,若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你說許家會遭受什麼劫難?”
既然是威脅的話,華千年乾脆赤果果的說。
言盡於此,華千年站了起來,西子蟬同時也忙着站起。
聽到這樣的對話,許之烈身邊的忠心隨從如何能夠站着不動彈,一把劍出現,擋住了華千年與西子蟬的去路,“你們!”
西子蟬一見有人要傷華千年,二話不說,腰間甩出玲瓏白布綢緞捆綁住那劍身,笑道:“你若動手的話,小心人頭落地。”
許之烈見西子蟬出招的速度,心中更是一驚,冷聲道:“住手!”
華千年視若無睹地悠然的走出,西子蟬收了白布綢緞,趕緊跟了上去,轉身離去之前,笑望着許之烈,道:
“許公子,給你一個忠告,不要與我的公子爲敵,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何況你家的還魂草很多啊!見好就收,惹惱公子,下場很悽慘的。”
說話若綿羊一樣溫柔嫺熟,說出來的話確實綿裡藏針,又威脅了他一次。
許之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華千年吃飯坐過的位置,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不過他們許家的東西又豈是那麼好拿的呢?
夜,茫茫,好像沒有盡頭。
街邊有一些小攤位上,許多人正在攤位上吃着小吃,感嘆今日的生活不如意。
“最近都要夾起尾巴做人了,那些當官的來來回回的巡視,有完沒完啊?”
“皇上要通緝的那兩個究竟是什麼人?”
“一男一女,據可靠的傳言說……”一位百姓還特意壓低了嗓音,道:“是久久消失的皇后。”
“……”
西子蟬聽到此處,忍不住擡頭望了一眼華千年,然後關上了馬車上的窗戶,想要將外面的消息全部隔絕開來。
華千年笑道:“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像華慕嬈呢?”
西子蟬搖了搖頭,笑道:“不像,慕嬈怎麼能夠與公主比呢?你在子蟬心中,一直是天上的月亮,明亮而皎潔。”
華千年笑道:“那好遙遠啊,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不是遙遠,在我心中,你就是天上的仙子。”西子蟬秋眸若水,凝神地望着華千年,表示她說的話都是無比認真的。
“那就不是人了,你不問我爲什麼要殺上官月兮嗎?”華千年偏首望着她道。
“公子這樣做必定有公子的考慮。”西子蟬臉上單純的笑容凝落,道:“公子若是想說,自然會告訴子蟬。”
“上官月兮背叛了我。”華千年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道:“人永遠不要自作聰明,子蟬,你應當明白一個人生道理,世上最愚蠢的錯誤都是聰明人犯的,因爲愚笨的人犯不了那樣的錯誤。”
這句話,不知道是在說上官月兮,還是說她自己?
西子蟬沉吟,道:“子蟬永遠都不會背叛公子的,即便是死,也不會。”自從盛太子,也就是公主的皇兄死後,對公主的打擊太大了,公主從那時候一下子像變了一個人。
華千年笑了起來,“這個世上有什麼永遠呢?傻丫頭。”
西子蟬溫婉一笑,道:“公主在我眼中就是永遠,不過公主你爲什麼要還魂草?”
“救一個人。”華千年只要救了那個人,會全心全意去爲她自己去辦……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