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這一鬧,就把忠靖候府給整個兒鬧起來了。
忠靖候頭疼地坐在首位,揉着眉心,覺得自己苦逼極了。
大白天要照顧親孃,要去衙門給寧王當牛做馬,本以爲這短暫的夜晚就是侯爺的私人時間了,可誰知道這還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忠靖候已經出奇地厭煩了,只惱火地看着三太太,想着若三太太沒事兒還把他給叫起來,那跟她沒完!
“,你不知道,這丫頭太狠毒了!”
宋三太太本就親近宋明嵐,此刻就將宋明嵐給護着,又將虛弱蒼白的宋明月給推出去。
“又怎麼了?”
忠靖候就充滿了無奈地問道。
“正有孕呢,你還上躥下跳,你還有沒有心?!”李氏假孕這事兒都在忠靖候的心裡裝着呢,他心裡恨得厲害,也懷疑得厲害,看着面前的宋明月心中驚疑不定。
因爲李氏和宋明月一向母女情深。
若是李氏可以騙他,那宋明月這個女兒會不會也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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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父親饒了三姐姐吧。三姐姐也是情不自禁才和表哥有了感情!”
宋明婉就是在這個凝重的時候進門的。
她知道宋明月的計劃,不過是因宋明月叮囑她要做出不知道的樣,免得日後寧王厭惡她,因此才躲在了房中聽消息動靜。
待知道後院兒鬧起來了,還有下人含糊不清的什麼“三姐”,“李家大少爺”等等的話,宋明婉就以爲這事兒成了,宋明嵐和李忠已經被人捉姦在牀。
她興沖沖地趕來,果然見有人跪在忠靖候的面前,就急忙也跪上去當好人兒。
誰知道才跪下,她就聽見三太太冷笑了一聲,再仔細一看,跪在自己身邊的是自己的姐姐宋明月,頓時詫異了起來。
“喲,六丫頭這進門就給三丫頭請罪,可是你是不是不知道?有事兒的是你四姐姐?”
宋三太太就冷笑了一聲,見宋明婉手足無措地看着自己,挑眉冷冷地質問道,“這麼今夜之事,你也知情?!你的心是什麼做的六丫頭?你怎麼下得去這個手!”
對於宋明月姐妹而言,彷彿毀掉女清白這種事,十分平常的樣。
這就叫人不寒而慄了。
“我,我不知道三嬸兒在些什麼啊。”宋明婉慌亂之後,就露出了無辜的表情。
“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在什麼,做什麼替三丫頭請罪?還什麼你表哥?三丫頭和你表哥有什麼聯繫?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六丫頭,你可別都是三丫頭和你表哥暗度陳倉啊,你表哥最近可沒來過咱們府裡幾回,三丫頭也只撞見過他一次!”
三太太就嚴厲地看着宋明婉。
“我,我只是聽見外面有人……”
“那麼是是而非的話,你也……”三太太還想些什麼,卻叫宋明嵐給攔住了。
“六妹妹跪得對,三嬸。”
宋明嵐就含笑看着一臉可憐的宋明婉,見她的人兒單純無辜,仰頭看着自己的眼睛裡充滿了淚痕,端的是無比的可憐,就叫一旁的丫鬟給自己上了濃茶解酒,淡淡地笑着道,“我的確一些事兒,只是沒想到六妹妹這樣寬容,願意原諒我,還願意爲我在父親面前請罪。”
宋三太太猛地想到了什麼,臉色就異樣了起來。
宋明月的臉色卻已經變了。
宋明婉一臉茫然。
“這麼,六妹妹真心爲我好?”
“自然是的。”宋明婉就急忙道。
“六妹妹!”宋明月一把抓住了妹妹的手不要叫她繼續下去了。
她忌憚地看着宋明嵐,只覺得宋明嵐心腸太狠毒了。
顯然宋明嵐的是她閹了李忠之事,可是她口口聲聲將宋明婉給頂在前頭,就跟宋明婉很大方原諒了她對李忠下毒手之事似的。
這要是李家知道了,還知道宋明婉爲了宋明嵐下跪求原諒,那還了得?
“這都是怎麼了?誰能跟我,這都是怎麼一回事?”忠靖候就聽了一頭霧水。
只是事涉宋明嵐姐妹三個,他就知道這姐妹三個又掐起來了。
因他不敢驚動太夫人,因此今日這事兒知道得人不多,三太太也不願愛女害怕,因此侯府的女孩兒只有宋明嵐三個。見女孩們都不在,三太太自然就知無不言了,急忙上前對忠靖候道,“,我來!”
“你吧。”忠靖候簡直要嘆氣了。
能不讓嗎?
他的頭好疼。
“今兒大半夜的,後院兒突然就鬧了起來。我叫人給叫醒是後宅出了賊。”宋三太太毫不猶豫地就給李忠扣了一個罪名,見忠靖候的臉色一下就凝重了起來,翻身做出仔細聆聽的姿態,就繼續道,“誰知道我一過去,就看見三丫頭四丫頭都在。”
“你們兩個!”
“,兩個丫頭沒事兒,有事兒的是那賊。”
“這是什麼意思?”
“恭喜,竟能教養出三丫頭這般行事果斷的女兒來,到底保住了自己的清白沒有吃虧。”
宋三太太見忠靖候嘴角抽搐地看着自己,急忙就笑着道,“三丫頭一向手裡都帶着刀的,見了賊還需要有二話?自然給了那賊一刀!”
忠靖候迎着宋三太太諂媚的笑容,都覺得自己不能直視宋明嵐那張美貌的臉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物種啊?!
做女人的,遇見賊不知道喊救命,反而衝上去給了人一刀?
也不知受到驚嚇的宋明嵐可憐些,還是捱了一刀的賊倒黴一些。
“那賊死了沒有?”
“沒死,三丫頭以德報怨,叫太醫給他看身去了。”宋三太太就輕鬆地道。
忠靖候就皺了皺眉。
“糊塗!一個賊罷了,死了也就死了,若沒死,就送到衙門去,還請太醫來看?你是不是瘋了?”
這宋明嵐是不是傻?
不傻能幹出這種事兒嗎?
還同情一個賊的性命?
忠靖候都深深地驚呆了。
“那賊是李家的李忠,看在的份兒上,三丫頭才叫人去請太醫的。”
三太太就不以爲然地看着忠靖候,見他越發震驚了。
“你誰?李忠?”
李忠,忠靖候太知道他是誰了。
這就是李氏的侄兒,李家的長房獨啊。
雖然忠靖候也一向知道李忠不是個好東西,可是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敢在自己的侯府欺凌自己的女兒。
哪怕宋明嵐的確是個坑爹貨不招他喜歡,可是忠靖候自己可以厭惡宋明嵐,李忠要欺負宋明嵐,那豈不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且見宋三太太是不是厭惡地看向宋明月,忠靖候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你指使你表哥去玷污你姐姐?!”
他指着宋明月厲聲問道。
什麼是討債的?
宋明月這纔是討債的坑爹貨!
她是不是瘋了?
忠靖候才嘗着一些仗着宋明嵐依附晉王的甜頭,後腳宋明月就帶着李忠來給他釜底抽薪,這哪裡是女兒?
不僅是坑爹貨,那簡直就是敗家貨!
忠靖候一想到晉王日後的震怒簡直要出離地憤怒了,現在半點兒不困了,霍然起身擡腳就踹在了宋明月的上!
“混賬!”
“父親,父親您不能聽三嬸兒的一面之詞啊!”
忠靖候這一腳攜着風雷之勢,一腳就踹得宋明月嘔血,地上起不來。
宋明婉見姐姐吐血,急忙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仰頭就無辜地喊冤。
“你也是個混賬!當我看不出來嗎?”
忠靖候混跡朝堂的人物,哪裡看不出方纔的蹊蹺,這纔想明白了宋明婉方纔進門求饒的那幾句話到底隱藏着多麼大的惡意。
一想到宋明嵐差點兒清白不保,忠靖候就覺得後背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氣的渾身發抖。
這兩個女兒,只知道敗家!
特別是那李忠,忠靖候自認對李家的輩都很和氣,可是李忠竟然膽這麼大,竟然來壞宋明嵐的清白。
正所謂攔着忠靖候升官發財,就等同於殺人放火,忠靖候氣的亂抖,擡腳將宋明婉也給踹得趴在地上。
“你也是!還救他,不如叫他死了!”
“到底是太太的侄兒,怎敢叫太太傷心呢?”宋明嵐就輕飄飄地道。
“父親,你爲什麼不問問表哥怎麼樣了?她,她閹了表哥啊!”
宋明月勉強掙扎着擡起頭來,抹去了嘴角的鮮血放聲痛哭。
她哭得淒厲極了,也痛苦極了。
忠靖候一愣,下意識地看向笑吟吟的宋明嵐。
不知怎麼,侯爺也覺得自己一涼。
“危急時刻人都慌亂,看見哪兒就捅了哪兒,父親,您更理解的,哦?”
宋三姐就微微笑着道。
“可是……”他記得李忠還沒有個兒呢!
這豈不是,李家長房,就此絕後了?
忠靖候就覺得自己都不敢想象李家該怎麼發瘋了。
因爲只有李家長房,乃是和李貴妃與李氏一母所出,是親兄妹啊。
“那長房……”
“啊……沒事兒,這麼個無德的兒廢了不是正好兒?免得日後敗壞了家中。左右李家大老爺還春秋鼎盛,再生一個好了。”
宋明嵐就笑着對眼角青筋亂跳的忠靖候溫聲道,“父親到時就跟李家傳授一番經驗。您人到中年都能有血脈降生,想必李家大老爺不會那樣不中用,生不出兒的,對不對?”